紅裳推開門來自己卻不入内,做一個恭敬的“請”之姿勢,大張旗鼓的将來人請進了門。
一抹湛藍色入内,來人果真是讓毓筱開心了,一抹笑意微甜,毓筱似乎都有些躺不住,掙紮着想要坐起身來。
可來人一看毓筱這般樣子,頓時便緊張了,緊走幾步忙到了榻前,口中滿含關愛的指責之語也随之到了:“筱筱,你好生躺着,身子虛弱,起來做什麽?!”
沒有在意來人的斥罵,毓筱依舊笑靥如花,幾分撒嬌幾分驚喜的問道:“哥,你怎麽來了這裏?”
钰麒白她一眼,頓時沒了好氣:“你這叫什麽話?怎麽?難道我竟不能來這裏?你身爲少主,也不能這麽霸道不是?”
“哥哥哪裏的話?!我就是問問,你怎麽能出了京城?”
毓筱是驚訝的,将他們賢王府拘在京城,那可是皇上的意思,如今賢王府在京城依舊是如日中天之勢,皇上怎麽可能在這樣的時候放哥哥離京呢?
畢竟,兒女才是牽制父母最好的籌碼,已經沒有了她,哥哥便更該牢牢握在手中才是。
似乎是問到了忌諱之處,钰麒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沉默了半晌,末了了,才終于開了口:“我是以去寒水宮學藝之名離的京,父王用了謀略,逼得皇上不得不應下,隻不過,也因此惹惱了皇上,賢王府當下的處境,有些尴尬。”
毓筱聞言倒是不甚在意,什麽得罪不得罪的,又有什麽關系?這些年,即便是賢王府小心行事,難道皇上就喜歡賢王府了?
就算是頂着“澹台”一姓,可是他們,還有皇上,都心知肚明!他們姓藍,是背着謀逆大罪的佞族,皇上又怎麽可能放心?
既然已經如此,那又何懼于再得罪陛下一二呢?
“無妨,想來父王能應付的,如今我們二人都離了京城,父王和娘親才沒了負擔,做起事情來,才不會被掣肘。”知曉哥哥心有愧疚,毓筱無言以勸,也隻得這般寬慰一句。
“筱筱所言甚是,隻是,想着父王被皇上爲難,心裏終究不快。”
“哥哥勿惱,這世間,凡事啊,都是有得必有失的。”
想必,比起被皇上爲難,賢王覺得,将自己的兒女都送出京去,更值當!
“我知道,可是……”
可是這世間事,知道是一回事兒,能不能接受,卻是另一回事兒。
身爲人子,钰麒不能爲父母分憂,反而連累父母受人爲難,何處談一個“孝”字呢?
看着钰麒的模樣,毓筱又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呢?
雖然毓筱理解哥哥所想,可她又不是完全認同的。
做父母的,都希望兒女安康,那麽,竭盡全力保住自身的安康,難道不是一種孝道嗎?
不過,若是用這樣的話堵住哥哥的嘴自然沒有問題,可是,若是想要勸住他的心,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了。
既如此,倒不如用一些事情,轉移了哥哥的注意力,讓他想一想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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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桌上,二人擺開了棋局,黑白二子落于盤中,钰麒落子專注,躍躍欲試。
與妹妹兩年不曾切磋,對于這一局,他可是期待甚久。
隻是,毓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落子的章法甚是不妥,幾顆子明顯都落在不該落的地方,這般明顯的反常,早已将钰麒下棋的熱情熄了大半,注意力全放在了毓筱身上,疑惑着她這般反常究竟是爲了何事。
毓筱手下落子,開此棋局,原本隻是爲了轉移钰麒的注意力,這不過,這一事終究是牽住了她的心腸,自然也牽住了她的注意力。
專注于指尖的棋子,毓筱神思恍惚,她總覺得,有一個人,她從未赢過他,可是,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