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了事後,皇上着人安排了使臣入住驿館,便讓二人離去。
畢竟千裏奔波,理當先去去風塵。
至于正事什麽的,自有早朝在,等明日早朝時,一切當着文武大臣,才是說國家大事的樣子。
賢王初初回轉王府便就聽聞了此事,下人議論紛紛,說什麽王妃發了好大的脾氣,發落了整個麒麟居的下人什麽的……
賢王心裏本就懷着許多的疑惑,他雖遠在塞外,卻不是不通消息,京城發生的事情賢王也是早早便知曉了,擔憂不已,可奈何皇命在身,擅離職守和抗旨不遵的罪名,無論哪一個,都會讓他賢王府萬劫不複。
如今又聽聞一向善待下人的齊芷柔竟發落了将近百人,這其中竟還包括了駐守麒麟居的侍衛……
看樣子,但凡是和麒麟居沾上了邊的人,是一個也不曾放過…也不知麒兒那裏到底是出了什麽樣的事……
隻是,這般做法明顯是遷怒,如此對待下人,不免讓人心生怨恨之意……
然而,回想起南宜向他報告之事,他又不免覺得:這幫子人當真是賤骨頭,總要有人狠着些方才肯聽話!
這些時日,賢王不在王府,齊芷柔又因着病重的緣故許久未曾打理府中之事,卻不想那些個下人,仗着齊芷柔性子柔和犯懶怠工也就罷了,可更甚有之!一些人在當初冷家圍府時卷了府中細軟私逃出府!
膽子當真是大!
這些人,總是要有人給他們張一張記性的,若不然,保不齊哪一日|就出個背主的東西,累及他賢王府滿門人命!
不過,這些事都急不得。
現在,他隻想回戀柔閣看看他的嬌嬌妻子,看起來氣得不輕,也不知麒兒是做了什麽讓她大動肝火的事!
賢王推門進去,卻發現齊芷柔并沒有在生氣,而是坐于桌前,擺了許多的藥草正在研究着什麽,十分地專注,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賢王從身後擁住齊芷柔,将她微驚了一驚。
“怎麽想起弄藥草了?”賢王柔若溫風的語氣,随口問道。
齊芷柔放下手中的藥草轉過身來,極是依戀的伸手環住賢王的腰,将臉埋在他的懷裏。
悶悶的聲音道:“炎,我害怕。”
賢王一早便是有心理上的準備的:齊芷柔生于江南,長于世家,閨中秀的典型,掌一府中饋自是當得起的,但是若要她做到面對子女的失蹤還能鎮定如常,那當真是太難爲她。
所以,出了這樣的事,他亦明白齊芷柔心中的恐懼,他是孩子的父親,與齊芷柔一樣的愛着他們,這樣的心情,他不需要感同身受,而是親身感受。
隻是,孩子回來,這種心情總歸是沖淡了些,卻不想齊芷柔的恐懼竟已深到如此地步……
賢王将懷裏的齊芷柔扶起來,半蹲着身子與她對視着,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柔兒,别急,嶽父大人的七十壽辰不是快到了嗎?趁着祝壽之事,便可将将麒兒和筱筱留在江南。”
齊芷柔眸子裏忽然凝出了淚,神色苦不堪言,喃喃道:“不行,等不了了,父親的壽辰到了後年的十月了,還得兩年之久,麒兒如何等得了?!”
賢王看着齊芷柔愁苦的面容心揪的痛,卻依舊抓住了其中的重點,語氣染上疑惑,道:“麒兒?”
齊芷柔點點頭,淚珠不斷的落着,道:“麒兒試藥傷了身,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賢王的心猛地震了一震:試藥之事,于他藥王谷所有學醫人而言,都是平常事,不值一提更不值大驚小怪,但卻不是說試藥一事沒有危險!試藥,既說是試,便就是沒有十分的把握,一個不慎就是要搭上性命的。
能讓柔兒這般樣子,必然是麒兒那裏試藥出了岔子了。
隻是,以柔兒的醫術,毫無辦法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難道麒兒那裏出的事很嚴重不成?
還有…麒兒試藥是爲了什麽?
賢王收斂了心中疑惑,輕輕拍拍齊芷柔的手,安慰道:“柔兒莫急,我且先去看看情況。”
他心中雖有疑惑卻不能此刻問詢于齊芷柔,她的情緒這般不穩,心裏已然崩潰,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
将齊芷柔安撫下來,待她入睡後,賢王這才起身去了麒麟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