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十系巨龍,最行之有效的手段就是精神魔法的攻擊。因爲這個原因,修需要很強大的靈魂力量。
僅僅隻是她體内存在的那九個來自鋼鐵星球的靈魂是遠遠不夠的。就算再加上一點往屆天聖賢們的靈魂碎片的力量,也還是不怎麽夠。對付巨龍,她還需要更加強大的靈魂力量。
吸收掉死去強者的靈魂,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她知道這樣的行爲如果被嶽栾這些人知道之後,會引起他們怎樣的反彈。所以在吸收言君的靈魂的時候,她很小心翼翼。但是沒想到會被風之巨龍察覺并透露出來。而禦蘿等人的反應,也在某種程度上印證了她的猜測。
這樣的行爲很讓人恐懼和反感。若非比不得己,修其實也不願意這樣做。但她身上所背負的東西實在太重了。整個鋼鐵星球居民的命運都在她的身上。爲了拯救自己的同胞,她必須得那樣做。
語言上的勸說很難讓人徹底信服和服從,那麽也唯有暴力才能解決問題。
她看着噤若寒蟬的聖鬥士們,緩緩的伸手指着天空中的風之巨龍:“二選一,你們看着辦。”
風之巨龍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下方一眼,終究還是覺得和這些人類這樣耗下去沒什麽意思了。也不等那邊的瓶幽等人做出決定,就已經呼嘯着俯沖了下來。又是一爪子拍出。将占到最靠外的江楓一爪拍成了好幾份。擊打聲掩蓋掉了某人臨死前最後的慘叫,卻也将衆人從猶豫掙紮之中驚醒了過來。
衆人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那呼嘯而過的爪子又一次拍了下來,首當其沖的下裏巴兄弟立刻驚呼一聲,腳下黃光一閃,在千鈞一發之際躲到了深深的泥土之下。落空的龍爪狠狠的拍在了清流山堅硬的山體之上,震的地面簌簌作響。
一把巨大的冰霜之劍呼嘯着從旁飛至,狠狠的砍在了風之巨龍的肉翅之上,伴随着冰劍粉碎的清脆聲響,瓶幽的攻擊再一次宣告失敗。不過這一次的攻擊并非沒有起到作用。一道青色的光影趁着瓶幽攻擊的空隙。以閃電般的速度突圍到了風之巨龍的身體之下,雙手閃爍着銀灰色的詭異光芒,抱住了風之巨龍的一隻後腿。深藍和銀灰亮色光芒在修手上交替閃過,攻擊中的風之巨龍立刻憤怒的嘶吼了一聲。巨大的肉翅“呼”地在背後展開。将剛剛相告伺機偷襲的金閃閃狠狠的拍飛了出去。然後。風之巨龍高高的升起在天空中,瘋狂的旋轉盤旋起來。無數方向詭異大小詭異速度詭異的龍卷風在他身體周圍出現,無數風槍風刃風龍穿插在可以穿插的任何空間之中。然後無一例外的全都朝着它的後腿處湧去。目标直指那個死死抱住了它後退的人影。
修的靈魂力量很強大,但想要一次性的就傷害到風之巨龍,還是不太現實的。她隻能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一把小銀刀,趁着對方分神的時候,在那龐大無比的軀體之上,輕輕的斬斷一絲靈魂下來。
她切斷了風之巨龍後腿上的那一片靈魂。
那裏徹底變成了聽不到指示的死物。
面對着無數朝自己而來的風元素的攻擊,修緊緊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之内先是湧出一陣土黃色的光芒,緊接着在土黃色光芒之外,又閃現出一道金色光芒,金色光芒之外,則是黑色的代表着黑暗的黑光,再然後,是白光,藍光,紅光,綠光和青光。而在青色光芒之外,則還有這一層肉眼不好注意到的微微扭曲的光層。
她在這一瞬間,将自身所有的魔力全都釋放了出來:金木水火土,風光暗精神空間。并将這些魔力,全都用在了抵禦即将而來的鋪天蓋地般的攻擊之上。
