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卷 第九章 凍結

和之前期盼的一樣,馮國璋部在第二天上午就拔營順着山道把部隊開到了山區。爲防止革命黨伏擊,清軍派出了所有的偵騎和斥候,四處查探,除了兩邊的山地外,往前搜索的馬隊甚至搜索了到了此次要攻占的壽昌鎮和側邊的大同鎮,鎮上早就堅壁清野了,留守不到一個營的革命軍把他們趕了回去。

若是按照以前的性子,馮國璋一定是一口氣把這四十多裏山路走完,把鎮子裏駐守的革命黨趕走之後進鎮紮營,但是多次吃虧他亦不再冒進,清軍和昨日一樣,安安穩穩的走了十裏便在吳村附近紮營布防了。昨日夜裏周思緒強調的那幾個高地,除了北面的大小西坑之外,清軍都安排了不少兵力駐守,不過相對于東西高地的兩個标,後路梅嶺關馮國璋直接安排了一個多協的兵力駐守。其餘部隊則在山谷裏宿營,但是布置地雷鐵絲網,更是按照馮國璋的安排構築兩道塹壕。

當日下午,複興軍臨時指揮部裏,一幹将軍們都在細看偵察過來的清軍布防圖,方彥忱道:“馮國璋不守北面的大小西坑高地,而去守山下面的八鼓橋,看來是想跑?”

“看這個模樣确實是想跑。要不然怎麽會留一個多協在梅嶺關呢,”周思緒道:

沒管馮國璋怎麽布防的,林文潛道:“有沒有查清楚是哪個鎮駐守梅嶺關?”

“查清楚了。”周思緒道:“看标旗[ 注:按照新軍操典記載,新軍每個标都有标旗,由中尉掌旗官掌旗。]是第25鎮的49協的一個标,标統是劉雨沛。除了這三個營的新軍,還有四個巡防營,兩個山炮營,另外機槍火力估計也得到了加強。15師那邊有的好打了。”

“他那邊炮兵有沒有得到加強?”林文潛問道,昨天晚上宣布完命令之後,參謀部又覺得梅嶺關方向還要做加強,以防止完全白刃突襲不果強攻時的火力。

“已經通知下去了。”周思緒道:“給他們加強了一個山炮營,本來是想多加的,但是他們要從西側迂回,山炮分拆之後騾子好駝,但是炮彈不好駝。每匹騾子也就隻能駝二十五發山炮炮彈,每門炮三百發炮彈,這裏就要兩百一十多匹騾子。參謀部的建議還是多駝炮彈,少駝火炮的好。現在15師,三十六門山炮,炮彈兩個基數,接近一萬三千發炮彈,基本上夠清兵喝一壺了。”

嚴州擴軍容易,槍炮也不差,但就是騾子太少,按照編制山地師需要三千七百頭騾子,之前把馬匹毛驢全算上還能達到,但是現在軍隊擴大一半,這一萬多頭牲口完全沒有辦法解決,飛艇是運了一些,但這騾子一升空就亂竄,即便戴上眼罩都不行,運了幾次便不敢運了。牲口不夠,山炮各師就不敢要,運動戰期間,一門炮加彈藥最少要二十頭牲口伺候,一個炮兵營則要四百頭牲口,這對于缺牲口的嚴州是難于滿足的。

一萬三千發炮彈不能算少了,這另外還有一百六十八門迫擊炮,一個基數的攜帶量,也是有一萬五千多發炮彈。林文潛想到此,隻是點頭,然後再道:“要是第25鎮駐守那邊的話,那就要再看看内應那邊的情況了。”

内應的事情是政委張承樾負責的,他聞言道:“早前在橫山鎮的時候,已經通知了新軍中的同志,不過爲了保密,并沒有說馮國璋一進山就要圍殲,隻是讓他們收到暗号後就要出營聯絡,就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到暗号,看見暗号能不能出營了。”

