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參的作戰室内,貝壽同正向楊銳介紹日本在東北的兵力布置情況,這個鐵道守備大隊楊銳之前是知道的,隻是沒有了解的這麽細,不過它在後世的名字很熟悉,它叫做關東軍。聽完介紹,他正要松口氣的時候,貝壽同介紹的另一個情況又讓他有些不安了,“按照軍情局的前段時間的報告,日本國内現在在大規模擴軍,我們估計按照這樣的形勢下去,在三年之内,日本陸軍總兵力将達到一百萬。”[ 注:]
“消息确切嗎?”日本擴軍的消息很突然,這是楊銳從來不知道的。
“确實如此。”在一旁參加會議的劉伯淵道。“我們經過反複确認,日本是在大規模擴軍,但是這些擴充的部隊并沒有正式的番号。”
劉伯淵說完,貝壽同補充道:“其目的估計是應對第二次日俄戰争,一旦戰起,日本十幾個師團将登陸阿穆爾地區一帶。到時候南滿再積極北上,兩面圍攻之下,俄軍敗退出遠東應該不難。難的就是怎麽應對開戰之從歐洲而來的百萬俄軍。”
“這條消息俄國人知道嗎?”楊銳聽聞這個消息之後想了一下,發現這對于正在關口上的梅河口鐵路有利有弊,主要的利都在俄國。在經濟上對俄國是有利的,比如南滿鐵路的收益可以被遏制,同時在軍事上對俄國也是有利的,一旦開戰,俄軍那邊就多了一條南下的通道,畢竟現在要接上的這段鐵路是修在俄國勢力範圍那邊的。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劉伯淵道:“俄國人還是沒有什麽長進,加上他們又是白人,很難深入日本探查消息,現在狠多日本的消息都是我們轉給他們的。”
“那就馬上通知他們。”楊銳決斷道。
楊銳話說完,剛才被打斷的貝壽同接着剛才的話題,“現在俄軍基本撤出了北滿,不過同樣的,他們也以鐵路守護隊的名義在黑龍江、吉林等地留駐了一些部隊,因爲他們的鐵路線更長,有一千五百多公裏,所以留駐的部隊計有兩萬兩千多人。而阿穆爾海參葳一帶,因爲海軍并不占優,所以留有兩個軍的俄軍。但按照我們的判斷,俄軍并不想再次挑起戰争,國内雖然召開了國家杜馬,但是經濟及民意都不支持再次對日作戰。而日本,則因爲沒有獲取大額賠款和割地,軍隊和民間的反俄情緒嚴重,這也是他們在積極準備第二次日俄戰争的原因,不過日本經濟也不容樂觀,如果想要再次開戰,那仍然要英國等國支持,不然外交和經濟上都無法撐受戰争的壓力。
現在我們在東北的部隊主要有四塊,一是本部的山地軍,人數爲四萬一千多人,二是張煥榕巡防營名義下的巡防營和遼東連莊會,巡防營有四千餘人,其中大部是我們人,小部分是後面招募的士兵。因爲張榕的漢旗身份,滿清對這支部隊并無懷疑之處……”
“他現在的狀況怎麽樣了?”張榕的可靠性是極爲要緊的,一旦他有變,那麽整個東北的情況就比較難弄了。
“目前并沒有什麽變化,就是他父親被推爲了省議會的議員,看這個意思,最終進國會還是有可能的。”劉伯淵道。“我們懷疑他對光緒開國會還是有些期望的,因爲他身份特殊,對于他的思想工作并不好開展。”
“有人盯着他嗎?”楊銳再問,作戰室裏貝壽同和徐敬熙級别都很高,所以楊銳在這裏發問。
“有!雖然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但還是如果他的狀況變化,我們還是能察覺出來的。”劉伯淵道,重要人物身邊都有軍情局的人,這是軍情局的既定規則。