距離最近的風刃和龍卷風到了,遇上了最外層的空間魔力,雙方扭曲碰撞然後湮滅。空間魔力隻支撐了不到三秒鍾的功夫就消失掉了。至于空間魔力之下的青色風魔力,更是連抵抗都沒有抵抗,就熱情無比地叛變了;綠色的木系魔力同樣隻堅持了三秒,就被風元素撕扯的幹幹淨淨;紅色的火魔力或許攻擊不錯,但防守則根本沒有多少用處。隻是一秒鍾的功夫,紅色魔力就宣告抵抗失敗。然後,藍色的水元素抵抗了五秒,白色的光元素抵抗了七秒,暗元素抵抗了七秒,擅長變化和反射的金元素抵抗了十五秒,最善防禦的土元素支撐了二十秒……當所有的魔力防護罩都被天地間充斥着的無數風元素消滅掉之後,包裹在這些保護膜中心的修,終于是被迫露出了身形。
不過經過這一番抵抗,天空中的各種風元素形成的攻擊,也已經沒有多少了。在剩下的那些攻擊即将擊中修之前,瓶幽等人的支援也在這時候到了。并成功幫她擋下了那些攻擊。
咬牙緩了口氣,修縱身從朝着風之巨龍的另一隻後腿撲了過去,灰白色的精神力絲絲入扣滲人巨龍體内,再次切下了一些靈魂碎片。
沒有人能夠形容那種突然間失去身體某一部分控制權的感覺。風之巨龍隻是驚駭欲絕地發現自己的後腿突然就沒有了任何的反應,而失去了兩條腿的支撐,它的整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朝後倒了下去,整個後半身都突然癱瘓下去,想要站立都站立不起來。這種難受的感覺讓風之巨龍憤怒無比,同時心中也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它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抵禦這些精神攻擊。而如果它再不想些辦法解決掉眼前的危機的話,恐怕自己就要被那個女人将靈魂活活切成無數碎片了!
厲吼一聲。風之巨龍振起了雙翅,朝着天空之上飛去,無數風元素洶湧的流淌在它的雙翅之下,化作流淌着的青色液體不斷從它身後流去。眨眼間的功夫,它就已經垂直上升到了數百米之上。那速度快的仿若青色的閃電,瞬間就将瓶幽等人全都甩飛了出去。衆人尖叫着從高空墜落而下,隻有修一個人,還死死的抱着巨龍的後腿,任憑那撲面而來的幾乎将她整個人掀飛的狂風,隻是死死的咬着牙不放手。臉上因爲狂風的關系。開始出現了一道道傷口。
重重的摔落地面。瓶幽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來。她臉色蒼白無比地仰頭望着天空,掙紮了兩下。卻發現屋裏再站起來了。
“我們怎麽辦?”金閃閃跌跌撞撞地走到瓶幽身旁。擡頭仰望着頭頂天空。咳出一口血沫道。
“等。”瓶幽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如趁這個時候趕緊跑?”金閃閃小心地提醒道,“不論是風之巨龍赢了還是修赢了,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危險的。趁着他們兩個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我們趕緊下山,能跑多遠跑多遠!”
“你認爲能跑得掉嗎?”扭過頭看着金閃閃,瓶幽掃了一眼他的左腿,那裏有着一道一尺長的深可見骨的傷口,是之前從天空墜落時候,被鋒利的山石割出來的。
“我們受傷了,修她一定也受了傷。大家彼此彼此。我們人多,一定能跑得掉。”
“她是教會天聖賢,你認爲在教會裏,那些人是聽我們的還是聽她的?更何況我們手下的鬥士隊全都不知所蹤。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否已經被她掌握。我們什麽都沒有,能跑到哪去!?”
“可是總比什麽也不做呆在這裏等死強!”金閃閃咬牙低吼道。周圍的人漸漸都聚集了過來,他扭頭四顧看着其他人,冷哼一聲,“你們想想她之前對付三哥以及禦蘿他們所做的事情!我們在她的心中也不過就是能夠随意使用的兵器。能用的時候就盡可能的壓榨我們,不能用的時候,還要将我們當做廢鐵一樣丢進火爐裏!雖然說我們死去之後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控制,但我可不想自己的靈魂不得安甯!哪怕抛屍荒野,我也不願變成那樣!”
