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筱盯着二人看一會兒,見二人都不說話,語氣懶懶,道:“哎呀,倒是說是不說?若是不說,别弄出那般小媳婦進門的害羞樣子來,讓人看了心裏撓得慌。”
冷皓聽着毓筱這般說,臉色忍不住紅了幾分,不過到底是大家出身,反倒沒了方才那不願見人的羞意,大方的轉過臉來,沒了躲閃。
他惹了上官燕跑了,此事終是得有個終了的,可他又苦惱不知如何是好,毓筱同爲女子,倒是可以問問意見的。
這般想着,冷皓不但沒了最初的躲閃,還轉臉看向了毓筱,猶豫片刻後道:“今晨,我惹了上官燕從教室跑了出去,不知毓筱可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化解了這難堪?”
毓筱雖是想聽原委,卻也是沒料到冷皓竟這般爽快就說了出來,不過既說了,她聽着便是。
隻是,聽了冷皓這話,毓筱卻是有些疑惑:上官燕那女孩兒,雖交情不深,可是,也是頗有了解的。
那樣的女子,性子鮮明,明豔如火,潇灑如風,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被人惹惱了跑出去的小丫頭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竟讓她難堪至此?
還是··她對冷皓,動了春|心?
這般猜測,也不是沒有依據:畢竟那樣一個不拘小節之人,卻追着冷皓一直半年之久,那般追追逐逐鬧鬧的樣子,可不像是什麽深仇大恨的樣子,反倒像是打情罵俏!
若不是她一早知曉冷皓傾心于紅绡,怕是都要以爲他們二人暗許真心了···
毓筱收斂了腦中的胡思亂想,笑意淺淺,道:“登門道歉。”
看着冷皓不斷皺起的眉頭,毓筱又接着說道:“不論怎樣,惹了人生氣自然是要去化解的,登門緻歉更顯得有誠意,最重要,這樣更坦蕩!”
“更坦蕩”三個字,毓筱咬得格外的清晰,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冷皓茅塞頓開:是了,這般便就是兩府的交際,而不是二人的私交,最重要,不要再在此事上增添誤會便好。
有了主意,冷皓有些急于去解釋此事,立即就對毓筱告辭離開了這裏。
看着這般急匆匆離開的冷皓,毓筱淺淺的笑意帶起了真意,輕輕搖搖頭,微無奈。
冷菱有些替哥哥不好意思,低低軟軟的聲音,道:“毓筱小姐,哥哥這般樣子太失禮了,請毓筱小姐不要在意。”
毓筱淺笑搖頭表示自己不曾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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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的空氣靜的仿佛已經靜止不動,二人靜坐在椅子上仿佛化作了雕塑。
太陽漸漸走到了西方的盡頭,拉下長長的疏影,屋子裏有些暗,夜色正在一點點侵蝕着光明。
冷菱似乎終于想好說什麽,開口的聲音依舊低軟,卻是透着堅硬,柔中帶剛:“敢問毓筱小姐,爲何會托華公子中秋夜相邀于我?”
冷菱柔弱的眸光裏含着些堅固,不容妥協半分。
這樣的女子,柔弱無骨,卻又堅如磐石。
毓筱的神色也淡漠了些,淺言寂寂:“冷小姐未曾做什麽傷害于我之事,我不過是顧及着冷皓的救命之恩罷了。”
冷菱緩緩起身,施施一禮,道:“多謝毓筱小姐告知,謝毓筱小姐相互之情。”
毓筱亦站起身來,沒什麽情緒的道:“冷小姐不必客氣,原也不是什麽大事。”
是的,确實不是大事,因爲墨宸本就沒打算傷了冷家的誰,不過就是給冷家一個警告順便給冷家找點事做罷了。
死了兩千人,給了冷家一個威懾,意在表明墨宸的立場;同時,折損了兩千人,冷家就算私兵三萬,也依舊在短時間不能有所動作;更何況,此事未曾收斂,引動朝廷,皇上知曉,冷家必得低調三分不是?
冷菱亦明了毓筱所說的不是大事乃是何意,隻是,貴在心意,他們冷家害得她兄妹二人九死一生,她卻還能在這時候不任性遷怒,這般性情,着實可貴。
不過,感恩之意存于己心便好,從不需多言什麽。
冷菱再施一禮,道:“毓筱小姐,時辰已晚,菱兒得先回去了,告辭。”
毓筱相送門外方才回轉内室,感受着身上的疲累之感,心有所思:身體确實傷的重了些,半日時光竟這般勞累,還是躺一躺多休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