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此,沒有繼續揪着上官将不放,轉而看向了钰麒,言語沉入石,利如鋒:“麒世子倒是好能耐,國子監一載受學,竟是學會了劫獄?”
站在重重包圍之中,钰麒将柳瑾瑜護在身後,正視着皇上,并無認錯之意。
他不卑不亢的行過一禮後,道:“皇上,钰麒并非是劫獄,隻是不放心瑾兒,所以想要來看一看,而闖天牢,實屬無奈之舉。”
皇上聞言,神色更沉了幾分:“朕有言在先,任何人不得入内探視,你可是沒聽到,還是…要抗旨?”
“抗旨”二字皇上咬得沉沉,如落在耳中的巨石,讓人忍不住緊張一下。
“钰麒惶恐,怎敢違抗皇上聖意,可奈何心中不甯,原隻是想在此處呆上一呆罷了。”钰麒忙下跪解釋道。
“那爲何後來又進去了?”皇上似乎并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生氣,尚還能耐下心來聽一聽钰麒的緣由。
“回皇上,钰麒到此處時,聽聞牢中有女子說話之聲,心中有疑,便欲讓獄卒去看看究竟,奈何獄卒不肯,後來便起了争執。
正當我二人争執不下之際,牢中傳來慘叫之聲,钰麒隐約可以辨認乃是瑾兒的聲音,心中擔憂,不得已,這才闖了天牢。”
這時,遠遠站在一旁的冷皓忽然開了口:“皇上,皓亦認爲:麒世子此舉實屬無奈。想來,若不是麒世子闖了進去,柳小姐怕是等不得皇上審清此案,便要香消玉殒了。”
說着,他轉目看向了一直被钰麒護在身後的柳瑾瑜。
衆人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這才發現:柳瑾瑜竟被人用了大刑!
身上該是被打了鞭子,衣衫被抽裂,一道道帶血的痕迹縱橫交錯着,看着便覺得疼了……
被钰麒小心的護在手裏的十指是血肉模糊,紅的刺目……
看起來,确實如冷皓之言,奄奄一息,命懸一線……
皇上亦看到了瑾兒此時的模樣,眸子裏淺波蕩開轉瞬又歸于平靜,轉而目光沉沉的看着冷皓,寒涼的話語比夜色更涼,問道:“不知冷少爺又是爲何會到了這裏?朕記得:尚書府離天牢甚遠,莫不是,你也是聞聲而來?”
“非也。”冷皓恭聲答道:“皓從寫意江南出來,回府途中遇上了此事。”
“哦?”皇上若有所悟,唇角展一抹笑意,言語間意味難明:“倒是巧了…”
冷皓未再言語,不過這般默認的樣子,卻好似在說:确實是巧了。
皇上似笑非笑看冷皓一眼後,又将目光轉至站在一旁的景沁和景逸二人。
沉沉的目光看了二人許久,皇上溫言問道:“四哥,不知你又是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景逸依舊風姿翩然,溫潤儒雅,淺語道:“回皇上,逸至此,乃是爲了尋沁兒。”
“哦?尋四姐?”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景沁身上,幾分銳利有些微洞穿之意。
“那不知四姐違抗朕的旨意私自進入天牢,又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