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子對他身後的人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然後先找個位子坐下來吧。”
那人嘟囔一句:“誰不認識本公主,還需要介紹嗎?”然而,卻似乎是因爲當初的事受了教訓,還是開口說道:“本公主是景沁。”
說完,她徑直走到钰麒身後的座位,對着座位上坐着的人說道:“你,起來,這座位是我的了。”
那人擡頭看她一眼,有些不屑的說道:“就算你是公主,也該知道先來後到,更何況,這裏是國子監,隻有學生,沒有公主。”
景沁一聽,瞬間炸毛,叫嚣道:“你算哪根蔥?!竟敢這麽和本公主說話?”
那人更是不屑,不以爲意的看着景沁,說道:“我不是哪根蔥,我叫荀雪陽。還有,記住,在這裏,沒有公主。”
“你!”景沁一臉怒色,揮手就準備給荀雪陽一個耳光。
荀雪陽擡手,一把抓住了景沁揮來的手臂,目光有些危險的警告道:“别擺你公主的架子,在這裏,不好使!”
說完,猛然一把松開了景沁的手臂,力道連帶着景沁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景沁從小到大就從未吃過這樣的虧,亦沒有這樣被人頂撞過,更沒有這樣丢人過,擡手拔下頭上的發簪,就向荀雪陽刺來,口中喊着:“我殺了你!”
钰麒看着這一幕,心中大歎:又來?!
因爲距離太近,而且,荀雪陽雖知曉這位公主向來跋扈,卻也沒想到,她竟敢這樣公然行兇,還是在國子監這樣的地方?!
一時間猝不及防,竟被發簪從衣袖上劃過,撕裂開長長的一截衣袖,鮮紅的血液很快浸染出來,淡淡的腥香氣氤氲開來。
荀雪陽頓時就動了怒氣,一掌揮過,眼看着景沁公主就要大禍臨頭了,一身影飄然而至,又飄然躲閃,帶着景沁避開了這滿含怒火的一擊。
身影落下,衆人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四王爺景逸,景沁公主的同胞哥哥。
要說在宮裏,若是說景沁公主是人人談而色變,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那這位景逸王爺,就是極受歡迎的代表。
在宮裏,那些宮女們,一旦談及了四王爺,那是一個贊不絕口紅心滿天,什麽溫柔,什麽儀表堂堂,什麽溫文爾雅,什麽文質彬彬··當真是恨不能将盡天下的好詞兒都往他身上堆呢,真真是··受歡迎!深得人心啊!
景逸看一眼二人,眼中閃過了然,十分謙和的态度,語氣三分歉意,對荀雪陽說道:“荀公子,我代妹妹向你道歉,她性子沖動,原是我有些事情耽擱了,才會出了這樣的事,我還是先帶荀公子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荀雪陽看看手臂的傷口,隻是擦破點皮,原也不大,已不再滲血,再看看景逸這樣謙遜的樣子,又實在覺得自己再生氣也是不對,可是卻還是有些氣悶的說道:“就不勞駕四王爺了,四王爺還是好生看着令妹吧,這裏,可是國子監。”
景逸謙遜行了半禮,道:“多謝荀公子提醒,不過,荀公子,這裏當沒有王爺,隻有景逸。”
荀雪陽瞥景逸一眼,未再多說什麽,坐回了座位之上。
再看看景逸懷中的景沁,似乎··自景逸出現後,就變得很是乖巧,但是,眼神卻隐有些微的空洞···
一場鬧劇結束,各自落座,夫子又開始說着些什麽,隻是,毓筱卻什麽都沒聽到。
有些讓她格外留心的事早已牽走了她的心神。
一來,祠堂三月的思過,竟這般堂而皇之就了了··到底是打了皇上的臉?還是打了柳家的臉?··這鳳家,果然好大的架勢!
二來,她看看景逸和景沁二人,直覺:二人間的氣氛··很詭異!
而且,景沁半路插班,突然要進入國子監學習,一進門,卻要坐在哥哥身後的位子上,要說她進入國子監隻是爲了學習,與哥哥毫無關系,估計傻子也是不會相信吧!
隻是,畢竟同姓澹台,這景沁,竟也不避諱嗎?
這以後的日子,怕是···
毓筱搖搖頭,滿心無奈:但願隻是些小打小鬧,千萬不要弄出事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