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片刻後,她穩下心來:父王還有心思與她興師問罪,便是說明哥哥那邊雖惱人卻無大礙。
“仔細說來,究竟是怎麽回事?”
“屬下所知也不甚清,隻知道世子患了熱症,王妃大怒,發落了麒麟居。後,宸世子送了藥來,可世子依舊昏迷了多日,直至三日|前才微有好轉。”
他頓了一頓,複又說道:“還有,幽暗被王爺帶走了。”
毓筱再次一驚,然轉瞬則是自責與懊惱:父王既然發現了她離京之事,又怎會不禍及幽暗?是她疏忽了,回府竟未思及此,隻是,此刻,她禁足于此,已是無力可使……
更何況,幽暗乃暗閣之人,即便是她出面求情,也未必會有用……
思及此,毓筱忽然洩氣:當初就不該将幽暗綁上她的船!
不!是不該接受父王的隐衛安排!
隻是當初已是當初,誰都回不到當初……
毓筱行至書桌前提筆書,而後将書信交與阚澤,吩咐阚澤将它交與星暗。
星暗負責钰麒的安危,與毓筱也算是熟識,最重要,星暗負責暗閣懲治。
除此外,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毓筱曾保下了暗閣一衆兄弟,他們一同長大,親如手足。
爲此,星暗便不會駁了毓筱的面子。
畢竟毓筱所書内容不過是請他暗中多多照顧幽暗,并不是太過爲難的事情……
然,阚澤拿了信卻依舊未走。
毓筱這一下是真的不淡然了:老天!她離京三月,怎的就這麽多事兒?這一件不知道又是什麽……
“有什麽就說。”看着阚澤略猶豫的模樣,毓筱催促一句。
阚澤聞言開口,隻是神情不怎麽好看。
“主子,在您不在京城時,皇上來過了。”
毓筱聞言表情未變,沉靜的面容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其實她是吃驚的,卻又覺得這并不是令人吃驚的事。
重陽時景月就曾提及此事,所以确實不值得吃驚,可是皇上當真來過了卻又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皇上來此做了什麽?”
她離京前防備了此事,特意囑咐了雨沫,若是遇上皇上這一類的危險人物探訪,便裝睡,所以她并不擔心雨沫出什麽岔子。
隻是,阚澤這般模樣又讓她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主子,皇上在小客廳裏坐了許久,由莫離侍奉在側。”
毓筱聞言眉頭不由的皺了:這是什麽意思?
“可知道她二人談了什麽?”
“幽暗有盯着,傳回巧手坊的消息說:莫離似乎對皇上有意…”
毓筱忽然笑了,笑意冰冷,諷刺意濃。
她并不是看不出來莫離的心思,自那一次暖兮湖皇上救下了她,她便對皇上動了心思……
雖說愛無貴賤,可這般的心思未免不知天高地厚!
“她倒是心高!”毓筱一句話諷刺味足,說的意味重重。
阚澤也是覺得莫離此心不妥。
先不說身爲奴婢有沒有言情之權,就隻說以她一個婢女的身份,即便是妾,皇上也不見得會收了她,她爲何就不知愛惜自己,偏生要這般糟踐自己呢?
“可還有說别的什麽?”
“回主子,之後幽暗發現有人影鬼祟,便追了出去,剩下的,不得而知。”
毓筱又是一笑,冰涼,凍得人打個哆嗦。
“看來,後面說的話才是真正的用意……”
阚澤微怔,不明其意:什麽用意?
然僅刹那,阚澤腦中一念成!
難道…幽暗的離開乃是調虎離山?
那麽…皇上來此并不是看小姐,而是……
這…是說莫離其實是皇上的人?!
可是當年買下隐憂莫離二人入府侍奉,他們查過二人的身世,都是清清白白的百姓……
若那些消息都是假的,那麽……
想到此,阚澤不由的打個顫不敢再想下去:當年所查身世滴水不漏,不然他們也不可能相信了莫離将她留在主子身邊伺候,那麽…到底是多大的勢力,才能将“假”做的那麽真?
……
她…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人?
或者,其實莫離代表着另一個勢力,皇上找上她隻是爲了合作?
又或者,是他們多慮了,皇上隻不過發現了莫離的心思,所以将計就計,想要利用她一二罷了……
阚澤想的有些頭大,隻是,雖然弄不懂莫離是黑是白,但是皇上對賢王府有所圖已然是事實。
隻是,他想不通皇上爲何這樣大張旗鼓不加掩飾的暴露自己的目的……
他這樣明顯的舉動,究竟是覺得賢王府即便是有了防備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他想要借此事做掩還有别的圖謀……
“主子,要不要讓人盯着莫離?”
“盯着?”
就怕盯不住啊……
“罷了,由着她去吧…”毓筱輕聲吩咐一聲。
“主子…”
阚澤還欲言,想要說服毓筱,可是看毓筱一副沉思的模樣,顯然,她心中是有數的。
看來,是他多慮了……
阚澤拱手告辭,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