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刹那時間,她的手指仿佛觸到了焰火一般迅速縮回來,箱蓋“咚”的一聲落了回去,震得一屋子的人心顫。
景沁看着毓筱這般樣子,極是不屑,出言諷刺道:“廢物,真是沒用!”
說着,她伸腳将箱蓋揭開。
箱子裏裝的,隐約可辨,乃是一個人!
衣衫已經殘破不堪,鞭痕與匕首的痕迹交錯着,将原本好好的衣衫劃了個破碎,卻又很有分寸的相互間接着一點點,不至于讓這衣衫直接變成碎片脫落。
不知是流了多少血,衣服原本的顔色已經看不出,暗紅的血色凝固後,原本柔軟的絲綢變得僵硬,有些還與身上的傷口凝結在了一起。
原本順滑的長發被裁減,長短不齊,灰塵沾滿,變得淩亂不堪。
毓筱原本看着箱子的眸子卻在景沁踢開箱子的一瞬間擡頭望向了景沁,裏面寂靜一片,就如同萬裏冰原,不曾有一絲生機,冷的讓人心凝結,血液滞流。
蹲在毓筱身邊的隐憂卻是怔怔的看着箱子裏的人,不知是不是被吓得狠了,眸子有些空洞,仿佛失了魂。
屋子裏一衆人看着這一幕,皆是心中震了震:他們這些人,誰也不會自诩是什麽好人,但是這般的事情,他們還是不會做的,也做不出!
空氣凝滞,氣氛很緊張,一觸即發!
冰鋒閃現在毓筱的眸子裏,似是要将景沁萬箭穿心一般;
而景沁,嚣張跋扈,目中無人,又怎會把毓筱的威脅放在眼裏,回視着毓筱的眸光有些得意,十足挑釁!
毓筱心底的火焰已經壓制不住,她看着景沁,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叫嚣:殺了她!殺了她!
她身上瘋狂的氣息的肆虐着,淩厲如刃。
原本她受傷未愈,經脈堵塞,體内的内力不知何因竟是完全無法運轉,此時此刻,卻是自行運轉了起來。
隐憂受不住這樣的力量,身子不穩摔倒在地上,口中吐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華楓看着毓筱這般樣子,心中急切萬分:毓筱曾對外聲稱跟着墨宸修習了武藝,卻是不甚厲害,如今這樣子,可是要暴露了武功了!
眼看着毓筱緩緩站起身來,那般樣子,仿佛不取了景沁性命不罷休一般。
情急之下,華楓一個閃身落在毓筱身後,擡手拉住了她。
毓筱回頭看向華楓,眸子裏的冰冷刺心透骨。
華楓心裏微微冷了冷卻是不曾在意,溫言開口說道:“毓筱,你身體有傷,還是先回榻上躺着吧。”
華楓的語氣總是這樣,透着安撫人心的力量,能帶走人心中肆虐的瘋狂。
毓筱回了神,卻依舊恨不能殺了景沁,冰冷的眼神掃一眼景沁,殺機四現:這個人,她定要手刃!
毓筱在華楓的攙扶下回了床榻,看着地上昏迷的隐憂,吩咐道:“霜薇,去請府醫來。”而後又吩咐雨薇道:“将隐憂送回去休息,差人去請秦荊過來。”
吩咐完這些,毓筱已經沒有精力再跟大家客氣周旋,直接下了逐客令:“今日就到這裏吧,我累了,不能再招待各位了。”
幾人目睹了這樣的一幕,又怎麽可能繼續呆在這裏呢?既然有了毓筱這般話,也就順手推舟的應了,一個個的告辭離去。
原本一屋子的人走的倒是快,此刻屋子裏隻剩下華楓,還有景沁。
毓筱冷冷的掃一眼景沁,語氣涼如寒冰,意味不明:“怎麽?公主還不走?難道是等着我設宴款待公主嗎?”
景沁一副理應如此的樣子,反問一句道:“你難道不應該嗎?”
毓筱心裏的怒火更甚了三分,看着景沁的眸光仿佛冰中燃燒的藍焰一般,幽森瘆人。
然,一字一句的話語氣很是柔和,道:“難道,公主就不怕我給您下毒嗎?”
景沁似是沒料到毓筱竟然敢如此說話,心裏有一絲的恐懼劃過卻很快被嚣張掩蓋,她不屑的一笑,嚣張的反問一句道:“你敢嗎?”
毓筱嘴角的笑意忽然擴大,冷得讓人打顫:“怎麽?公主以爲,我不敢嗎?”
景沁看着毓筱的樣子,從她的面容上,眼睛裏,都看不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景沁心裏忽然覺得很虛,不由的慌了神,卻是依舊叫嚣着:“你記着你今天所說的話,我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這話,她急匆匆的從屋子裏出去,留下一陣淩亂的撞珠聲,昭示着方才離開的人有多憤怒,又有多慌亂……
華楓看着毓筱,心中微微的泛着疼,想要開口安慰于她。
毓筱卻是先他一步開口說道:“華楓,你也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華楓聽着毓筱帶着滿滿疲憊的語氣,心中有太多的心疼卻是無法言說,隻能順着她的心意,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