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鸷面對冷江的神色有些淡漠,仿佛是陌生人一般,沒有一絲父子間該有的溫情。
他語氣疏離,垂首道:“見過父親。”
冷江看着冷鸷,眼裏全是不滿,出口便是指責:“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
此言諷刺意味難喻。
冷鸷聞言,猛然擡頭看向冷江,眼神裏的危險之意毫不遮掩,語氣涼薄淡漠,道:“你以爲,若不是念着父子之故,你還能活到現在?”
冷江瞬間暴怒,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指顫抖,指着冷鸷,是痛心疾首,又是難以置信。
聲音因爲憤怒而微微發顫,道:“你!··你!··你這個不孝子!就隻因爲一個女人,你便就想要不孝弑父嗎?”
冷鸷脊背如松柏一般挺健,雙目直視冷江,裏面的冰的荒原,漫無邊際。
他語氣涼薄如冰,一字一句落地有聲:“她不隻是一個女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冷江一句反問說的意味難明,仿佛這中間糾葛萬千。
“好!妻子!”這一句更是咬牙切齒,不知究竟是恨了誰···
“爲了妻子,你連殺父之心都有了,我養你這麽多年,竟比不上一個暖床的女人!不孝!不孝子!家門不幸!”冷江叫嚣着,雙目隐隐發紅,不知是因爲冷鸷的話傷了心還是被冷鸷氣狠了。
冷鸷一改方才态度,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帶着些壞意,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麽陰損的主意懷于心。
果然,他似笑非笑的雙目看着冷江,緩緩開口說道:“你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整日裏做着“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夢,既有了你這樣不忠不義的爹,教出我這般不孝不仁的兒子,又有什麽奇怪?你說呢?爹!”
這最後一個“爹”字,冷鸷咬得格外重了些,語氣也是怪異十足,聽得冷江渾身發抖,身子好似篩糠,半晌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久,冷江才緩過勁來,言語間的指責埋怨少了些,滄桑疲累重了些,緩聲說道:“鸷兒,爹隻有你一個孩子,爹一把年紀了還這般籌謀,不都是爲了你嗎?”
聽到冷江打這種感情牌,冷鸷心中不止是不屑得很,更是覺得厭煩的很。
對于父親爲何這樣執着于皇權,其間原委,他很清楚,也非常理解。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也更恨父親!
他不耐煩的開口,直接轉移了話題,問道:“皓兒呢?”
冷江一瞬間的沉默,連帶着眼神也有幾分閃躲,沒有說話。
冷鸷卻絲毫沒有介意他的沉默,接着說道:“冷家一脈可是隻留皓兒一人了,你若是不好好看着他,冷家可要絕後了。”
冷江忽然開口解釋着,道:“不是,我不是沒好好照看他。”
冷鸷一句不讓,立即暗諷道:“是,你好好看着他還把人看丢了,既這般無能,你又争什麽皇位?!”
面對着冷鸷的冷嘲熱諷,冷江有些無言以對。
他這個兒子,他向來是沒有辦法的。
冷江忽然有些洩氣,擺擺手道:“罷了,你自去吧。”
冷鸷對于冷江這般洩氣無奈的樣子絲毫不爲所動,态度依舊,拱拱手,看似恭敬,言語間懶散随意,道:“兒子告退。”
說完,他便轉臉往書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