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緻的小|臉不知是因爲激動還是因爲什麽,有些微微泛紅,像是兩枚小小的櫻桃,眼中閃現出絲絲喜悅和殷切的期待,直直的看着墨宸。
然而,忽然間,她眼中的喜悅卻在頃刻間被狂風暴雨代替,微紅的臉頰,殷|紅色一絲絲抽離褪去,竟生生有幾分慘白,眼睛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望着墨宸,聲音因爲不敢相信而有些缥缈,輕不可聞,道:“你是要攬到自己身上?!”她沒等到墨宸回答便忽然激動了起來,聲音甚至有幾分尖銳,道:“不可能的,百蜜必須要有藥泉水,無論你醫術有多高都是非藥泉水不可的,你不··”
墨宸擡手扶着毓筱的肩膀,聲音平靜淡漠,不帶絲毫感情卻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清清淡淡的聲音打斷了毓筱激動地陳言,道:“筱筱,你冷靜一下,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
毓筱被他扶着肩膀,看着他不起波瀾的眼睛,莫名的,她心中所有的擔憂、糾結、恐懼···種種情緒,竟在一瞬間,歸于平靜,散于無形。
看到她平靜下來,墨宸這才接着說道:“過去千年,墨家與藍家乃是至交,藍家滅門之事距今也不過二十年,墨家留有當年藍家所贈的藥物,并不爲過。”
毓筱聽了墨宸的話,呆了一瞬,忽然有些無話可說,又覺得自己尴尬極了,有些沒臉見人了似的,她強撐着不露窘态,開口說道:“你怎麽不早說,害我那麽擔心!”
墨宸似乎早就料到毓筱會來這麽一句,絲毫不見意外,也不見無奈之色,隻一臉寵溺的縱容着她的小小的無理取鬧。
隻是,那邊看着這一幕的賢王與王妃,卻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樣子的女兒,是他們不曾見過的。在他們面前,他們的女兒永遠淡漠聰慧、沉着睿智,似乎任何事都不會動搖于她,困惑于她。
可是,剛剛,就在剛剛!那個興奮的、激動的、擔憂的、無理取鬧的小丫頭,那樣的鮮活,他們這對做父母的,卻是一直未能有幸得見。
如今見到了,還是沾着别人的光才見到的。
兩人一瞬間不約而同的覺得:自己養了這些年的女兒,都還不曾到了“伍家有女初長成”的時候,就被人拐走了··
毓筱感受着父母望向她的詭異目光,想到自己方才的樣子,不由更窘了幾分,恨不得自己此時能隐了形,任誰也看不到她。
她急急向父母行了一禮,道:“父王,娘|親,沒事的話,筱筱就先回去了。”說完,毓筱甚至不等賢王和王妃回答,便急急離開了書房,怎麽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毓筱離開了,墨宸卻沒有走,隻是他不再像面對毓筱時那般樣子。
此時的他,淡漠如玉,不寒冷,卻也不溫暖,語氣淡漠如水,沒有任何味道,道:“若皇上問起,還請賢王稱對此從不知情。”
賢王本也是睿智之人,聽了這話自然明白了墨宸的意思。
隻是,被這麽一個剛剛十歲的小屁孩指揮着,即使實名滿天下的宸世子,他心中還是不免會有些怪異。
這世間就是如此,所有的才智非凡的人都不免會有自己的驕傲,都不會喜歡聽人指揮。
更何況,這個小子剛才還當着他們的面拐走了他才剛叫七歲的女兒。
這讓賢王總是如沐春風的态度煙消雲散,很是沒好氣的說道:“本王知道該怎麽做,還用不着一個孩子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