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筱看着冷鸷的反應,笑意愈發明媚,心中卻是波瀾疊起:原以爲冷鸷誰都不曾在意,卻不想竟将冷皓看的這樣重要,果然,是人就沒有真正無情的,隻是世事傷人罷了···
“冷公子定然聽過一句話,叫做父債子償。”
冷鸷聽着毓筱不依不饒的話,頓時就暴走了,運起内力就沖着毓筱而去,卻被阚澤和觳觫二人攔住,三人再次戰成一團。
钰麒聽着二人的對話,也猜了個大概,幾乎肯定的問道:“墨宸囚了冷皓?”
毓筱看钰麒一眼,點點頭,道:“恩。”
钰麒看看那邊打得拼命地冷鸷,再看看毓筱,咂咂嘴,搖搖頭道:“來這裏鬧什麽鬧,要人該去墨王府,他是不是走錯門了?”
毓筱聽着哥哥幸災樂禍掩都掩不住的語氣,白他一眼,語氣懶懶,說道:“他這是關心則亂。”
心裏卻是淡淡歎息:看來哥哥是真的有了心結,恨上了冷家···
也難怪,瑾兒至今昏迷不醒,哥哥怎麽可能不介懷呢?
钰麒看着處處受挫的冷鸷,心中了悟:可不是關心則亂嘛!
擔心闖到墨王府投鼠忌器,便跑來這裏撒野,卻是被筱筱三言兩語就激怒了,竟沒聽出筱筱話中的故意,奇高的武功,原本也算是勢均力敵,卻因爲心不靜,處處受制。
果然,可憐天下父母心!
隻是,他身爲人父,擔心孩子的情義卻是讓人感動,可他們呢?他們的父母呢?柳夫子呢?難道就活該擔驚受怕的過那麽些日子嗎?就該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本該會笑會鬧的女兒昏睡在床榻上嗎?
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反之亦然!
幾番交手,冷鸷身上的傷大約也不輕,毓筱原也隻是要給他點教訓罷了,他們被劫走,幾番生死,絕望過,拼命過;父母在家中,煎熬着,擔心着···
這些種種,要她怎麽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呢?
所以,她定是要給他點厲害,讓他受點教訓的。
不過,這事做的這程度也就夠了,總歸是冷皓保住了他們三人的命,而且,就算是真要将冷鸷怎麽樣,也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做不是?
“住手!”毓筱出聲喝道。
阚澤和觳觫迅速停手,落回到毓筱身後。
冷鸷身形落下,站在院子的中央。
他身上的衣衫被掌風割破幾處,随風輕輕飄飛着,肩膀不知是被誰打了一掌,大約是有了内傷,冷鸷正一手捂着肩膀處,嘴角有淺淺的血迹溢出,看起來内傷确實很嚴重。
毓筱淡淡掃他一眼,目光如冰封千裏,沒有情感,沒有溫度,語氣似乎能将人心凍結一般,道:“你既來了,便知道過了中秋他便會回去,又何必如此?”
冷鸷目光陰鸷的盯着毓筱,似乎要這樣以目光将她洞穿,穿成千瘡百孔···
自他出江湖至今,從未吃過這樣的虧,從來,都是他,是他,将别人玩弄于股掌間!
而今天,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下吃了這樣大的虧,他怎麽可能不氣不怒?
然而,他更氣憤的,是他自己!
明知道冷皓很快就會回來,可他就是不甘心這樣放過這些敢打他兒子主意的人,而很明顯,墨宸最在乎不是他自己,而是賢王府的小姐,所以,他才會改變目的地來了這裏,卻不想反被将了一軍!
其實,以冷鸷的冷血與殘忍,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激怒的,隻是,人活于世,必然總會有些什麽,能觸動一個人的心,甚至他的靈魂···
而對于他冷鸷而言,在這個世界上,能觸動他的人,隻有兩個,而這兩人,卻在同一時刻遇上了,也難怪毓筱三言兩語就擾了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