軍情局到底怎麽工作的在座的并無興趣,他們要的是有人做内應。林文潛道:“他們有人出來更好,沒人出來那隻能硬打了。”他說完又望向屋外,“現在是陰天,晚上也該是陰天,到時候可要暗無天日了。”

林文潛望天的時候,梅嶺關西面三十裏峽川鎮的15師師長張恭也在看天。“氣象那邊怎麽說,晚上要下雪嗎?”張恭問向參謀長劉耀勳。

“氣象那邊說有九成的可能會下,而且溫度估計會在零下十度以下。”劉耀勳報告着這個亦好亦壞的消息。山溝子裏還是避風的,一旦出了山溝,在平原上可就難走了,雖然八個小時機動三十裏并不困難,但是這種情況下行軍将會使得士兵更加疲勞。

“他娘的!”張恭罵道,“老天真是會湊熱鬧的,我們打仗他就下雪。也好,既然下了,就希望那風雪下大些,好讓鞑子兵措手不及。對了,先遣隊那邊沒有人聯絡嗎?”

“還沒有!”劉耀勳搖頭,他此時又看了懷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如果裏25鎮的同志沒有出來,那麽我們就按照預定計劃進攻吧。進攻中若是有什麽問題,那就隻能是由前線的軍官再做調整了。”

“到時候人都沖進去了,怎麽調整?聽天由命吧!”張恭知道劉耀勳說的是安慰話,山頂不能像谷地那樣派偵察兵去偵察清軍的布置,由此對敵人布防了解不深。暗黑無光的夜裏,一旦不小心撞到鐵闆上,那麽部隊就将傷亡慘重。夜戰,大規模的夜戰,有很多程度就靠運氣的,即便沒中槍,一不小心掉溝裏也有可能犧牲。打了好幾年戰,士兵的傷亡都一直都控制的很好,但這一次張恭确實沒譜的,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對部隊多年嚴苛的訓練了。

屋子裏冷場了一會,夥房便通知開飯了,張恭便套了個棉衣出去吃飯。因爲是晚上有行動,每名士兵隻能吃半飽,不過另外加發了一份野戰幹糧,以防士兵半夜餓肚子。張恭隻等吃完飯回到司令部,看表已經是四點半了,便對着屋子裏等着旅團長們道:“好了。估計25鎮的同志是被什麽事情耽誤了,一時間傳不出消息,這也沒辦法。晚上我們看不見,敵人也看不見,即便是他們有火力,也無從發揮。再說,現在到總攻還有十個多小時,他們隻要能在八小時内傳出情報,那我們也可以在進攻之前再做調整。都解散吧!記得好好打,我們不但要堵住馮國璋這條老狗,最好還要把蔡锷部拖住,等解決了馮國璋,下一個就輪到他。”

和張恭重視25鎮的情報不同,旅團長們對有無敵人的布防情報并不太重視,夜間作戰和白晝作戰完全不同,其中最關鍵的,便是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人,槍往往會打高,這還是自己被暴露的時的情況;若是沒有暴露,一口氣破開地雷陣和鐵絲網,沖到敵人的塹壕邊,那麽剩下的就是白刃戰了。和射擊一樣,黑夜裏刺刀肉搏和白晝的刺刀肉搏也有不一樣的技巧,而且更需要士兵勇猛直前,這些他們相信都是清兵做不到的。

“是!師長。”旅團們早就在司令部等的不耐煩了,不過現在距開拔還有兩個半小時,旅長們早已經把事情交代完了,隻等團長們回到團部再對營連長們補充作戰計劃後開拔。時間還是夠的,可即便是這樣,幾個團長一出門就快馬加鞭的走了。

