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止是齊芷柔,就連冷皓和冷菱兄妹二人都下不來台。
原本,齊芷柔指桑罵槐,他們二人隻裝作不明所以便好。
畢竟,其一,确實是他們冷家之人傷害了她的兒女,身爲母親,眼看着兒女遭此大難怎可能面對仇人血脈無動于衷?其二,他們來到這裏是有目的的,自然不會因爲齊芷柔一兩句冷嘲熱諷的話便使性子拂袖而去。
可是,如今這話被挑明,哪裏還有容他們裝傻的機會?
現下情形,他冷家在明面上不僅無愧于賢王府,反而可說是有恩于他們,來到此處受此等待遇又豈有隐忍不發之理?
隻是,欺了天下人,可曾欺得了自己?
也許真有自欺欺人者,但終究不冷皓,亦不是冷菱。
對于冷家對賢王府所做的一切,他們無法裝作不知情,也無法不愧疚。
氣氛尴尬難堪,齊芷柔索性也不再掩飾不滿之意,直接挑明了意思:“冷家的少爺和小姐想必是走錯了門,我賢王府廟小,容不下您們這樣的大佛!”
這一言,當真是讓冷皓、冷菱二人尴尬到了極點。
都是千恩百寵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尊貴之人,被人這般擠兌,冷皓心裏微微帶起了幾分不滿,但是又念于齊芷柔這般行爲實在也是愛子心切才至于此,便是将心中不滿壓下,準備開口說些什麽,以緩解了這尴尬緊張的氣氛。
就在這時,毓筱身後随着隐憂和莫離二人出了筱悠閣的院子,看到臉色均不是很好的幾人,她淺笑着招呼道:“娘親怎麽又出來了?府醫不是說了您身體尚未痊愈,當好生修養才是嗎?怎麽老是出來呢?這般怎麽能養好身體?”
齊芷柔看到毓筱出來,便也顧不得跟冷皓冷菱二人置氣,急走兩步來到毓筱跟前,便是急忙忙的開口責怪于她:“你怎的就出來了?身上的傷那般重,忘了娘親是怎麽囑咐你的了嗎?竟還在這裏說起娘親的不是來了?你好好照顧好自己才是,娘親就擔心你不好,你好了,娘親自然不會有什麽不好!”
毓筱忙陪笑道:“是是是!筱筱知道了,這不是睡了許多日|了,難得出來活動一下,不然這身子都要躺廢了!倒是娘親,天天的往筱筱這裏來,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這讓筱筱怎麽能安心呢?筱筱心裏總是記挂着娘親的身體,又怎麽能安心修養呢?”
齊芷柔聞言不由的笑了,嗔怪的看她一眼:“你這丫頭,就你這張嘴,說不過你。好了,娘親這便就回去休息,你也要知曉分寸,不要貪玩兒誤了身子,走一走就早些回去休息,靜養最好。”
毓筱笑意明媚如三月驕陽暖着人心,乖巧的道:“知道了娘親,您也要好生休息,您早些康複了,才能照顧筱筱不是?”
說着,毓筱轉頭看向一旁的芝馨,囑咐道:“芝馨姐姐,你可要看着娘親一些,讓她好好養着身體才好,别老是縱着她到處走。”
芝馨溫顔一笑,幾分打趣道:“瞧小姐這話,奴婢哪裏敢,王妃擔心您的身體,愛女心切,女婢哪裏敢攔着?”
齊芷柔也順着這話打趣道:“你這個丫頭,愈發沒個樣子了,都敢說起娘親的不是了,真是寵壞了你了。”
“我哪是在說娘親的不是,我這是擔心娘親的身體!百善孝爲先,筱筱這是在孝敬娘親。”
齊芷柔笑罵一句:“死丫頭,你總是有道理,好了,聽你的,娘回去好好休養。”
毓筱連忙點點頭···
一番笑罵後,齊芷柔帶着芝馨離開了筱悠閣,門前隻剩下毓筱、隐憂、莫離,還有冷皓冷菱兄妹二人,以及引着二人到此還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