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真是糟透了……”之前的陸戰隊總部作戰與訓練總監,現在的陸戰隊第一旅旅長霍蘭德·史密斯上校對着霍爾庫姆少将抱怨,這個有瘋嚎男之稱的陸戰隊作戰指揮官在早上和中午已經嚎叫了無數次,但餘嚎未消的他見到長官仍有嚎叫的意思。
“戰車上裝的一點四五英寸炮實在太小了……”瘋嚎男第一個就抱怨戰車。其實在海空軍都占有據對優勢的情況下,希金斯登陸艇也表現正常,也就隻剩下戰車可以抱怨了。“它對日本人臨時修築的工事根本無能爲力,甚至還被他們炸毀了六輛。”瘋嚎男停頓了一下,眼中閃光一種難以名狀的擔憂,而後又接着道:“如果華盛頓那些****養的想用以前的庫存物資來打赢這場戰争,那就讓他們見鬼去吧!”
“霍蘭德……,一切都不會變好的!”霍爾庫姆少将抓住了這個容易激動的下屬,他知道這個亞拉巴馬州出來的小子是一個盡職盡業的優秀軍官。他所提出的這些問題在之前的訓練中就曾經提過——M2戰車的火炮口徑太小,無法在登陸作戰中有效擊毀敵軍灘頭簡易工事,這使得搶灘的時間和傷亡大增;同時,在上一次大戰中使用過的淺色卡其軍裝、1917型鋼盔并不能很好的将士兵掩護在灘頭陣地,反而會将他們凸顯出來,成爲敵人的好靶子;
更糟糕的是,士兵們還在使用上一次大戰的斯普林菲爾德M1903(春田)式步槍以及M1918式勃朗甯自動步槍。前者性能的确優良,但和日本人裝備的神武二十三式半自動步槍的改型、昭和四式半自動步槍相比。射速上立見差距;勃朗甯自動步槍雖然可以彌補火力,可這種槍有十六磅(7.25kg)重,連發射擊時不宜控制精度,而且裝備的也少。對于實際作戰杯水車薪。真正能增強火力的是M1919A6式7.62毫米輕機關槍和上次世界大戰中最常用的馬克沁水冷重機槍,可它們實在是太重了,登陸時往往落在最後。移動也困難,日本人的迫擊炮和擲彈筒找準了機槍陣地打,一旦失去重火力。結果就是災難性的。
問題早就存在,也多次向上反饋過,但身爲陸戰隊司令的霍爾庫姆少将卻知道華盛頓的官僚們并不重視海陸陸戰隊。性能不遜于日本人半自動步槍的M1式加蘭德步槍去年就定型生産了,可問題是這種步槍必須先裝備陸軍才能輪等陸戰隊。還有其他裝備,陸軍部自始至終都認爲應該給海軍陸戰隊供應庫存裝備,所以下發下來的全是上一次大戰的東西,連頭盔都是二十年前的。
海軍陸戰隊本就是被‘特殊’對待的部隊,爲了獲得陸軍的支持,海軍部從來就默認陸軍對陸戰隊的輕視。好在即将發生的戰争是在廣袤的太平洋,這裏有無數島嶼需要陸戰隊進攻和守衛。隻能能獲得優良的戰績,霍爾庫姆少将認爲眼前的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
“霍爾姆,情況怎麽樣?”通過信任的目光讓下屬恢複平靜後,霍爾庫姆少将開始詢問戰情——戰前所有人對日本人都有一種難以說明的忌諱,有人說他們其實是被魔鬼洗禮過。
“非常糟糕,将軍。”史密斯上校有些艱難的啓口。“日本人放棄了灘頭陣地,或者說我們的炮擊并沒有有效摧毀他們的工事,下一次登陸作戰火力最少要增加三倍。”
“是的。”越往前走少将就看到越多己方士兵的屍體,他們有一些是和矮小的日本兵糾纏在一起死去的,雙方胸腹部都被殘忍的炸爛。“我們傷亡了多少人?”少将問道。
史密斯上校對上司的問題沉默。過了一會見部下不回答,霍爾庫姆少将不得不再問道:“霍爾姆,我們傷亡了多少孩子?告訴我!”