“現在修正好不在,我認爲是最好的逃跑時機。隻要我們能逃出她的視野,就算她再強,想找到我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什麽狗屁天聖賢,什麽狗屁忠誠,什麽狗屁教會,比起我的命來,這些都不重要!你們不走,那我就自己走好了!”
匆匆說完這句話,金閃閃最後一次擡頭看了看沒有什麽變化的天空,一瘸一拐的匆匆朝山下走去,沒多久,就消失在了山路蜿蜒之間。而修也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不由分說的将他殺死。
眼看着金閃閃的身影安全的消失掉了,陽春白雪對視一眼,扭過頭殷切地看着瓶幽,忍不住勸說道:“二姐!時不我待啊!”
“不管如何,我們總要試一試啊!”
“不能坐以待斃啊!修她現在不殺我們,誰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發瘋。那個女人說風就是風,說雨可就是雨啊!”
“二姐!一起逃吧!”
在兩兄弟的殷切注視之下,瓶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緩緩擡頭望着天空,沉默幾秒鍾之後,終于下定了決心,低頭咬牙看了看一旁萎靡不振的嶽栾:“你走不走?”
先前和修的一次硬碰硬,對方強大的力量已經直接将嶽栾的五髒六腑全都震碎,這時候他全憑着那一口氣和多年的強橫修爲在支撐着。此時看着眼前出現的藍字,虛弱的笑了笑:“我是撐不了多久了。你們走吧。别管我。”他頓了頓,卻又再次補充道:“我不想讓自己的靈魂在死後都不得安甯……你們有沒有辦法讓她得不到我的靈魂?”
衆人沉默看了看彼此,一人遲疑着道:“我聽說……隻要時間超過十秒,靈魂就會自己消弭掉,重新化成各種元素,融入空氣之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論是不是真的,總要試一試。”慘笑一聲,嶽栾扭頭看着瓶幽,“送我一程吧……”
“早知會有今日這樣,我當初,也就不該……将她放出來的。”嶽栾擡頭望天,輕聲自嘲般地笑了起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是太看得起自己這個人了,所以才總是妄圖去看看天外的那片天……卻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向來隻求一敗。爲了看一眼那比自己更強大的力量。縱使身死也是無憾的。但卻沒想到,會給你們帶來這樣的麻煩……當初還豪言壯語的想要親手解決她,到頭來卻發現,對方強大的根本不是我所能夠撼動的……”
這樣虛弱的說了幾句。他終于是扭頭看向了瓶幽。再一次輕聲要求道:“送我一程吧……就當是對我拖累你們的懲罰好了。”
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瓶幽知道時間不多,轉身離開的同時,手指輕輕扣起。再沒看身後男人一眼。陽春白雪等人默默轉身,跟在女子身後緩緩朝山下走去。
“等等我……”
一聲虛弱的呼喚忽然從不遠處的草叢裏響起,衆人悚然一驚,扭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赫然發覺竟然是之前死去了的禦蘿。頓時大吃一驚。
“我是洛渝。”女子一句話便解釋了衆人心中的疑惑,當下再不遲疑,下裏巴兩兄弟上前扶起女子,這才匆匆下山而去。
清流山之上的天空一片安靜,似乎并沒有因爲一行人的突然消失而有所震動。
靠在大樹之下的嶽栾,眼神裏的神采開始一點一點的渙散……終于,是徹底消失了下去。之前還熱鬧異常的山頂,此時變的異常安靜起來。因爲戰鬥而弄得破敗不堪的地面,橫七豎八倒着的樹木,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安靜屍體,沒有一絲空氣流動的凝重空氣……清流山山頂,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樣。
連風都沒有。
“呼!”
高空之中,一個青色的光點忽然出現在雲層之下,破開雲層朝着地面墜落下來。青色的光芒周圍是急速旋轉着的氣流,在竭盡所能的阻止着下墜的趨勢,而光芒之中,臉色蒼白的女子手中緊緊的抱着一個籃球大小的金黃色物體。自信看去,就會發現那竟是風之巨龍額頭中間的那隻奇怪眼睛。
海格七件之中的明洞之眼!
修和風之巨龍的戰鬥,此時看來,竟然是修獲勝了的!
