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看着卡爾和伊多走入黑暗之中,王翦關上房門,轉過身的時候,那臉上的笑容卻已經被深深的思索和憂慮取代了。
“怎麽?”端木火正微笑着看着離秋兒入迷的樣子,一扭頭正發現王翦臉上的異色,不由得出口問道。
王翦遙遙頭,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看了離秋兒一眼,然後對端木火打了個眼色,兩人便朝自己卧室走去。
關上卧室門,兩人頓時覺得耳根清淨了許多。
“說說吧,出了什麽事情。”端木火皺眉看着王翦,不知道他爲何一臉憂愁。
躺在久違了的床上,王翦擡頭望着玻璃花一樣的天花闆,歎了口氣:“我本意是不打算邀請他們兩個進來的。”
端木火一愣:“那你爲何……”他本想說“那你爲何又讓他們進來了”,然而才說出一半,他便住嘴不說了,這很顯然就是王翦憂愁的地方,若是他知道的話,自然也不用愁眉苦臉的了。
“我不知道。”苦笑着搖搖頭,王翦閉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當時的心理狀況,然後,他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豁然坐了起來:“精神魔法!”
“什麽?”端木火不解地看着他。
“是伊多.克拉克!是他的精神魔法!”雙手握拳,王翦越想越清楚,越想越通透,他一邊懊惱地錘着自己的腦袋。一邊氣憤地說道:“以我的性格,是不會輕易對陌生人産生信賴的,雖說我們的來曆不是什麽太過秘密的東西,但這樣的秘密若非到了逼不得已。我又怎麽可能輕易表露出來。那個伊多.克拉克不過才與我們見了兩次面,但我卻總是莫名的很信任他。不管他問什麽我都想要誠實的回答他的話。隻要在他身邊,就總也沒有辦法對他産生太過強烈的警惕心。他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老好人一樣,讓我很是信任。就在剛才的晚宴過後,我心裏卻總是有一種想要表現一番的沖動:我想要将我們地球上的科技産物也讓他們看看,讓他們也爲此而‘吃驚’一番,所以當伊多說要我們住酒館的時候,我才鬼使神差地向他們借地!最後竟然還邀請他們一起進來參觀!簡直都快把他們當成‘自己人’了!”
聽他一說。端木火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仔細一想,他也隐約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爲雖然說不上古怪,但是在面對伊多.克拉克的時候。總是覺得他們其實是自己“很信任的朋友”,然而事實上,他們不過才是第二次和伊多.克拉克相見罷了。這樣的感覺來的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了。就在剛才,那兩個人甚至還想要參觀自己的屋子,虧得他性子比較冷淡。在與人相處之上總是下意識的保持着一份警惕,否則的話,怕是也要找了道兒了。
“這就是精神魔法吧?”兩人苦笑着看着對方,心底不約而同的升起一絲寒氣。直至此時。才終于有些理解爲什麽當初那些人在聽到“伊多.克拉克”的名字的時候,會那樣噤若寒蟬。與被人如同傀儡一般悄悄操縱着相比。肝腦塗地那樣的死亡似乎也并不如何可怕。
“我們必須想辦法克服它!不管那個伊多.克拉克是有心還是無心,這樣子被他默默的催眠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我可不想還沒有找到李動。就先把自己給丢在這個世界上。”既然已經知道了伊多.克拉克曾使用精神魔法影響過他們,王翦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卻一時間有些一籌莫展:“其他的魔法還好說,畢竟那是有實體的攻擊方式。而精神魔法卻是無形無質的東西,就仿佛空氣一樣,根本無從捕捉。這樣的魔法攻擊,我們要如何去防禦?”
他皺眉看着端木火,卻發現對方也正皺着眉頭朝他望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然後同時一亮,異口同聲道:“矮人!”
沒錯,也隻有對所有魔法都免疫的矮人族,才能對付無形無質的精神魔法。春哥僞娘套之中自然保存有矮人族的相關基因,但若是讓他們重新穿上矮人套裝,變成青青草原喜洋洋四人組的話,卻又如何向那些人解釋?
難道說:嗨伊多,我發現你竟然用精神魔法催眠我,所以我特意變成矮人,這樣你就奈何不得我了。
想到這裏,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這方法隻怕會将事情變的更糟吧。
端木火卻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便問王翦道:“你是什麽時候清醒過來的。”他所說的“清醒”自然是指王翦什麽時候從伊多.克拉克的精神魔法之中掙脫出來的。
王翦皺眉:“就在剛才,他們離開以後沒多久啊。”
“和伊多.克拉克相距多遠的時候。”端木火再次問道。王翦豁然擡頭,頓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攻擊距離?”
