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拼命的搖着頭,眼神乞求的看着皇上:我自知罪該萬死,隻求皇上放過我的孩子。
皇上忽然放開了她的下巴,伸手向着詩桐的腹部而去。
詩桐一驚,身子立即後退,想要躲過皇上伸向她腹部的手···
而皇上的另一隻手卻一把扣住她的後腦處,阻止了她後退的意圖,同時撫上了詩桐隆起的腹部。
手指的力道在一點點加重,将詩桐壓得生疼,卻是狠狠咬着唇不叫出聲來。
詩桐心裏的恐懼在一點點的擴散着,感覺得腹部的孩子似乎在一點點的往下墜···
這種感覺,讓她怕極了,仿佛此刻她正置身于漆黑不見五指的地方一般,無所依托···
地上的雨水越積越多,二人落在地上的衣擺被浸在泥水裏,有淡淡的紅暈在水中化開,飄散出清淡的血腥氣味。
皇上不滿的蹙蹙眉,站起身來遠離了一些,俯視着地上痛苦呻|吟着的詩桐,目光冷的如同俯瞰一隻蝼蟻一般,眼中沒有一絲溫度,一片冰冷,讓詩桐的心不由的結了冰。
可縱使如此,詩桐依舊一點點的向皇上挪去,伸着手指一點點的,努力的夠到他的鞋子,纖細的手指落在他明黃的鞋面上,愈發的慘白···
詩桐因爲疼痛聲音斷斷續續,卻字字懇切的哀求着:“皇··皇上··求你··求你··放··放過··孩子···”
皇上對詩桐的哀求沒有一絲憐憫,緩緩轉身背向詩雨閣而去,命令如一把刀,字字戳心:“江氏淑妃不守婦道,禍亂宮闱,褫奪封号,貶爲庶人,處以幽閉之行,以正宮紀。”
聞此言,詩桐枯死的心如同澆灌了一把毒藥,恨無邊,怨無盡,傷無際···
皇上,你何其狠心!竟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殺掉我肚子裏的孩子?!昔日的花前月下,風花雪月,終究不過是一場繁華一場夢,抵不過流年易逝,光陰蹉跎···
花總會落,夢終會醒,一切都是虛無罷了,就仿若那鏡中花,水中月,迷了人眼,惑了人心,卻終究夠不到,摸不着···
到底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竟妄圖君恩垂憐···
隻是,當初,你不顧我心之所向一紙聖意召我入了這深宮,千恩萬寵将我捧上了天堂,可僅僅一年光陰一場病,我在後宮裏活得如此破敗低微,心如死灰···
漫漫長夜,君可知我如何坐對紅燭枯等天明,一日|日|的枯萎着···
既棄了我,何不成全了我,放我走?!
縱使我對不起你,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又何錯之有?!
······
恨極了便也就麻木了,詩桐原本還在不斷掙紮着的身體一瞬間洩去了全部的氣力,神色呆滞的躺在冰冷的雨水裏,空洞的目光遙望着雨簾來處,任憑瓢潑大雨沖刷着她的身體···
人生最絕望,萬念俱灰,還會在意雨水是不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