就在修沖出高空雲層之後沒多久,另一個巨大無比的身影,也是呼嘯着重開了雲層,周身強大的氣流将周圍的雲彩吹拂着四散開來。露出巨龍那龐大無比的身形來。此時的風之巨龍雙目怒瞪着,巨大的頭顱瘋狂的大張着,嘴裏凝聚着一顆青色的純粹能量構成的光球。而在它額頭中間的地方,那個本來安放着明洞之眼的地方一片空洞,有一絲絲詭異的肉眼不可見的東西正從那裏不斷的流出,似煙似水,流出之後很快就消散于空氣之中。
仿佛一個塞了堵塞的水盆,忽然被拔掉了塞子一樣,将容積之内的所有東西,全都流逝幹淨。
但這至少需要時間。
那麽隻要在這時間來臨之前,找到塞子,重新塞上的話,也就可以了!
明洞之眼,就是它所需要的塞子!
自身的速度被推送到極限,風之巨龍再次和修拉近了距離。口裏的青色光球越來越大,光芒也是越來越盛。無數風元素瘋狂的向光球之中湧去,終于,在距離地面還有五十米高的時候,風之巨龍大吼着将光球朝着下方的人影噴了出去。
風之光球隻在巨龍嘴邊閃現,然後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修下方的空中。這樣恐怖的速度,修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一頭紮了進去。
光球之中,是迅速流動的空間,每一粒風元素,都是高速飛行的刀子,在光球之中毫無規律的亂飛着。察覺到有外物侵入,這些風元素立刻朝着修湧了過來。比空氣分子還小的元素卻有着異乎尋常的恐怖攻擊力,打在人身上,猶如萬箭臨身一般。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裏都似乎被針紮一樣的疼。讓修忍不住痛苦的大聲尖叫起來。結果一張口,那些風元素就仿佛找到了新目标一樣朝着口腔之中湧了過去。更多的疼痛幾乎就要讓她昏阙過去。然而無論身體上有着怎樣蝕骨鑽心的疼痛,修依然牢牢的抱着懷裏的明洞之眼,死都不松開!因爲她知道,隻要再堅持下去,這場戰争的最後勝利,将會是屬于她的!
這樣的疼痛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修根本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隻知道自己不斷的在光球之中如孤舟一樣的飄零飛舞着,身不由己。不能掙紮。不能逃脫甚至連痛苦的呼叫的能力都做不到……但這樣的堅持,終于是要到頭的。
某一刻,她終于再也察覺不到任何新的疼痛了。
仿佛所有的風元素,都突然消失掉了一樣。
而同樣的。她也察覺不到身體墜落的迹象。頭頂那幾乎讓自己窒息的壓迫感。也同樣沒有如預想中再出現。
“赢了……嗎?”疲倦的睜開眼睛,修望着頭頂的天空,卻發現自己眼前一片黑暗。隻在視野極遠處幾乎接近視野極限的地方,才有這一絲仿佛代表着希望的微弱亮光。
她就這樣靜靜的躺着,懷裏依然死死的抱着明洞之眼,不能不敢不想也怕動哪怕一個手指頭。
無邊無際的漆黑,從四面八方欺壓了過來,深黑的仿佛要将她埋葬一樣。
周圍沒有光,沒有風,也沒有人,沒有風之巨龍。當然,也是一片的安靜。
安靜的仿佛堕入最深最深的地獄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這算是活着,還活着是已經死了。
但懷中的海格七件,卻又是那樣的清晰和真實。
真實的讓人毫無道理的相信——這就是人間!
就這樣躺着,修任由着強大的身體和靈魂緩慢的修補着自己的身體,修補着那瀕臨死亡的身軀。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上視野最盡頭的那抹亮光暗淡了下來,使得她整個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也正是這個現象,讓意識幾盡模糊的修,明白了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
這裏不是地獄,而是地下!
人間的地下!
清流山山體之内!
而她所處的地方,則是被青色光球弄出來的山體地下隧道!
她在地底!
沒有死!
沒有死,明洞之眼也在,那也就是說:風之巨龍,是死掉了的!
