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最後一頁翻起,先了解當下事才是當務之急。
第一筆:二公主景月嫁蒙騎和親。
毓筱的心又驚了一回:重陽節好似還在昨日,回首卻發現人已在千裏外,嫁做人婦……
隻是,蒙騎王子雷特是蒙騎大首領的老來子,是與景月一般大的年紀……
思緒飄遠,回想起初見……
宮宴上那個以言語試探于她的女子,有些小心思,卻隻爲保全自身……
可她小心翼翼保全着的,不過别人一句話,便什麽都不複在……
女子的命運總是握在他人手中……
再随手翻閱幾頁,皆是些無關緊要之事,這般看起來,京城好似一池靜水,隻是不知内裏的暗波洶湧又是如何,會算計着多少權?多少利?多少人命?……
将書卷置于一旁,毓筱并沒有着急去看墨家事。
她要禁足的日子估計很長,有的是時間慢慢看……
再者,看一看天色,該是祭祖進香的時候了,她得要去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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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焚香,四人跪拜。
然,毓筱預料中的家法并沒有來,想來,賢王是各種的心疼,舍不得施家法的。
這家法有一份是齊芷柔當受的,而她自承德歸京就沒有過過一天踏實日子。
而钰麒,他昏迷許久,化無之藥一直用到第十份之數他方才身體轉好,如今虛弱的好似一陣風便能吹散了他,又哪裏能經得住家法?
對于毓筱,想必賢王是有心要責罰的,隻是奈何那兩位的都免了,她的也隻好作罷。
從祠堂出來,钰麒随着毓筱一同來了筱悠閣。
屋子裏碳火燒得暖烘烘的,钰麒和毓筱二人品茗下棋,好不惬意。
除夕守歲,兄妹二人慣常是一起的,隻是今年經曆了太多,二人都有些沉默不知所言。
茶香萦繞,落子聲清脆,這一處好似獨立于塵世外,甯靜緻遠。
棋局已過半,勝負已明了,屋子裏的二人終于閑聊了幾句,隻是這一段話卻是說的驢唇不對馬嘴。
“哥哥因何熱症?”毓筱聽聞此事心中存着疑影,此刻便要詳細一問。
钰麒似不願提及,顧左右而言他:“筱筱夜宮之行可有收獲?”
毓筱不言夜宮之事,對熱症一事頗爲執着。
“可是因爲瑾兒的病?”
對于钰麒爲瑾兒配藥試藥之事,她也是略有所聞的,隻是那時候,她的傷久久不愈,時常被墨宸盯着,而钰麒又是一顆心系在瑾兒身上,兩人甚少走動,所以她也就沒有機會問及這些事。
钰麒依舊糾于夜宮事。
“筱筱進了百事閣?”
“還是說,哥哥的病是因爲在冥城裏出了什麽事?”
“筱筱在百事閣可看了“冥城記事”?”
“哥哥和瑾兒在冥樓裏遇上了誰?”
“筱筱在記事裏看到了什麽?”
“我記得辰宮說:有人毀了司命的眼睛。那人,是哥哥嗎?”
“筱筱在記事上知道了守宮人?”
“我知道,司命好娈童。”
“你知道,司命好娈童…”
二人原本的自說自話竟落在了一處,屋子裏一下子重歸甯靜。
……
“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将屋子裏的二人吓得驚了一驚。
原來,已到了子時……
“哥哥走些去休息吧,身體虛着,得好好休息才是。”毓筱輕輕囑咐一聲。
“筱筱也要早些睡。”說着,钰麒起身離開,背影被夜色遮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