“大概……”瘋嚎男臉帶苦澀,不過最終他還是答道。“大概有一千人……”少将凝重的臉色正要恢複正常時,上校卻又讓他變得無比凝重,“将軍,大概有一千一百名士兵陣亡,一千六百人受傷……”
瞪目結舌半天之後,霍爾庫姆少将難以置信。“可……可偵察飛機說日本人隻有二千多人!”
“是隻有二千多人,但平民也參加了戰鬥。”史密斯上校道,“他們……他們打得很頑強、是的,非常頑強!”
“那我們俘虜了多少人日本人?”少将沉默一會再問。他本以外爲經過幾天轟炸,陸戰隊一登陸日本人就會投降,然後事情可以按照華盛頓的想法‘和平’解決,不想情況完全不是這樣。
“沒有俘虜!”史密斯上校再次給出意想不到的答案。“連平民也沒有,包括女人和孩子。”
“爲什麽?!”連女人和孩子都沒有,霍爾庫姆簡直難以置信。據他所知,島上是有幾百名日本移民的。
“女人自殺前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史密斯忍着惡心說道,“本來有一些日本傷員被我們收治,但他們無一例外的用暗藏着的手榴彈或匕首殺死了醫務兵。将軍,他們應該是撒旦的軍隊!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更是一切基督徒的死敵!!”
“哦,上帝!”霍爾庫姆少将情不自禁在胸前劃起了十字。他從來沒想到情況會這樣。
“将軍,我認爲應該趁現在、趁那些魔鬼沒有準備,華盛頓要馬上對日本宣戰!”史密斯說着自己戰後的第一個想法。他認爲不要扯什麽搜救艾米莉亞小姐的幌子,應該馬上開戰。
不自覺的歎了口氣,感覺很不好的霍爾庫姆少将說道:“霍爾姆,我會把你說的每一字都彙報給華盛頓……,但是。”他微微搖頭,“但是,華盛頓有自己的計劃,國會當中依舊有不少反對戰争的聲音。所以,這一次我們隻能在馬紹爾群島搜救艾米莉亞小姐。”
因爲靠近國際日期變更線,馬紹爾群島的時間比東京快三個小時。當駐守誇賈林環礁的第30聯隊聯隊長儀我誠也大佐在戰鬥最後一刻,用從半好半壞的無線電發出的玉碎辭别電報經特魯克轉發至東京後,得知消息的東京民衆全體沸騰了!要不是東京警察廳近千名警察恰巧在十分鍾前把米國大使館保護起來。憤怒的人群恐怕要将這棟建築炸爲齑粉、所有米畜将全部撕碎。
事情确實讓人感到無比憤怒!
在米國女飛機家埃爾哈特失蹤後,他的夥伴、在舊金山等候她凱旋歸來的喬治·波德曼先生曾向舊金山日本領事館提出搜救要求,而後美國國務卿赫爾先生也對日駐美大使齋藤博提出協助搜救請求,日本海軍當時也拟派一艘海洋考察船和神威号水上飛機母艦前往協助搜救。
可忽然美國人的語調就變了,非說飛機是迫降于馬紹爾群島。美國輿論也聲稱美麗的飛行女王因爲靠近了馬紹爾群島,所以被可恨的日本人擊落在那片島嶼,如同六年前被日本軍人殺死的偉大的喜劇影星查理·卓别林一樣。之後美國正式提出要登島搜索的請求,此項要求自然被東京嚴詞拒絕,緊接着雙方便發生沖突了。而從美軍一登陸便搶占誇賈林環礁的動作看,這哪裏是在搜索女飛行家啊。這根本就是有目的在搶占馬紹爾群島!
