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芷柔坐在榻邊看着依舊昏睡的钰麒,滿面的哀愁。
這熱症已有十多日,“化無”已經用上,可就是不見好轉之勢,反倒隐約有惡化之相。
這一下,齊芷柔一顆心日|日|高懸着,整日裏的守在麒麟居裏。
賢王進屋看着她這般憔悴的模樣,有些心疼。
其實,這些日子裏,真正不容易的人,是賢王。
他勞累了三月治理蟲患,千裏奔波回轉京城,定然是一路風塵;
而功臣歸京,難保不會有人眼紅嫉妒,在朝堂上興起些風浪,行小人之舉;
兒女被劫,暗閣遇伏,這樁樁件件的事,他都要理出個頭緒來才好……
對外,他要保一府安平。
對内……
作爲丈夫,妻子這些時日的心力交瘁需要他來支撐;
作爲父親,兒子熱症難醫,女兒膽大妄爲,私自出京,甚至于,瞞了他那樣多……
他要背負所有,卻無人背負他。
男兒總是要有如山的臂膀,扛起的是一個家,既小也大……
可男人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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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尚未行至内室,門外響起狄豐的聲音:“王爺。”
賢王腳步一頓,看到齊芷柔望來視線,他點點頭,二人相視片刻,他轉身出去。
狄豐禀告道:“王爺,四公主到訪。”
賢王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關于四公主的威名,在京城可是沸沸揚揚,或多或少都該聽過幾句,所以賢王心中也是知曉一二的。
隻是,他想不通的是:是誰竟招上了四公主?
畢竟麒兒和筱筱都不是願與跋扈之人打交道的……
男人的心總是大些,有些東西還沒有發現,再加上歸京後事情連連,還未曾有人言說蝶依之事。
可是狄豐是府裏的管家,他既回了府,南宜定是會将這些日子的大小事宜都告知于他的。
這不,果然……
“王爺,四公主她…”
看到狄豐支吾之語,賢王有些不習慣:狄豐從來幹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說話這般猶豫。
狄豐知道這事兒是必須讓王爺知道的,雖然有些難言,卻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道:“王爺,四公主…她怕是喜歡上了世子。”
賢王有些怔,還有些震驚:這…這是亂|倫!
可是他看看狄豐,覺得他實在不像是随口之言,反倒……
思及此,賢王當即道:“讓人将四公主請到會客廳,本王随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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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廳裏,四公主正執杯品茶,姿态悠閑肆意,仿佛重陽節之事從未曾發生過一般。
賢王進入客廳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不由的蹙蹙眉,有幾分不喜。
在來的路上,狄豐亦将蝶依之事告知于他了。
作爲一家之主,自己府上的人無端被人這般殘虐,絕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微臣見過四公主。”賢王抱拳一禮。
四公主安坐椅上,沒有絲毫顧忌的受了這一禮。
這般當然是說不出什麽的,雖然按照輩分她當叫賢王一聲“皇叔”,可奈何她是天家的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