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筱才剛剛躺在床榻之上,墨宸便落在了毓筱的床前。
他毫不見外的上前一步,側坐在床榻邊,修長好看的手指伸出,覆上毓筱凝雪般的皓腕,片刻後,他收回手指,清淺淡漠的聲音道:“筱筱今日休息不足,身體的恢複愈發慢了些。”
說來也是奇怪,毓筱的外傷那般瘆人,卻是僅僅幾日的功夫便痊愈了,一丁點的痕迹也未曾留下。
是!墨宸是用了最好的藥,可終究是藥,又不是仙術,哪有好的這般神速的道理?!
然而,相對于外傷,她内傷的康複速度可謂龜速,慢的讓人心焦!
這不,就連一下淡然的宸世子也忍不住擔心了,天天的往毓筱這裏來,日|日|的探着脈,生怕出個什麽岔子!
爲此,這些日子以來,墨宸竟是每每等到毓筱熟睡之後才會離去,想來若不是國子監那邊還有學業修習,大概他就要改住賢王府筱悠閣了···
毓筱聽他這般說,不由便想起心中的疑惑來,淺笑着道:“今日冷皓和冷菱來了,所以休息少了。”
墨宸起身來到了書桌前,手指微動磨着墨,淡淡的“嗯”一聲算作回答,沒有一絲驚訝。
從午後課上不見幾人時,墨宸便已經猜到了此事,自然沒什麽要疑惑的。
毓筱不在意墨宸淡漠的反應,想着心中的好奇,問道:“墨宸,冷皓和上官燕怎麽回事呀?”
墨宸研磨的手指微微一頓,神色忽然淡了些,如死寂的水,開口問道:“筱筱對此事很好奇?”
毓筱心裏好奇頗重,沒能注意到墨宸語氣上的變化,雙眼冒着亮晶晶的光,自顧自的說道:“是啊是啊,今天聽說,好像是冷皓惹了上官燕,到底怎麽回事啊?”
墨宸聽着毓筱這一副等着聽八卦的語氣,方才的淡漠瞬間消融了去,語氣也溫和了一分,道:“不過是冷皓當衆說了壽宴之事,算是毀了上官燕清白。”
毓筱一聽,忍不住在心裏罵一句:冷皓這笨蛋,這話也是能大庭廣衆之下說的嗎?難怪連上官燕那樣的女子都跑掉了,這般一鬧,豈不是得娶了上官燕此事方才能了嗎?
這事已知曉了原委,毓筱原本的好奇心也就消散了個幹淨,沒了什麽意思,看着墨宸好看的手指放下墨錠,取出宣紙,優雅的姿勢,好似一卷美人圖···
墨香淺淡,墨宸鋪平宣紙,提筆書,筆下,字迹如人,有着他的沉穩淡然與大氣尊貴,鋒芒斂而不漏,無乖無戾,筆法有力,入木三分。
筆落,墨宸晾幹墨迹,淡淡道:“這是新方子,應該會好的略快一些。”
其實,從他跟着藍盞鸢學醫至今,各種病症奇異怪哉,也許許多醫者行醫一生也未必能遇上一個。
隻是,就是這樣一個常常跟疑難雜症打交道的宸世子,面對毓筱詭異的内外傷恢複速度,亦是一頭霧水弄不清楚。
隻是,不論弄不弄得清,筱筱的命,都是最重要!
所以,他費勁心力的不斷研究着,今日,總是是有了些頭緒,弄出了這麽個方子。
毓筱接過藥方,注意力卻沒放在藥量配比上,而是率先注意力墨宸的字。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墨宸的字,這樣的字,隻一眼,就知是墨宸書,這般字,天下間,除墨宸,當是再無人能寫得出這樣的氣韻與感覺來!
而且,關于墨宸在醫術上的造詣,毓筱早已深深佩服,所以,不用看,她亦知道,這方子的配比,隻怕又是一個恰到好處,就好像花有五瓣,瓣瓣勻稱才是最好看。
感歎過墨宸的好筆法後毓筱才将注意力移到自己的身體上,心中淺淺的疑惑,問道:“墨宸,你說,我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般樣子,實在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