整個東京人浪震天,但二重橋内的松之閣卻安靜如冰。禦前會議正在召開,内閣總理大臣犬養毅躬着身子、他身側的是他的長女婿、外務大臣芳澤謙吉;天皇這邊,則是海軍軍令部總長伏見宮博恭王、陸軍參謀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以及主動進宮的西園寺公爵。
會議的議題很清楚,就是如何處置米國強行登陸馬紹爾群島一事。親王們當然是要求内閣馬上對米宣戰,但西園寺公爵和犬養毅卻力主暫時退讓,把這個問題交給國際聯盟調查解決,如果國際聯盟調查後米國還不退出馬紹爾群島,那麽再行宣戰不遲。
内閣這樣的表态當然被軍方怒斥爲軟弱,但天皇顯然有天皇的考慮——中國的翁内閣正準備退出東亞同盟。表決的時間就定在明天上午。是在中國稽疑院表決之前對米宣戰,以趁同盟條約有效時将中國拉入戰争?還是先暫且退讓一步,就如犬養說的那樣把事情交給國際聯盟調查,等調查報告出來後再行解決或宣戰。如此。不要馬上面臨選擇的中華稽疑院很可能會否決退出東亞同盟提案,待局勢變化,等楊氏等人再次組閣再對米宣戰?
兩個選擇一急一緩,可都充滿着變數。楊氏确實可以信任,在很久以前他就在做對米開戰準備,但可氣的是台上的國民黨諸人大多是西化份子。他們正在破壞神聖的東亞同盟。
裕仁正權衡這兩種選擇間,隐隐約約的,皇宮邊日比谷公園内的要求帝國馬上對米宣戰的狂喊聲開始傳入内廷,而宮内秘書河井也疾步跑了進來,他手上捧着一塊沾血的白布,白布裏裹的全是激憤年青咬斷的尾指。
“陛下……”河井雙手是血。此時二重橋外已是一片混亂:激動的人群除了咬斷手指,更有十多人在二重橋前剖腹自裁。情況如果再得不到控制,那麽米國大使館、在日米僑一但被民衆攻擊,那宣戰決定将不是由東京來下,迫于輿論壓力的米國将會先于日本宣戰。
“陛下……”河井手上的血還印在裕仁的眼中,侍從長鈴木鐵太郎卻從後殿進來了。他看了諸人一眼,又躬身對裕仁道:“楊氏長子楊無名剛剛抵達東京,望陛下召見……”
“納尼?!楊無名……”裕仁正想着楊銳爲何不來電報,不想他已經派長子親來了。
“是的,陛下,他從通化緊急趕來,就在殿外。”鈴木鐵太郎抹汗道。他也是收到消息急急趕來的,楊無名乘坐的汽車一入城就被激憤的人群堵死,趕時間的他隻得亮明身份讓兩個警察帶自己步行前往皇宮。
“馬上宣楊無名觐見。”裕仁有些焦急道,根本未察覺此時的日本一舉一動都要仰人鼻息。
在諸人的注視下。身着空軍少校軍服、捧着一盒東西的楊無名出現在殿前。雖然極力克制,可他走路依舊一瘸一拐。例行見禮後的楊無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陛下:家父今日聽聞美國海軍登陸馬紹爾群島,特疾書一封呈現陛下。”
楊無名什麽也沒說隻奉上一封信,在諸人的焦灼目光下信很快被裕仁展開。信隻有兩頁。雖是漢字,但裕仁是看得懂的漢字的,更何況他已經學會了的華語。
匆匆讀畢,裕仁将信抓在手上,出聲問道:“貴國内閣據說明日要表決退出東亞同盟,公爵閣下是否知曉此事?”
“回陛下:家父早已知曉此事,但表示對此将不做幹涉。”來前楊銳明顯交代過一些事,所以楊無名如實照答,隻是答案讓殿内的日本人一陣不滿。
“爲什麽不做幹涉?”裕仁氣急反笑,他早就感覺到國民黨翁氏上台是楊銳有意放縱。如此才造成今日同盟解散之危機,他難以想象楊銳胸中到底在謀劃什麽。
“回陛下:家父說我國自強的晚,西洋毒素滲入的多,且民風不如貴國……不如貴國…野…蠻,”楊無名禁不住擦了把汗,可來時他老子當時就這麽說的。“……所以需要教訓。太平洋開戰将是曠世大戰,決定今後數百年世界霸權歸屬及最終命運,此非血戰數年而不得成功。若民衆不被教訓,開戰後艱苦之時我國民心動蕩,必重蹈俄國當年覆轍。如此坑害盟友、作踐自己。非坦蕩貴族之所爲。唯有中華民衆受到血之教訓,大戰中最艱苦之時才可堅持,戰争才能最終獲勝、貴我朝三國之軍旗才能插遍北美大陸。”
軍旗插遍北美大陸之語說得主戰派渾身振奮,可看過信的裕仁也不是傻子。他追問道:“如果國際聯盟調查後米國不聽勸告撤出馬紹爾,日米開戰而貴國依然如故,那又當如何?”