“呵……本來隻是想讓你幫個忙的,偏偏你就是不答應。現在好了……你隻能用命來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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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龍!?我就是真龍天子,他們怎麽不來抓我?哼!分明就是發現打不過了,爲了防止毀掉自己天聖賢的威名,所以幹脆就撒手退出,以免到時候輸了戰争,将那份責任怪到她天聖賢的頭上!”
重重的拍着桌子,七巧國王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因爲顧及到桠楠.祈修達的身份,這位皇帝陛下還不得不特意轉過身去,對着一旁的迪迪威.汞噴着口水,倒是讓這位王子殿下尴尬不已。
桠楠有些慚愧地坐在那裏,聞言再一次請罪到:“王上,沒能攔住天聖賢那些人,是我的失職。我願意自領處罰。”
“姑姑你不用自責。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一樣的。别說是你了,就算把刀皇誅奴那樣的大人物請過來,想必也是攔不住四月教會那幫人的。那些人的實力,根本就不是我們普通人能夠想象和抗衡的。你沒有出事,就已經是萬幸了。這件事情,我不怪你。”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迪迪威輕聲詢問道,“眼下我們需要對付的,還是翡翠國的攻勢啊。”
“怎麽對付!?對方都已經兵臨城下了,我們能怎麽辦?翡翠國軍隊戰力你們也看到了,一支軍隊幾乎可以打我們三支!而且還是在有城牆炮火支援之下的!若是在平原之上正面遇上,隻怕就不是一挑三這樣了!而是一挑五,一挑十!真可惡,當初怎麽就沒有發現他們在懸崖之下挖洞呢!?獨立營的那些斥候隊,也是吃幹飯的!”提起眼前的戰事。七巧國王更是難以抑制心中那有些絕望的情緒,拍着桌子臉色猙獰的對着面前的虛空怒罵着。
雖然這些話中的意思沒有一個是特意沖着桠楠而發的,但畢竟每一件事情之中都有着精靈的參與在其中,所以桠楠還是不得不再次慚愧無比地标示自己的歉意。
“姑姑你别往心裏去,我真的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說實話,如果沒有你,我們隻怕還要吃更多的虧和敗仗。這件事情真要怪,也隻能怪我們的敵人實在是太過強大了。第一強國翡翠國,無論是軍隊裝備還是兵員素質甚至是将領能力方面,都是整個大陸最強的。我們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再次安慰了精靈一番。七巧國王皺着眉頭想了一陣,揮着手對一名下人命令道:“去,請幾位吟遊會長大人過來。這件事情我們可能還需要他們的幫助才行。”
然而,那名下人卻在片刻之後匆匆趕了回來。湊到七巧國王耳邊。低聲耳語了一陣之後。惶恐地退了下去。
“他們離開了?就在今早!?而且連招呼都沒有給我打!?”蹙着眉,七巧國王臉上的表情飛快地變換着,陰晴不定。但雙眉之間緊緊皺着的那個疙瘩,還是顯示出他究竟是有多麽的生氣。
樹倒猢狲散。天聖賢以及十三聖鬥士的突然離開,讓一直表示堅定支持七巧國的吟遊詩人協會的會長們也選擇了脫身事外。而這樣的情況,對于眼下的七巧國來說,是何等樣劇烈的打擊。
仿佛是爲了特意再打擊一下七巧國王似地,那名下人在猶豫了一番之後,再次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雲雀恭彌城主之前也來信,說了一些雲雀高原的消息:據說吟遊詩人大會今年也因爲有事而臨時停止了……那些前來參加吟遊詩人大會的吟遊詩人們,全都選擇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聽到這個可以說直接表明了吟遊詩人協會态度的消息,七巧國王的眼角瘋狂的抽出了起來:“哼~果然是這樣!一個個全都開始當縮頭烏龜了!真是一幫傻蛋!難道不知道當七巧國消滅了我們之後,接下遲早是要輪到他們的嗎!?目光短淺的家夥們!”
