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宜眼底染上些贊賞,吩咐兩個年長一些看起來還算是老練的丫鬟,由他們二人負責将冷皓、冷菱二人引至筱悠閣。
賢王府立足京城也不過十月時間,府裏能夠全然信得過且得起大任的傭人确實不多,如今這公主這般陣仗入府,自然是怠慢不得,南宜也隻能鞍前馬後的跟着侍奉着,幸好冷家這二位并沒有非要怎樣,不然,論起來,終究還是賢王府失禮于人。
冷皓和冷菱二人被丫鬟引着往筱悠閣去了,南宜在一旁引着景沁這十足十的陣仗往麒麟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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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居”三個字寫的極是灑脫,極襯钰麒那樣的性子。
景沁身後浩浩蕩蕩的人随着景沁進入了麒麟居的小院,雖然一衆随從訓練有素極有規矩不曾說隻字片語,但到底這麽多人,腳步聲也是嘈雜,驚動了屋子裏侍奉着钰麒的蝶依和守在門口的秦荊。
蝶依望一眼秦荊,以眼神示意于他,要他去看看外面是個什麽情況。
秦荊開門出去,迎面便遇上了行至門前的景沁以及她身後那吓人的陣仗。
秦荊長于江南,還真未曾有幸見過這些藍雪國的金枝玉葉,隻是,這樣的儀駕,身後的宮廷侍衛,除了皇家公主,還能是誰?
隻是,在他秦荊眼裏,十個公主也及不上他主子一分,這般的喧鬧,擾了清靜,自然是讓秦荊有些不滿。
這些時日,世子本就因着柳家小姐昏迷未醒之事日|日|勞心,不停的研究藥草,希望可以配出什麽有效的藥,好解了柳家小姐的昏睡之困。
然,既是配藥,不免就要試藥。
在藥王谷,立下規矩:每個大夫,上至掌管整個藥王谷的谷主,下至一個新來的學徒,但凡研制新藥,自己都必須是第一個試藥之人。
钰麒自從冥樓出來就已經開始藥物的研究,算下來,也有将近二十日了,這樣子不停的試藥,根本就是在搏命!
更何況,從冥樓出來時,他身上亦有傷。
今日二人好不容易才勸得世子肯停下來歇一會兒,這會兒才剛剛睡下,就來這麽一個煞風景的,真是看着就讓人倒盡了胃口。
因着這般,秦荊對景沁的态度可說是差到了極緻,面上七分嫌棄三分不屑,沒一絲客氣的道:“公主這般樣子吵到了世子休息,倒不如不來的好。”
破天荒的,景沁聽到有人這般态度與她說話竟沒有張牙舞爪,反倒是微怔了一瞬,而後轉臉看向身後那些随行的侍從,眉頭越皺越緊,眸子裏的光芒漸漸變得不善,下令道:“都退出去,不許弄出聲響,否則,本公主讓你生不如死。”
随行侍衛與丫鬟開始有序的向外退去,一切安然。
忽然,一侍衛手中所持長槍不小心撞在了門棱上,發出一聲淺淺的悶響聲。
院子裏所有的人瞬間停了下來,仿佛誰爲這一幕按下了時光暫停鍵一般。
景沁望向侍衛的目光已經含着狠戾,眸光鎖着那侍衛,對身邊立着的貼身宮女吩咐道:“雲霓,将他剁碎了,拿去喂狗。”
這話語,這般輕描淡寫,仿佛,她要處置的從不是一個人,而隻是地上随手撿起的一根草。
話落瞬間,侍衛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面容悲戚眸光滅,渾身透着濃濃的絕望氣息,卻是未曾說出一句求饒之語。
不是他不想求饒,隻是,過往的經曆告訴他:不要求饒,求饒的下場,通常隻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