太陽在一點點的轉西,梅嶺村上,25鎮第49協第一标第三營管帶姚雨平肚子很早就餓了,不過在步隊标統劉雨沛正壓着諸人要挖完工事才能吃飯,一個營挖完不算,還要全标的挖完才能開飯,在一片“丢你老母”的叫罵聲中,隻到太陽落山,梅嶺村第一标的陣地才草草挖完。乘着吃飯的光景,姚雨平對着幾個部下使了眼色,很快,在吵吵嚷嚷中,兩個士兵便趁着昏暗摸下了山,直往着夜裏去了。

姚雨平就是複興會在廣東的外圍組織輔仁文社的核心成員,營管帶也是革命黨在新軍中的最高官階。去年末25鎮由廣東調到浙江的時候,上級就給姚雨平談過話,告之他輔仁文社和複興會的關系,并且叮囑他一定要協助嚴州複興軍打好反圍剿之戰,甚至在适當的時候,他可以率部起義,反攻清軍。

姚雨平一直就在等這個命令,早前在龍遊縣城的時候,便有一個叫莫雄的廣東同志與他聯絡,雙方算是接上了頭,而後再從龍遊開拔的時之前,對方與之密談良久,并給了他一個暗記和若幹暗語,告知他這次進山圍剿,隻要見到這個暗記那麽便要繪制布防圖,并派可靠人員把布防圖傳遞到暗記上告知的位置。姚雨平本以爲要圍剿清軍也要等深入山區之後,卻沒有想到今天開拔,便在沿途的石壁上看到了這樣的暗記,心中巨震的他便想着怎麽把消息送出來。

兩廣軍隊到了浙江,很多士兵開始開小差擅自脫隊,特别是聽聞馬上要進山開戰,更是有些人害怕。新軍大半都是有文化的士兵,這些人吟詩作賦可以,但真要是打戰卻未必有哪個膽子,這幾天天天都有人逃跑,所以上面對士兵擅自外出抓的很嚴。不過幸好是在山區,趁着夜随便那個地方一蹲也能跑出來。

姚雨平吃完飯的時候,他營裏面的兩個士兵林震李濟民則狂奔在梅嶺關到橫山鎮的山路上,他們兩個趁着部隊吃飯的時候,連滾帶爬的下了山,而後急急的往東面跑。梅嶺關到橫山鎮本來也就隻有十五六裏路,但是爲了不被巡哨抓住,兩個人隻能是繞着大路走。隻等到了半夜,這才摸到了鎮子外面的大槐樹下,此時等在樹底下的莫雄已經是火燒眉毛了,部隊已經在開進的途中,再過五個多小時就要進攻了。

對上暗号之後,大槐樹地下的屋子裏,莫雄急道:“布防圖帶來了?”

“帶來了!”林震說道,他這邊一說,旁邊的李濟民隻從自己的口中取出一個紙團,油燈之下展開後便是整個梅嶺關的布防圖了。

終于看到了地圖,莫雄大喜,敲擊裏屋門幾下便有一個短發的年輕人出來了,這是軍隊派駐此地的參謀,就等着這份布防圖的。參謀不懂粵語,但是在莫雄的翻譯下,這個布防圖還是馬上看懂了,很快,圖上的細節便發到了戰時司令部。

扼守山谷通道的梅嶺關和對面的旗号山,清兵都布置了兩個巡防營,而關卡外圍的梅嶺村、朱塘坑、雷塢源三個高地,也有一個标的清兵駐防。要想攻占梅嶺關和旗号山,從南面的橫山鎮進攻那就要繞過外面的三個高地,但是三個高山和梅嶺關、旗号山近在咫尺,清兵廣布密哨探之下,是難以摸進去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從西面潛伏至梅嶺關,從東面潛伏至旗号山。這樣再加上要從南面潛伏至梅嶺村、朱塘坑、雷塢源,整個夜襲就要分成五路,如此就比之前估計的三路多了兩路,再因爲部隊要繞過去,那麽進攻旗号山的隊伍要多走十多裏夜路,同時那邊還是盲區——不在夜間熟悉地形訓練的範圍内。