然而這樣的怒罵終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七巧國王憤怒的揮了揮手,又狠狠的摔碎了幾個花瓶之後,終于是将這份怒火咽了回去。擡起頭惡狠狠的瞪着迪迪威.汞,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對了,那一支派去對付瑞金之國的隊伍又有什麽消息?難不成連那些人也都臨陣倒戈了嗎?”他這樣說着,還是保持着一份理性無奈述說道:“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是個人在知道要對付瑞金之國的時候,都肯定會下意識地以爲……”
“這倒沒有。”迪迪威打斷父親的話,在對方欣喜若狂的目光之中,有些忐忑不安地回答道:“事實上,我們已經有三天沒有得到他們的消息了。在此之前,我們得到的最後一道消息說他們已經到達了瑞金之國的皇宮附近,似乎就要準備對皇城發起進攻……結果,現在也沒有獲勝的消息傳來……”
“啊,是啊……那多半是全軍覆沒了吧。”語氣有些低沉地應了一聲,七巧國王拍着大腿,言語之中多有深深的疲憊之感。
坐在一旁的桠楠臉色一白,幾乎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他們沒那麽脆弱,區區瑞金之國,他們幾個不可能對付不了的。”
迪迪威聽了,歎了口氣:“但是這麽久都沒有消息傳來,恐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那個瑞金之國的國王,可是陰毒之蛇啊。”
“陰毒之蛇又怎麽樣,他們可是有……可是矮人啊!天生是魔法免疫的啊,就算是再如何強大的精神魔法師,也絕對沒有能力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地站起來,桠楠.祈修達激動的道。
“咦?姑姑你爲何對那些人那樣在意?”正發愁的七巧國王忽然琢磨過味來,摸着下巴瞄了一眼迪迪威.汞。
精靈呆了呆,随即卻是慘笑着搖了搖頭,也不打招呼。就那樣失魂落魄的朝着門外走去。
看着桠楠離去的背影,迪迪威緩緩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惆怅。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啊。”重重的拍着大腿,七巧國王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背着手來來回回的在書房裏踱步。他看着周圍侍立着的人和自己的兒子,心中忽然有些煩躁,揮手毫不客氣的對衆人道:“走走走!你們都給我出去!真是的,一個個大活人站在這裏,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我要你們有什麽用!?讓我好好的靜一靜!”
書房之外。神情妩媚似女子的男子正哼着若有若無的曲調走上了階梯,聽到書房中傳來的男人的煩躁聲,忍不住下意識地停了下來,輕輕皺起了眉頭。
不多久。書房的門被人重新從裏打開。迪迪威等人灰溜溜地從書房裏走了出來。迎面看見站在階下的男子。迪迪威先是一愣,随即微微點了點頭:“王後娘娘。”
被稱作“王後娘娘”的自然就是七巧國王的“妻子”,那位神情妩媚行事作風像極了女子的男人。
“王上怎麽發那麽大的脾氣?”知道最近戰事有些吃緊。王後還是下意識地問了起來。
“獨立軍那邊現在隻剩下三千個雜牌大頭兵了,領頭的十三聖鬥士以及天聖賢修全都走了。而剛剛又有人傳來消息,那幾位吟遊詩人協會的會長大人也都突然匆匆不告而别了。甚至連五月中旬舉辦的吟遊詩人協會,也都臨時取消了。看起來吟遊詩人協會是打算置身事外的了。父皇派去圍剿瑞金之國的那支軍隊,這些天來也是沒有了消息……哎,總而言之,今天得到的消息,都不是什麽好消息。”簡單的向對方解釋了一下這些事情,迪迪威搖頭長歎一聲,卻也不知該對面前這個“男人”說些什麽。搖搖頭,低頭匆匆走了。
沉默看着迪迪威.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之後,王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下來。他伸手制止了那些士兵彙報消息的舉動。站在院亭之下靜靜的站了很久,聽着那書房中不時傳來的男人無助憂慮的歎息聲,終于是放棄了進去探望的打算,而是轉身,緩緩的離開了這個書院。
安靜的回到臨時居住的房間裏,王後揮手對随侍的宮女吩咐了一句,便讓對方戴上房門離開了。充滿着淡淡麝香味道的房間裏非常安靜,靜的隻能聽到一個人的心跳聲。
緩緩的走到華麗的錦帳之前坐下,男人輕輕褪去身上的華美宮服,将其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旁,然後輕輕撩起内衣,露出堪比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肢,背過手去在後背處輕輕的摸索着,不多時竟是摸到了一個火紅色的菱形的寶石碎片。那碎片很小很薄,隻有指甲蓋大小,倒是不知道是如何穩妥地藏在他後背之上的。
靜靜的将那枚紅色的寶石碎片放到眼前,男人仔細觀察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自己将寶石碎片中的那輕微到不易察覺的裂痕都全都看清數清之後,這才輕輕的歎了口氣,很是随意的将其丢到了面前的地上:
“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呢。”
“我們果然還是遇到了必須要你出馬的那一天了呢。”
“真的很想知道,你出現之後會怎樣對我冷嘲熱諷極盡諷刺呢。我甚至想聽一聽你那特有的諷刺話語呢。”
“但可惜……你我大概是沒有機會再相見的了。你當初的那個誓言,其實就已經是不打算再見我一眼的了。不然的話,又爲何要我死了才能回來呢?”