“好!”楊銳說道,又對着貝壽同道:“你接着說吧。”
“第三部分是兩千人的通化鐵路公司的鐵道護衛隊,這是之前趙爾巽核定的數字,但是現在新來的奉天将軍志銳是想把人數削減到一千人左右,同時這些部隊的管轄權歸在巡警這邊;第四部分就是農墾公司的農兵,人數很多,有十八萬五千人,但整體素質很差,隻在去年軍工廠開工之後才摸過槍,不過白刃戰訓練、體能訓練、土木作業訓練、投彈訓練都一直在開展。隻是這些人都是在農閑時訓練,随以部隊即使練成,也隻能算是預備役部隊。
軍備方面,軍工廠炸藥的産量還可以提高,但是子彈和槍支因爲機器的數量關系,要想提高比較困難,即使現在培訓的這一批新工人上崗了,日夜連班,子彈産量估計也是月産兩百萬發,步槍爲兩千支左右。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兵工廠開工到現在已經快一年,因爲生産花費了大概八十萬元左右,這些錢已經超出之前三百萬的預算,不足的五十萬是由鐵路公司補貼的。如果兵工廠産量提升,那麽花費的錢将翻倍,鐵路公司是不是可以支付這些增加的費用?”貝壽同對于财務的情況并不了解,開始有些擔心軍費日益增加後,财政是不是能撐受的了。
“這個可以支撐!”楊銳說道。“鐵路已經通了,賣煤的收益可以補貼過來。但也隻能維系現有的部隊,要想擴軍是不可能了。”錢似乎永遠都不夠用,楊銳對此很是撓頭。現在軍費和教育費兩個極大,軍費之前預算三百萬,但是現在南非預算是一百五十萬,關内現在不花錢,可一旦根據地開建,雖然可以向士紳‘預借’和對百姓征收,但還是需要投入各項資源的,比如飛艇部隊就花了一千萬馬克,合兩百五十萬美元,而維護成本一年需要二十萬塊左右,還有軍工廠,全力生産的話一年應該要兩百萬塊左右,軍官培養、情報的預算五十萬,最後還有一個大頭,就是潛艇那邊,這幾年的預算是五百萬美元即兩千萬馬克,其中包括兩艘三百萬馬克的潛艇,和一千四百萬馬克的各種費用。
這些東西加起來,那麽每年的常費在五百二十萬塊,飛艇和潛艇合計爲三千萬馬克,換成美元就是七百五十萬美元。除了鍾觀光費勁心血,用合成氨和無線電換來的一千五百萬馬克,剩餘的一千萬五百萬馬克,也就是三百七十五萬美元将從今天的美國金融危機中獲取,排除和漢陽鐵廠合并的中國煤鐵廠礦有限公司,現在天字号、通化鐵路,還有最早上市的起酥油,加起來近兩千萬美元的股票,三百多萬美元照推算來說是可以在股市大跌的時候弄出來的。不過即便是這樣,五百二十萬的軍費也比之前多了兩百二十萬,加上研發投入的持續增加,一年需要的錢加起來在一千四百萬左右。不過,因爲美國的庚子退款每年可以派出四百名留學生,留學的經費可以減少一百萬塊左右,所以最終總款還是要一千三百萬塊。
去年複興會因爲留學生派的不多,挪用了日俄國債的的餘款之後,賬是做平了,但是今年估計是要虧的,滬上去年七百萬利潤,最多增加到八百萬,香港那邊業務增長極快,一百萬沒有問題,美國那邊絲綢連鎖店還在虧錢,起酥油去年美國賣了六百萬磅,歐洲那邊隻是小規模試銷,隻有兩百萬磅不到,加起來有一百五十塊,這些錢剛好貼給給了絲綢店,就是不知道今年如何,最後能指望的就是就是東北賣煤了,如果能賣出兩百萬噸煤的話,那麽賬不但能平還能有盈利。可鐵路這邊能運出兩百萬噸煤嗎,如果日本人做些什麽手腳怎麽辦?