“這個地方派誰去?”林文潛指着旗号山的位置道。陌生的地方,漆黑的夜晚,一旦不測,那麽便隻有強攻了。

“這個……”周思緒抓着鉛筆好一會才道:“我們還是不要煩了吧,把這個難題交給前線指揮員去想辦法吧。”

他如此說,林文潛倒是笑了,便道:“那馬上把情報轉發給15師,讓他們務必要把進攻計劃安排妥當,抽調最得力的連隊突襲旗号山。”

張恭所部已經到了離烏石寺很近的大坪村,這裏将是他的戰時指揮部。收到總司令部的電報之後,他同樣的把電報轉給了30旅的徐順達,他的旅是負責進攻梅嶺關東面的。徐順達接到電報也是頭疼,而後便想把這個任務拍給了二團一營,他記得去年夜襲演習的時候,二團一營最爲得力,隻是現在一營不在最東面。

“誰的部隊在東面?”張恭問道。

“東面?”看着地圖的劉耀勳擡起頭,道:“是聶李堂的營。”

“哎,時間來不及了,就把這個任務派給他。”張恭皺着眉說道,腦子裏響起這個江西的箍桶匠來了。他皺眉不是怕聶李堂完不成任務,隻怕整個箍桶匠脾氣上來了又要親上戰陣,夜戰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一個不好自己的一個營長就要死在旗号山上了。“另外,告訴那小子,要是再敢親上戰場,老子斃了他!”

張恭這樣的交代,已運動到梅嶺關四裏外的聶李堂接到電報隻是一陣的失望,不過站在他身邊的幾個連長卻是高興的很,電報上隻說營長不能親上戰場,卻沒有說連長不能上。一連長蔣菉飛笑道:“營長你還是歇歇吧,就在山下等我們的好消息。”

聶李堂沒管他的調笑,隻想着怎麽迂回至旗号山,他看着避光帳内的地圖低語道:“隻有四個多小時了,繞過到東面那就還要走十二裏山路,時間上很緊。命令部隊,轉變方向,加快速度!”

聶李堂下達完命令,便熄了手電筒,而後讓親兵把避光帳收了起來。和出發時相比,此時雪下得更大,雪花落葉一般砸在每個士兵的身上。因爲有轉變方向的命令,幾聲低沉而怪異的響聲從隊伍前列疾馳到隊列的末尾,一千人兩百多人的部隊便在原地停了下來——夜戰眼睛很多時候是沒有用處的,真正能有效傳達命令的是聲音和火光。當然,真要是上了戰場,聲音也未必有效,但是在行軍中,各種不同的聲音還是能傳達不同的命令。

除了有效的傳遞命令,更重要是的判斷方向,夜間最好的辦法是依靠星星,但是現在漫天飛雪、暗雲密布,真正能依靠的隻有指南針、地圖和當地的向導了。大概停了十分鍾,剛才的那種怪異的響聲又重新被傳令兵由遠到近的傳遞過來,此時士兵們又是起身。他們靠着拴着的麻繩跟着班長,而班長聽着一種細微的聲音跟着排長,而排長則同樣聽着另一種細微的聲音跟着連長,兩種細微不間斷的聲音,如臂使指般的使整支部隊在暗黑的夜裏往目的地整齊的行去。

夜間十二點鍾的時候,聶李堂部終于趕到了預定的進攻集結地楊壟裏,這裏就在旗号山的東面三裏處,他們要從先上山脊,而後再從山脊上繞過去。

“營長,還是分兩個方向進攻吧。”一連長蔣菉飛看着手電筒下的地圖,估摸了半天道:“這樣一隊在山脊,一隊在山下,兩不耽誤,即便是有一路暴露,也還能出其不意。”

蔣菉飛的提議是擔心一路攻過去怕有不測。駐守旗号山的是兩個巡防營。安按照情報,最重要的梅嶺關和旗号山都是巡防營防守,而梅嶺村這三個外圍陣地則是新軍防守。按照以往的經驗,一般巡防營都是安排在次要位置,可這次卻安排在核心,着實有些奇怪。