“回陛下:家父說此次美國發難,真正的目的是要摧毀我國而不是貴國,貴國隻是地處東面代我國受過而已。我國政要不明此理卻一味與虎謀皮、以鄰爲壑……”楊無名說到這裏再次擦汗,最後硬着頭皮道:“…如此掩耳盜鈴。…死了…也活該!”
“家父還說:他确實可以扭轉當下之局勢,可仔細考慮卻覺得他即便能守護民族幾十年,可文明之路漫漫,以後幾百年、幾千年華夏又有誰來守護?性格決定人之命運,德行決定民族之命運,既然我國民衆背盟賣友、無德無義無信,那就應該任其毀滅。不然即便獲得世界霸權,也不會有美好未來,反而會招緻更大災禍。
而貴國與美國之戰已無可避免,隻是時間早晚而已。其中原因有貴國與美國太平洋争奪西太平洋海權之故,但更多的卻是因爲與我國結盟所緻,所以家父承諾保證貴國在此戰能中立于不敗之地。”
“如果貴國不對米宣戰,一噸石油、鋼鐵都不運入我國,公爵閣下如何保證我國不敗?”說話的是伏見宮博恭王。楊銳的話确實坦蕩,更讓人心存敬意,但他甯願賭中國民衆的覺醒也不肯站出來扭轉局勢,這讓一心撲在戰争準備上的伏見很是氣憤。在他看來,這已經是背盟了。萬一中國民衆永不覺悟、永不對米宣戰,缺鋼少油的日本豈不是要迅速被米國擊敗而徹底奴役。
“家父說可以用這個保證!”進來的時候楊無名就捧着一盒東西,卻未交給内侍。
“這是什麽?”裕仁看着那盒東西,忍不住問。
“家父說這是一種武器的影像帶,有此武器,絕對可以保證貴國不敗。”楊無名道,不過再在把電影膠帶交給内侍時他又補充道:“因涉及事情實在重大,還請陛下獨自觀影。”
“哼!”伏見一聽說是種武器,自然想到當時在通化楊銳面對石原莞爾避而不答的東西,此時東西出現在眼前,他當然好奇的很。誰料自己居然不能看。當場氣得胡子發抖。
“伏見,不可無禮。”裕仁也知道中國有一種秘密武器,正因爲要保密才使複興會丢掉了本屆總理之位。是人總有私心,可剛才楊無名轉告的那番話卻使得他對楊銳心存敬佩。這樣的人才是他希望的合作者。也隻有與這樣的人合作日中之間才能真正共享世界霸權,不然,擊敗米國後接下來發生的将是日中内戰。
裕仁起身帶着楊無名前往後殿,兩小時後他才神色如常的回到松之閣。此時伏見等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裕仁出來。一幹人又再行鞠躬、等候聖裁。
“河井……”裕仁并不對其他人說話,隻吩咐自己的秘書長。
“是,陛下。”外面天色已暗,可憐的河井此時還捧着那堆尾指。
“出去告之國民,朕明晨八時将親向全體國民告之馬紹爾之事應對方略,以安帝國國民之心。”裕仁一說将親向國民告之,大臣們就有些慌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将是天皇第一次玉音放送,而之前對民衆的宣傳說的是天皇是現世神,不會開口說話。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伏見、閑院甚至犬養毅和西園寺都一起阻攔,犬養毅道:“陛下真有決定可由臣對國民宣布。”
“國民如此激憤,一旦由内閣宣布請求國際聯盟調停調查,内閣諸大臣将會被民衆戕害。”裕仁堅持道。他或許是爲了保護内閣諸臣,但更有一種把握天下的自信——哪怕這種自信的力量是從别人那裏借來的。見諸臣還想阻攔,裕仁再道:“朕心意已決,退下吧。”
