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麒一怔,這才意識到原來已到了月圓之時,又是一回宮廷夜宴···
隻是,京城戒嚴未解,風聲鶴唳之際,竟還要大辦中秋宴··真不知皇上究竟是如何打算···
罷了,管他什麽打算,還是問一問筱筱的意思吧···
他轉頭看向毓筱,以眼神詢問于她:筱筱可要去嗎?
毓筱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中秋夜宴,去有去的用意,卻也有去的不妥。
三人被擄原霧山,多日|來生死不明,如今既然回來了,就該去露個面,也好讓那些個膽敢打他們賢王府主意的人息息心思!
可是,話說回來,他們才剛剛回來,娘親身體欠安,父王遠在塞北,這樣做未必不是冒險,賢王府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然而,若是不讓皇上知道他們所受的委屈,就這樣将此事化小,不了了之,那他們所受的苦,該去哪裏讨一個公道呢?
猶豫間,毓筱看向南宜,問道:“依嬷嬷之見,當如何呢?”
南宜當年侍奉在藍家,對于京城之事,比他們總是多些見識的。
南宜也不推脫,直言道:“依老奴之見,世子去,小姐不去。”
钰麒聽了這話,問道:“嬷嬷此言何解?”
南宜恭敬解釋道:“王府出事,王妃這樣子定然是去不了了,但是賢王府若是無人去,不免讓人笑話咱們王府無人。
但若是世子與小姐都出現在宴會上,便會因着您二人的安然無恙,将此事虛無化,還有,老奴聽聞,柳家小姐昏迷未醒,若是這般,您二人必得有所損傷才好,如若不然,大抵會架不住有心人猜度,說是小姐和世子不顧及柳家小姐,才緻使柳家小姐昏迷未醒,而您二人卻安然無恙。”
钰麒有些吃驚,也許是震驚:竟然還有這樣是非不分的指責嗎?這叫什麽話!京城的人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雖驚訝,钰麒卻不得不承認:南宜所說很有道理。
唯小人難養,誰知道小人之心會怎樣猜度于人呢?
毓筱恭聲道:“謝嬷嬷指教。”
南宜時刻不忘禮儀,一絲一毫都不曾逾越,道:“老奴分内之事,若是世子沒有其他吩咐,老奴便去回了公公。”
钰麒搖搖頭,淡淡道:“去吧。”
南宜退去後,钰麒和毓筱二人就這麽站在筱悠閣的院門前,二人誰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尴尬。
許久,毓筱的聲音輕輕的飄來,似冬日|裏落下的雪花···
“哥,在江南六年我們都沒有吵過架。”
钰麒臉色忍不住沉了一下,忽然,他惡聲惡氣的說道:“來京後也沒有吵過。”
毓筱猛然擡頭看向钰麒,滿眼的不可思議:“怎麽沒吵過,不久前在承德就吵了一次,這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又吵了。”
钰麒卻是硬着嘴,口口聲聲的道:“沒吵過,誰跟你吵架了?我說沒吵過就沒吵過。”
毓筱眼中的不可思議漸漸消散,不由的笑了起來···
“好,你說了算,沒吵過,所以,走吧,也别站在這裏了。”
說着,毓筱擡腳往筱悠閣走去,腳步比起從祠堂出來時,不知輕快了多少。
钰麒繃着的臉也染上了幾分愉悅之色,跟在毓筱身後,往筱悠閣走去···
一個心結如山重,壓疼了心,重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