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芷柔縱是生氣,更多的卻是心疼啊。
一個飛揚的少年郎,以後……
還不知能不能有以後了……
齊芷柔滿滿的心疼,看着钰麒雙眸緊閉滿臉燒紅的樣子,她語氣冷的堪比冬日雪,未曾回頭,道:“芝馨,去将秦荊找來,把伺候在麒麟居的所有人都給我帶過來。”
芝馨看着钰麒的樣子也是心疼,心裏更是生氣:這幫小蹄子,一個個的竟是這般當差的嗎?!都是皮癢了!
不一會兒,芝馨獨自一人回來,指了屋子裏立着的兩個丫鬟出來,正是方才通報和迎在麒麟居外的兩人。
二人立即下跪行禮:“奴婢參見王妃。”
齊芷柔聞聲,疑惑轉頭,三分不解。
不等她發問,芝馨便開口道:“王妃,秦荊不在府上,麒麟居沒人知道秦荊去了哪裏。”
興許,是世子派他出去做什麽了……
這樣的話不必說,芝馨想的到的,齊芷柔自然也想的到。
齊芷柔聽罷并不計較,隻看着面前跪着的兩個微微顫着的小丫頭,心中隻覺:這般樣子,實在難當大任。
打量片刻,齊芷柔問道:“叫什麽名字?”
二人依次回答:“奴婢落心,奴婢落華。”
齊芷柔一聽這名字就覺得晦氣得很,也不知是本就心有所憂才會這般,還是因着钰麒之事所以遷怒于下人。
她冰冷的話語沒有一絲的溫度,問道:“世子這樣子,多長時間了?”
名喚落心的丫鬟便是等着麒麟居門口的那一個,看起來膽子大些,開口回到道:“回王妃的話,世子這般樣子已經四五日了。”
“可曾請人來瞧過?”
“回王妃,沒有。”
落心的聲音低了低,聽起來心虛的很。
是啊,身爲奴婢,沒能伺候好主子,這罪責,論起來就算是要了她們的命也都是說得過去的。
“沒有?”
齊芷柔一句反問如一把冰刃,直刺向二人,卻是依舊不肯放過二人,接着道:“你們兩個就是這般照顧世子的嗎?世子發熱許久,竟連府醫都未曾去請?”
落心有些委屈,大着膽子辯解道:“王妃,是,是世子,他不讓!”
齊芷柔一聽這話頓時笑了,隻是這笑意冷得讓人打顫。
她自然知道钰麒定是不肯讓府醫來瞧的,這般狀況,隻怕是府醫來了也斷不出個所以然來,必定前來向她報告。
這孩子,一直這般撐着,無非就是不欲她知曉此事罷了!
隻是,這幫子伺候的人,主子胡鬧,他們竟不知勸解嗎?
“世子不讓?”
齊芷柔的語氣慢的讓人忍不住呼吸都頓了一頓。
“你的賣|身契可是在世子手中?”
齊芷柔話題轉的太快,讓落心和落華二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落心雙眼懵懂,搖搖頭,答道:“不在。”
“可知它在哪裏?”
落心疑惑已浸滿了眸子,茫然回答道:“在王妃那裏。”
齊芷柔乃是府中中饋掌管人,自然是所有丫鬟小厮的賣|身契都由她掌握着的。
“既然知道在我手中,那爲何不來跟我彙報世子的狀況呢?”齊芷柔一字一字的問道。
落心和落華二人猛然失語,不知能說些什麽來推掉這有些無妄的災。
齊芷柔打量二人一番,再次開口,道:“一個好的侍女,就該明白自己該如何做事,而不是一味地聽吩咐。
隻聽吩咐并不能證明忠心,相反,偶爾不聽從命令,也不見的就是犯上。”
她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連如何做好一個侍女都需要人教,你們還沒有資格貼身侍奉于世子。”
說罷,她微微轉頭,對芝馨吩咐道:“送去奴房領罰,完事了發賣。”
落心和落華二人哭喊着求饒,卻是無濟于事,很快便有侍衛進來将兩人拖了出去,剛出了門這求饒聲便戛然而止,也不知是侍衛打暈了她們,還是堵上了嘴。
齊芷柔發落了兩個丫頭後,吩咐芝馨将她戀柔閣的珏珠和琉瑛調到這裏來侍奉钰麒。
而外面跪着的一衆人,也是一個都沒能逃得掉,全數挨了罰,每人各打三十棍,是罰他們懶散怠工。
發落了一衆人,齊芷柔似乎累極了,沒有再去府門等着待歸的賢王,而是回了戀柔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