天皇真要玉音放送,擔心此舉會損害天皇威信的伏見和閑院氣得直抖腳,他們想怒視楊無名時發現這家夥在後殿根本就沒出來,最後隻得悻悻而歸。而犬養毅和西園寺雖然也不滿天皇站到前台。他們擔心的是這會損害内閣威信,可畢竟天皇選的是不宣戰,将米國登陸馬紹爾之事交由國際聯盟調停,這就等于說和平暫時保住了。
按以前國際聯盟調查的慣例。如此重大的案件最少要調查半年以上,如果再暗中作梗,那很可能要調查一年。有這一年時間,局面肯定存在扭轉的可能——并不是隻有中國有西化分子,日本同樣也有避戰妥協的西化份子,隻是這些人隐藏的深。不在台面上罷了。
‘天皇聖裁已下,明日玉音放送。’二重橋外,日比谷公園、東京街頭巷尾……,激憤的人群被這兩句話震的五内劇顫,但随急這些人便又跳又鬧大呼‘天皇闆載’。雖不知道最終是什麽結果,但最少天皇已經聽到了自己的呼聲。
美國海軍強行登陸馬紹爾群島是震驚世界的大事,此時日本政府的反應最爲關鍵,各國外交官聽聞日本天皇将于明日親自宣布決定,當即将這條轟動的消息急急發往國内。太平洋是否開戰,明日清晨便知道結果了。
東京的外交電報線路異常忙碌,而這些電報中,有一封經過重重轉發,最終到了京城總參謀部。會議室内,自中午得知美軍登陸馬紹爾後徐敬熙就很是擔心,以常理論日本在未經中國允許情況下是不能宣戰的,可萬一小鬼子想賭一把怎麽辦?再有一個:日本民衆飽受尊皇教育幾十年,此次居然被人家打上門了,還死了那麽多人,參照六年前的濱口内閣,不宣戰本屆内閣肯定要全部死光光,死光後新内閣若還是不宣戰,同樣要全部死光光,然後一直死到下下下……任内閣對美宣戰爲止。
“是先生讓無名緊急駕機去東京的!”副總參謀長郭弼在徐敬熙耳邊小聲說道,“要不然怎麽可能玉音發送。”
“嗯。”聽到天皇明晨玉音放送那一刻徐敬熙就一屁股坐下了。天皇要出來說話顯然是内閣壓不住陣,之所以會壓不住陣自然是不會宣戰。日本不宣戰他就放心了,他最擔心的就是日本宣戰——所有一切都沒有準備好。
“外面怎麽辦?”郭弼看着外面沖天的燈光——民部那個侍郎明顯是在鼓動學生繼續鬧事,而總理翁文灏此時推說正在醫院慰問學生、告慰亡者,一直不曾來總參,其意自明。
“先生怎麽說?”徐敬熙問。現在日本的事情解決了,外面的聚着的學生顯然不好解決。
“先生的電報隻有三個字:不幹涉。”郭弼搖頭——隻要楊銳準許,即便稽疑院不同意,軍方也可在一夜之間接管京城。
“哎!”徐敬熙也搖頭,他随後道:“既然這樣……,那就調一個裝甲團進城吧。”他這麽說郭弼很是吃驚,但他又解釋道:“不是政變,我是想把這裏的重要文檔統統帶走。”說罷他又道:“今天開槍不開槍都是一個樣,他們總會挑起事情來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從總參謀長的位置上趕走,好讓他們的人接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半張紙也不留給他們。”
“一個裝甲團夠嗎?”想着總參謀部的資料,郭弼感覺一個裝甲團根本就運不走,而任何一份資料留下落地美國人手裏,後果都是災難性的。
“現在那幫人肯定擔心我們搞政變,以保護總參謀部爲名調進來一個裝甲團已是極限了。至于帶不走的東西,全部燒了!”徐敬熙冷笑,眼裏全是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