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筱收斂了臉上笑意,淡淡掃一眼地上跪着的兩人,吩咐道:“下去吧,這裏不用你們照顧了。”
兩位婢女立即起身退下。
毓筱這才看向冷皓、冷菱二人,态度溫和如水,淡淡歉意,道:“二位請别見怪,母親近些日子身體欠安,不免有些··”
毓筱話未說完,意思卻很是明朗,說的也很是客氣見外。
冷皓聽着毓筱這般說話,心微涼,不禁有些淺淺的不悅,質問的語氣道:“毓筱這般說話,可是不再認你我的朋友之誼?”
他們是同窗,曾一起寫意江南酒醉,一起京郊賽馬,這些情誼,就這般付之一炬?!
毓筱笑意淺淺不達眼底,出言好似天下霜:“你我立場不同,這般朋友,不過左右爲難,不做也罷。”
“你當真如此覺得?”
冷皓眉頭蹙起,眸子裏的神色說不清是受傷還是失望,凝視着毓筱淺笑的容顔,一刻不移,不放過她一絲的神色。
然而,任他打量,毓筱依舊溫言淺笑,無一絲漣漪蕩漾,仿佛,斷了她與冷皓的朋友之情于她而言,不過如隻草擲地,她毫不在意。
冷皓忽然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笑話,嘴角一抹笑意漫開,嘲諷至極,慘淡凄凄。
他眸子裏的神色悠然轉冷又轉淡,淡漠到對毓筱仿若不見,伸手拉住冷菱,轉身便向着來時的方向而去。
冷菱回頭看看立于門前的毓筱,再看看悶頭往前走的哥哥,心中有些着急:
哥哥怎的這般糊塗?毓筱小姐這般說話全是故意,哥哥竟然沒聽出來!
若真如她所言,她又怎會托華楓相護于她,又怎會在方才賢王妃爲難于她二人之時出面解圍?又怎會在剛剛回京之時便應下她救哥哥之事?
如今這般說話,不過是覺得哥哥纏在中間兩邊爲難,倒不如直接斷了與她的交情更好一些!
畢竟,血緣是斬不斷的,而将來,賢王府與冷家,勢必是不能共存的,與其讓哥哥左右爲難,不如幹脆劃清了立場!
有人說過:與其做模糊的朋友,不如是清楚的敵人···
隻是,哥哥心中有他的苦。
他對于這份情意珍之惜之,極看重與毓筱小姐的這份友情;如今冷家發難于賢王府,傷害了她,哥哥心中定然已是百味摻雜,難辨苦澀,所以心中定是殷殷希望毓筱小姐能不計較于他,可是又偏生覺得她該計較此事,所以便時時擔心着,思緒如線頭,越纏越亂,将他的心捆的太緊,緊的窒息。
所以,當聽到毓筱小姐那樣的話,看着她那般表情時,那根早已繃緊的弦,斷了!
他不理智,失去了思考分析的能力,各種情緒将他淹沒,他毫不留戀轉身離去,以此來撐起他坍塌的心與情感···
冷菱旁觀,一切皆清,卻是不知該怎麽說出。
眼看着就要看不見毓筱,冷菱心中愈發着急,忽然,急中生智,她急忙開口道:“哥哥,我們不是來謝毓筱小姐的救命之恩嗎?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