“這寶石碎片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我身上。王上自然也知道。但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大事和困難,我們兩個都不曾想過要用它來向你承認錯誤的。因爲這本來就沒什麽錯誤不是嗎?愛情本就是不分年齡不分性别不分時間場合不分先來後到的……你知道,我知道,他也知道。所以我們從來就不打算因爲那些困難而向你低頭……你就算再如何厲害,再如何天賦,再如何優秀完美。他不愛你就是不愛你。我活着,我死了,都是一樣。”
“所以我原本也是打算,就算這個國家毀滅了,所有的人都要死了,我也不會向你妥協的。我也不會向你求助的……那樣豈不是說你對了,而我們錯了嗎?”
“可是不行啊。我還是做不到啊……看着他那樣憂心忡忡,每天每天都睡不好覺,即便是想要強顔歡笑也是做的勉強的漏洞百出,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樣子……這樣的他,看着真的讓人心疼啊。”望着靜靜躺在地上的紅寶石碎片,男人說着那種讓任何男人聽了都覺得惡心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話,忽然間不知爲何尖叫一聲,跳起來猛踩着那碎片,手臂揮舞之間呢,臉上已經是淚眼婆娑。
“你可真是聰明啊……早早的躲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看着我們兩個在這裏受苦受難,不知心中有多暢快吧。然後,你等着我将你召出來的那一天,再看着我的屍體肆意大笑對不對!你怎麽可以這樣的無情這樣的惡毒這樣的小肚雞腸!”
“我告訴你!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向你妥協的!我不會用我的命來成全你的幸福!你别以爲到了最後生死存亡的那一刻,王上他會爲了家國大義而按照你的意願動手殺我!我知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但我告訴你,他不會!他絕對不會!”狂踩着寶石碎片,男人無比痛苦的嘶吼着,卻因爲得不到任何回應的關系,終于是漸漸的停了下來,蹲在那裏,抱着膝蓋痛哭起來。
像極了一個絕望無助而神經錯亂的女人。
腳邊的紅寶石如火焰一般,在安靜的房間裏靜靜的躺在地上,時而有光線照耀上面,才反射出一絲絲的光澤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搶了我的男人,我就要你用命來還回來。”
這個聲音猛然響起在男人的腦海深處,他悚然一驚,豁然擡起頭來看着腳邊的寶石碎片,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是你嗎?”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男人顫抖着聲音問道。
“你搶了我的男人,我就要你用命來還回來。”
聲音又一遍地出現在腦海之中,他于是終于确定,那并非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眼前這片寶石碎片裏的那個人的聲音。
“用命來還?好!好!好!你要我的命是吧,你以爲要了我的命,你就能得到他的心了是吧!?那好!我就給你我的命!反正這些年來,我們兩個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已經足夠彌補我今後的空寂死亡了!你就算再出來了又如何!?你始終得不到你想要的,因爲他根本不會給你!”望着那紅色的寶石碎片,男人大聲的吼叫着,忽地沖到桌邊,取出一把剪刀來,狠狠的割破了左手手腕。
看着鮮血從傷口狂湧而出,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病态的笑容,然後伸手,将滴下來的鮮血滴在了寶石之上。
“你出來吧。我這就死給你看。”
紅色的寶石被鮮血澆灌着,發出妖異的光澤,而随着鮮血的不斷注入(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