“嗯。”點了點頭,端木火說道:“你在他距離你多遠的時候清醒過來,那就能推測出他使用這種精神魔法的攻擊距離。隻要我們同他保持這樣的距離,那麽應該也就不會受到他的影響了。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推測。也有可能是伊多.克拉克在走後故意撤掉了精神魔法,我們才能清醒過來,這樣的話攻擊距離這種說法也就不成立了。不過這個可能性要小很多,畢竟若是讓我們清醒過來并對他有所提防的話,他做這樣的事情就完全沒有什麽意義了。”
王翦點了點頭,認同了端木火的分析,他仔細回想着自己“醒悟過來”的時候伊多和卡爾似乎剛剛走出二十米左右的樣子,便開口道:“大概二十米左右。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有所警覺了。”
“那我們就要想辦法在以後的相處之中。和這個伊多.克拉克保持二十米的距離。”
“或者……我們明天就離開?不找他們學魔法了?”王翦遲疑着想了想,提出了另一個意見:他們不一定非要呆在魔法師村莊之中學習魔法,雖然這樣的機會對于任何一個輕羅洲的人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但在王翦的心目中,他還是比較信任自己從地球位面帶來的“科技産品”。原因無他。唯手熟耳。
“怕什麽。他們對我們并沒有敵意,頂多有些好奇我們那個世界和我們這幾個外來者罷了。若是有敵意的話,就肯定不僅僅是用精神魔法催眠我們了,讓我們死也不過是一動念頭的事情。”端木火搖搖頭,并不認爲有這個必要。“況且,我總覺得他們對我們也是有所求的。”
“有所求?”王翦一愣,不解地看着他。“這些人的實力一個個都頂破天,哪需要我們來幫忙。”
确實。魔法師村莊裏的任何一個魔法師都是差不多魔導師級别的高手,随便拉出來一個,都是可以單挑一支小型軍隊的厲害人物。而王翦幾人除了那些“稀奇古怪”的科技武器之外,并沒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他們沒理由會找一些比自己弱小的人幫忙啊。能讓這些魔法師感到棘手的事情。自然不會是什麽輕松的類似于“殺死十隻肆虐草原的啪啪獸”這樣的新手村任務。
端木火卻不解釋這些,直接開口說道:“那個金.凱瑞,也就是我的魔法老師,他曾要求我出去之後幫他辦一件事情。因爲過了今天,這個魔法師村莊就要封村了!而所爲的封村。也并不像你我想象的那樣簡單。”
傍晚去見康托爾村長的時候,王翦他們便已經從這位有着預言家一般長遠目光的村長口中得知了魔法師村莊封村的事情。而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爲矮人族的外逃,四月教會和翡翠國的決裂,以及隐約中對那位“天聖賢”的到來的判斷。這幾個事件結合起來。便是輕羅洲紛争将起,天下大亂的征兆。魔法師村莊之中都是一些真正的隐士高人。卻是來自輕羅洲各個地方的都有,雖然說平日裏他們确實不問世事。但倘若真的天下大亂了,這些魔法師村莊裏的老怪物們也難保有一些“六根未經”“塵緣未了”的人會忍不住走出去攙和攙和。到那個時候,本就已經亂糟糟的輕羅洲隻怕将會迎來更見混亂的時代。所以爲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村長康托爾.雷霆才決定封村一段時間。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解放村子。
但是所謂的封村,要怎麽個封法,王翦他們卻并沒有從康托爾那裏得到答案。或者說,當時的王翦,也并未想到就這個問題去詢問康托爾。
畢竟再怎麽封,這村子也還是在輕羅洲上的不是?你能封住地上地下,難道還能封住天空不成?是以從始至終,王翦幾人都對這個“封村”不以爲然。然而此時聽端木火說的鄭重,王翦就更加想不通了,他皺着眉頭問道:“這話怎麽說?”
“我也不清楚。但我那位老師說如果好奇的話,我們明天可以試着去村子外面看一看,似乎那就是他想告訴我的原因。”搖搖頭,端木火也是不解地道。“而封村之後,也隻有我們這幾個人可以再次離開這個村子。聽我那位老師說,這次封村的日期也不确定,他們想要在封村的時候去外面也是不可能的。而那件事情他卻又必須去做,所以隻好将這件事情托付給我,讓我們幫忙。”
“這就是你說的有所求?”王翦皺眉,并不覺得這個理由可以支持端木火的觀點,卻還是耐着性子問道:“那麽,那個金.凱瑞說的是什麽事情?”
“他讓我殺一個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端木火的瞳孔竟忍不住微微縮了一縮。當時他聽到金.凱瑞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麽。然而直到現在,他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起來。
王翦默不作聲地看着他,知道接下來的話将會是重中之重的重點。
舔了舔嘴唇,端木火似乎有些興奮起來,隻聽他冷着聲調緩緩地開口說道:“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精神魔法的威力,所以當他說那個人其實是一個精神魔法師的時候,我也并不怎麽在意。但現在想起來,嘿嘿,似乎我是被套進去了呢。”
“媽的!這種事情你也敢随便答應!”王翦現在最煩的就是精神魔法這幾個字,聽到這裏,頓時忍不住怒道:“精神魔法師是那麽容易搞定的?”
“我當時哪知道這些啊。而且對方也不過是一個人,我們四個連言君都能對付,害怕一個魔法師嗎?”端木火有些無奈地攤攤手,“反正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我那位老師提出來之後,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王翦恨恨地咬了咬牙,這些魔法師果然是沒安好心呢。卻聽端木火又接着說道,“而爲了防止我反悔,我們兩個連契約都立了。”
王翦隻覺腦袋一暈,瞪着面前的端木火道:“你居然連契約都簽了!你平日裏的冷靜謹慎都跑到哪裏去了!這種大事,能随便答應嗎?”輕羅洲是魔法的世界,魔法契約可是最有“法律保障”的一種合同方式。端木火算是他們小隊之中最冷靜謹慎的一個人,怎麽會輕易答應這種狗屁倒竈子的事情!
端木火:“是伊多.克拉克拉着我去見金.凱瑞的。我們談話的時候,他也在旁邊。”
王翦聞言,頓時沒了火氣。很顯然,端木火是找了精神魔法的道兒了。
“那麽,那個金.凱瑞讓你殺的人是誰?”深吸口氣,王翦終于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問道。
“是……精神之蛇。”
這一次,王翦卻是徹底暈了過去:精神之蛇?那不就是伊多.克拉克的徒弟嗎?那個千裏之外就可以取人性命的家夥?
“你……這都敢答應?”
“我說了,伊多.克拉克當時就在我身邊。我一直覺得他是整個村子裏最廢柴的一個家夥。沒什麽實力。就算會一點精神催眠,也不會太麻煩。”端木火着實有些委屈,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的思維确實有些古怪了,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