“鞑子的巡防營很有古怪。”聶李堂道,箍桶匠總是滴水不漏的。“一連二連負責山脊,三連四連負責山腰,五連作爲預備隊,迫擊炮都到山脊上去。大家一千要注意,旗号山上的巡防營估計要比新軍還能打,我們在兵力和火力上都要作加強,不能掉以輕心!現在大家對表,三點鍾準時攻擊,現在是十二點二十八分。”

時間緊迫,簡要考慮之後聶李堂便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他心裏其實很擔心時間上會來不及,清軍塹壕前是十米厚的鐵絲網,鐵絲網前面是五十米左右的警戒雷區,雖然這些都是粗糙的絆發雷,但是排雷也需要時間。

“是,保證不掉以輕心!”一幹連長急切的道,風雪裏走了四十多裏山路,他們已經等不及要開打了,即便是作爲預備隊的五連,也是心急的很。

看着連長們高興,聶李堂也有些像上戰場了,但想到徐猛虎的那條命令,他便隻好搖了搖頭,對着諸人敬禮。“記得别弱了我的名聲。”他最後叮囑道。

正當革命軍都往清軍塹壕匍匐挪近的時候,山谷内曲鬥村宿營的馮國璋卻忽然被夢驚醒了。剛剛他夢到自己到了一片古戰場,一個金甲武将正在戰場上縱橫開阖、馳騁四方,直殺得敵軍丢盔棄甲,不過正當他要沖出山谷的時候,一隊敵兵忽然從側面山谷殺出,隻阻了金甲武将去路,更把金甲将率領的甲士團團圍困在山谷裏。馮國璋似乎感覺自己飄在戰場之上,不過離戰場中心越來越近,隻等身子飄到金甲武将近處的時候,那武将一劍砍來,劍光之中,他便“啊”的一聲驚醒了。

“軍帥……”正在外面值夜的恽寶惠聽到馮國璋的呼聲,急忙推門進來了。今夜部隊已入山區,革命黨又在山區猖獗,他很怕主帥有什麽不測。

“嗯。我沒事,就是醒了。”馮國璋夢中醒來,雖感怪異,但卻并不驚慌。“現在什麽時候了,外面可有異常?部隊是否安靜?”

“軍帥,現在已經快三點鍾了。”恽寶惠道:“外面并無異常,部隊也很安靜,就是那發電機有些吵。”清軍這次會剿是下了血本的,爲了防止革命黨夜裏小股部隊突襲,這次特地買了發電機,裝了探照燈,現在外面的高地上,都有這樣的探照燈來回探查。

恽寶惠一說發動機,馮國璋倒是注意那轟隆隆的發電機聲音來了,這是一種很大的家夥,要分開後十多匹馬才拉的動,幸好不挑燃料,木頭泥煤都可以燒。

“你不說我倒忘記那東西了。”馮國璋笑道:“恭孚啊,剛才我倒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你幫我說說。”

原來軍帥是被夢驚醒的,恽寶惠心裏嘀咕,曆來征戰,主帥有夢怕是夢無好夢。他心裏如此想,但是臉上卻平靜笑道:“軍帥請說,寶惠試着解一解。”

“剛才我是夢到一個古時的戰場,裏面有一個金甲武将,握着一把大鐵劍在奮力拼殺,隻快要殺出谷口的時候,忽然又有一支敵軍殺入,那谷口便又給封上了。”馮國璋說着夢中的情形,隻覺得有些不安。

他這邊不安,恽寶惠卻道:“軍帥,這金甲武将是黃巢啊!離這裏三裏之外,便是黃巢洞,傳說他的寶劍曾遺失在那洞中。這夢可是……”恽寶惠正想說這夢是大大的吉兆,好安馮國璋的心,卻不想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槍響,隻讓他臉上的笑意忽然凍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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