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着桌上放着的盒子,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而後再次端起溫軟的笑對墨宸說道:“宸世子,哀家這賞賜,想必你定然喜歡,上前來吧。”
墨宸淡漠如初,步履不緊不慢,下了比武台,一步步走向高台,而後竟單膝跪在太後面前,隻是目光卻沒有看着太後,隻是望着那個盒子,雖然神色并沒有什麽異常,可是毓筱還是很敏感的覺得,墨宸似乎對那個盒子有着一種敬重,很沉重的敬重。
在衆人驚詫于有不跪恩典的宸世子竟然下跪時,墨宸淡漠的聲音響起:“謝太後将父王的佩劍還回來。”這一句謝卻是讓太後神色有些難看:什麽叫還回來?!太後心中雖有的不滿,但想到她今日賞這絕世寶劍的目的,她勉強的扯出一絲笑意,說道:“宸世子客氣了,早該送回到墨王府的。”而後着宮人将盒子送給墨宸。
墨宸跪在地上,雙手運起内力,直接将寶劍吸過來,而後雙手端着寶劍置于胸前,起身,對着太後深深鞠了一躬,淡淡的道:“謝太後。”說完便帶着寶劍退下高台,回到座位。
太後的臉色很不好,因爲方才墨宸的舉動表明,他方才的一跪,并不是對她,而是對那把墨王曾佩戴的寶劍,而下面坐着的衆位大臣卻似乎覺得理所當然,原本對那一跪萬分不解,如今卻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太後雖然不滿,卻也未說什麽,畢竟墨宸接下賞賜,謝了她,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皇上似乎毫不介意的看着這一切發生,自始至終沒有半絲不好的情緒;在賞賜結束後,皇上宣布女子藝比開始,隻是這一次皇上沒有再指定人。
先上台的是丞相府小姐荀雪舞,她選了舞。
果然是人如其名,那翩翩舞姿着實讓人沉醉。
然而,更讓人贊歎的,卻是她的“舞中作畫”!
一曲舞畢,一副畫成,畫詞呼應,畫卷出神入化,題詞恰到好處,不論是舞是畫還是字,都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雖然仍有幾分稚嫩,但是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這幾份稚嫩卻是極好的。
再看她那一身雪白色的阮紗裙,更是将她襯得如同誤入凡塵的仙子,獨特的樣式一看就是今年阮煙閣推出的新品。
阮煙閣,乃是近兩年京城備受推崇的成衣坊,每年總是推出一些設計獨特的新品,深受到各府小姐的喜愛、追捧。
舞畢,她對着高位上的皇上施一個标準的大家閨秀之禮,身後畫卷上嬌豔如火一般的花朵仿佛正散發着陣陣清香,襯着她純白的衣裙更顯幾分脫俗之感。
皇上指指那畫,立即便有太監小跑到台上取了此花送至皇上的案桌之上。
皇上打量着畫上的花兒,似是從未見過,遂開口問道:“不知荀小姐畫的這是什麽花?”
荀雪舞再次行禮,溫婉淡然的回答道:“回皇上,臣女也不識得此花,隻是有一日忽見後庭生得此花,葉衆葉攢聚,狀如花朵,其色嬌紅可愛,煞是喜愛,便繪于此畫之上。”
皇上聽完這話,沉吟片刻後說道:“既然此花無名,朕便賜個名。”
荀雪舞恭敬有禮,說道:“能得皇上賜名,乃是此花之幸。”
皇上略一沉吟後說道:“既生于後庭,便叫做後庭花吧,朕看你剛剛的舞與此花甚合,便也叫後庭花,如何?”
荀雪舞垂首立于台上,道:“謝皇上,能得皇上賜名,是臣女之幸,亦是此舞之幸。”
皇上将手中的畫卷收起來,說道:“此畫甚得朕心,不知荀小姐可願割愛?”
荀雪舞再一次行禮,道:“承蒙皇上錯愛,臣女自當心甘情願。”
皇上朗笑一聲,道:“如此朕便不客氣了,你下去吧。”
荀雪舞行過禮後緩步下台,對四周衆人的贊賞表揚之語置若罔聞。
接下來,安國公府的小姐安紫嫣表演了琴、華國公府的小姐華清表演了書、将軍府的小姐表演了一段劍舞。
毓筱看台上彈琴的占到多數,其中安紫嫣爲最,她亦上台彈了琴,隻是彈奏比較平凡,似乎全沒有引起人們注意。隻是。毓筱看看這一屋子的人,心中思緒漸起:坐在這裏的人,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這樣的做法又究竟能瞞過幾個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