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點了京兆府府尹李政李大人,語氣萬分溫和的說道:“李愛卿,這京畿安危,可是由你負責?”
李政腳步有些不穩的邁出一步,躬身行禮,背上冷汗直流,硬着頭皮,聲音有些微的顫抖,說道:“回皇上,是微臣負責。”
皇上聲音依舊溫和,問道:“那你可否告知于朕,這賢王府的世子和小姐去了哪裏?”
李政已是滿頭大汗,身上的官服似乎都要被汗水浸透了。
皇上那溫和的聲音,聽在他的耳朵裏,根本就不曾跟溫和沾上邊,反倒像是催命的詛咒。
他雙腿不停的顫抖如篩糠,膝蓋一軟,跪在大殿上,聲音因爲恐懼有幾分破音,說道:“回皇上,臣··臣不知。”說完這一句,李大人雙手撐着地,低着頭,雙眼緊閉,完全一副等死的樣子···
然而,他等了許久,卻沒有等來皇上的雷霆之怒。他悄然擡頭偷偷瞄一眼皇位上的稚子,他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沒有要生氣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弄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心中猜測着:皇上這便是不會怪罪于他了吧。這樣想着,李政心中不禁微微松一口氣···
可是,就在李政方才舒完這一口氣時,皇上依舊溫和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催命符:“李政,身爲京兆府府尹,負責京畿,卻不盡其責,現令其三日内務必查到賢王府世子和小姐的下落,将功贖罪,如若不能,提頭來見!”
李政一瞬間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幾乎軟在了議政殿上:這般命令,與立即處死根本别無二緻,唯一的區别就在于:這樣于皇上寬厚仁德的名聲有些益處罷了···
既然有人能這般悄無聲息的擄走了賢王府的小姐和世子,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府尹能查得到的?更何況隻給了三天時間呢?···
世間最殘忍的不是從來沒有希望,而是原本以爲自己握住了希望,卻忽然發現這希望原來也隻是絕望···
這樣的心裏落差,足以摧毀一個人···
看到李政癱坐在議政殿上,皇上眼中似乎有什麽閃過,瞬間消失于無形,而後又道:“李政,你這樣子,可是想說辦不到嗎?”
李政一聽皇上的話,立即撐着身子伏在地上,道:“臣遵旨。”
皇上聽到他的話,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轉而又對上官将道:“上官将軍,這件事便由你來輔助,畢竟找人需要人手,還要以防賊人嚣張作亂。”
上官将拱手道:“臣領命。”
一邊伏在地上的李政似乎又活了一些,畢竟有了助力,能活的希望就會大一些···
就在皇上準備散朝之際,衛兵再一次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約是因爲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一進門,便跪在地上向皇上報告:“皇上,國子監柳夫子在宮門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