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麒腳步不緊不慢的走進書房,行至毓筱身邊跪下,亦是一言不發。
主位上坐着的齊芷柔仿佛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依舊那樣肅着一張臉,不置一詞,讓人探不清是喜是悲,更無法猜測她心中的想法。
太陽一點點從日中向西方移動,漸漸染紅了一片天際,絢爛的霞色透過書房的窗子,陪伴着跪在書房中的兩個人。
賢王推開門進來,看看跪在下面的兒女,再看看臉色平靜目光淡漠的妻子,心中一陣歎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今日乃是冷江壽宴,同朝爲官,賢王斷沒有半路離席的道理,否則,少不得是要惹人疑窦。
他雖然知道暗閣異動,鬧出了這般動靜,必是出了事情,卻也隻能呆在那裏,一整天如坐針氈,心中忐忑不安,這不,才剛一回府,他就趕緊招來了影暗,問清楚了這前因後果。
聽完了一切,他也确實生了筱筱的氣,氣她一向識大體,怎能初至京城就這般不知分寸,身爲王府小姐,竟然去了那樣的地方,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她的名節要是不要?
可是,說到底,筱筱如今不過才七歲啊,是這些年,她一直冷靜自持、周全沉穩,才讓他們這對爲人父母的漸漸忘記了,她也隻是一個孩子罷了,做事情出纰漏,考慮不周全什麽的,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隻是,做父母的,氣之惱之,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擔憂孩子的安危罷了。
筱筱這孩子,不僅出入寫意江南那樣的地方,最後竟還喝醉了酒,被隐衛抱了回來?!也難怪這麽多年都溫柔如一日的柔兒都動了真怒?
爲母則強!柔兒這些年,爲了兩個孩子,也真是費盡了心力,學了武藝,學了醫術,還學會了權術···
賢王擡腳,一步一步走向坐在主位上的妻子,伸手溫柔的将她攬在懷裏,輕輕的撫着她的長發,聲音如春風拂過,溫暖一片,細心的安慰着她說道:“柔兒,沒事的,柔兒。”
齊芷柔緊繃着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緊緊依偎在賢王懷裏,仿佛是将整個生命都依靠在這個男人身上一般。
賢王感覺着被齊芷柔伏着的手臂一片濕潤,心中一緊,酸酸澀澀,擁着齊芷柔的手臂不由的緊了兩分,将她牢牢地鎖在懷裏,感受着齊芷柔肩膀輕微的顫抖,賢王再一次輕聲安慰着她,說道:“柔兒,沒事了,你要知道,筱筱她才隻有七歲,有些時候做事情難免考慮不周到,會有些出格,而且這些年,我們放在孩子們身上的精力也确實是少了些,孩子沒做好,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教好,索性如今沒有釀成大錯,今時今日起,我們好好的教導他們,一定可以把他們都教好的,不會發生什麽事的,相信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