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也殺過。人命,他也不曾在意。
可是,将一個人剁碎!這手段,駭人聽聞!就隻因爲這一丁點的動靜,便要這樣處置一個人,未免···
隻是,看着她身邊那名喚雲霓的丫頭毫無變化的臉龐,秦荊知道:這般的手段,這位公主必然是常用,所以才沒有人震驚。
想他秦荊,也不知是不是撿回了一條命,方才那樣的态度竟沒有領個處置···
他這般脾氣,當真是得要改一改了!他死雖不足惜,可于世子,便是斷了臂膀之助,更何況,又有誰來守護着蝶依呢?
此處是京城,不比江南,以後,他定要管好自己這張嘴,還有這要命的脾氣!
·
雲霓領命邁步向前,剛走出一步,南宜忽然開了口:“四公主,老奴鬥膽求個情,請公主放了那侍衛。世子傷病在身,多有忌諱,這麒麟居實在不宜沾染血腥。”
景沁原本正轉身往屋子而去,聽了這話,轉了一般的身子猛然頓住,立即喚住雲霓:“慢着。”
雲霓停住腳步等候着景沁的吩咐。
景沁掃一眼跪在地上的侍衛,幾分不甘心的道:“今天算你命大,暫且放過你。”
說完,她便轉身往屋子裏而去。
雲霓掃一眼南宜,緊走幾步跟上景沁也往屋子裏而去。
秦荊點頭向南宜示意過後也随着景沁走進了屋子。
南宜看幾人進入屋子後,示意侍衛将軟在地上的那人扶起來退出麒麟居。
那侍衛仿佛是被吓得狠了,又似乎是保住性命的事兒實在出乎意料,有些呆愣愣的樣子,直到身邊的人伸手相扶于他,他方才回轉神思。
剛一回過神來,他便立即向着南宜叩頭:“多謝嬷嬷救命之恩,多謝嬷嬷救命之恩···”
南宜伸手制住他不斷磕在地上的額頭。
這可是石闆地,這般磕下去,還能有命在嗎?她出言是要救下他的命,可不是希望他方才逃過一劫回過頭便因爲這樣愚蠢的原因丢了性命。
南宜攔住男子下伏的身子,笑意溫軟,慈眉善目,道:“快些出去吧,若是鬧出動靜再惹惱了公主,怕是真的再難保住性命了。”
那侍衛一聽這話,對着南宜再次三個叩頭後便麻利的站起身來,跟一衆随從悄然退出了麒麟居,每個人都拿着二十萬分的小心,不敢再鬧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來。
·
景沁進入屋子,穿過藍色珠簾進入内室,就看到蝶依正在替钰麒寬衣。
钰麒這些日子熬着制藥試藥,到底是累狠了,歇下來不過片刻就睡熟了,連外衫都未曾脫去。
蝶依的年齡比钰麒也不過大了稍許,給他褪去外衫到底還是費勁了些,這不,手下活可算是幹完了,卻是正巧被景沁撞了個正着。
·
蝶依乃是钰麒的貼身侍婢,爲钰麒換衣衫什麽的,本就是尋常事。
藍雪國中,一般公子身邊的貼身女婢便就是屬于公子的女人,待到公子長到十四、五歲年紀時,這所謂貼身女婢便是公子學習閨房之事的第一個對象,而後也定是要收歸爲公子妾的。
隻是,這樣的一幕落在了景沁眼裏,她哪裏允許她看上的人竟被她人染指,頓時就忍不住怒了。
但到底還是顧及着床榻上安睡着的钰麒,聲音壓抑着怒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賤人,你放開他。”
說着她上前兩步,一把扯開了蝶依,力道有些大,将蝶依推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