楊銳想着複興會的總賬的時候,參謀部貝壽同和徐敬熙這邊已經把地圖給換了一副,剩下的主要是說一旦戰争,通化的防守問題。
“通化防禦中國一面主要是在懷仁、新賓、海龍,而在朝鮮一側主要是楚山、滿浦、慈城、中江等地。滿清并不足懼,北洋諸鎮已經和滿清離心離德,作戰并不盡力,現在新軍第八、第六兩鎮正在圍攻嚴州根據地,第三、第四鎮在追繳遼東遊擊隊所部,剩餘的新軍并不太可能調集到通化,即便是有,也隻可能是第五鎮,所以并不足慮。日本這邊,在東北本地的軍隊因爲主要都是在南滿鐵路沿線,并不能威脅到我們,并且安通梅鐵路是俄軌,一旦開戰,所有車皮将全部抽調回通化,同時寬甸等地的橋梁、隧道将實施破壞,日軍推進及後勤會比較艱難,而朝鮮這邊,雖然交通不便,但距離太短,慈城到通化的距離隻有八十公裏,集安到通化隻有一百公裏,如果日軍前期在中江、慈城、滿浦等地事先儲存好軍需物資,然後派出大部隊,即超過六個師團的部隊越境作戰,那麽我們估計通化很有可能會被日軍占領。”現在解說的人的徐敬熙,看到出來他對日軍從朝鮮進攻很是擔心,地圖上靠朝鮮這一側标識極多。
徐敬熙的說法不知道怎麽讓楊銳想到了後世的對越之戰,中國幾十萬部隊一個月就打到了河内,可是對越之戰可是動員了五六十萬人,日本人能幹出這麽件事情來嗎?想到這,楊銳隻好看向劉伯淵了,他見狀搖頭道:“按照我們的偵察,中江、慈城、滿浦三地,除了滿浦能保證一個師團的給養之外,其他兩地難以維持一個師團作戰。如果日本人事先囤積物資,那我們在朝鮮那邊布置的人也會很輕易發現問題的。”
劉伯淵說到這裏便停住了,他望向楊銳,見楊銳點頭之後便接着道:“對朝鮮的滲透從04年就開始了,這兩年軍情局做了很多工作,而日俄戰後,日本強行和朝鮮簽訂了乙巳條約,使朝鮮淪爲日本的保護國,舉國皆悲,現在義兵運動如火如荼,在這樣的情況下,日本要想在江對面有什麽動作是無法隐瞞的。而且現在我們已經聯絡裏面不少朝鮮義軍,目前正在整合當中,如果日軍進攻通化,那麽他們将全力擾亂日軍後勤。”
劉伯淵說的還不是很詳細,其實複興會對朝鮮的滲透是分三方面的,其一是官僚系統,因爲朝鮮一切都是仿造明朝的,所以當時爲了仿造前明的聖旨,朝鮮那邊派了人過去了聯絡,但隻是聯絡幾個親中國的官員,并沒有進一步延伸到高宗;其二則是各地的義兵,這些其實都是各地流軍,幾十人上百人一夥,開始時并無價值,但是随着乙巳條約的簽訂,這些流軍開始變的成幾百人一股,這就有拉攏的價值了,不過義兵的活動大多是在朝鮮的中部地區,隻要少數幾隻在平安道、慈江道,人數雖少,但也算是是一支力量;其三就是一些朝鮮的熱血書生,他們人數雖少,但是鼓動性和革命性卻不錯,花費一些印刷費用,還是能收獲奇效的。
“如果日軍六個師團進攻,那麽我們該如何防禦?”楊銳問道,朝鮮人最多也就是提前預警和搗亂罷了,正在打還是要靠自己。
“隻能是節節防禦,隻是兵力完全不夠,戰略縱深也不夠。除非能在邊境關鍵之地修築工事,同時增兵至八萬人,并加強炮兵建設,不然無法抵抗。”徐敬熙給出的對策并不出人意料,但是這些除了可以給部隊增加火炮之外,其他的都不可行。
“修工事可以先去看看,但是沒有洋灰,并且大規模修建一定會引起各界注意。增兵不是不能,但軍費還要想辦法籌措,目前的隻能增加民兵的訓練。炮兵可以增加,但是隻能是迫擊炮,主要是六〇迫和八〇迫,其中六〇可以布置到排,機槍現在産量不大,但最終會布置到連。兵力不夠火力湊,要是你們還給日本人占了通化,那就自殺好了。”預算裏錢不夠,楊銳隻能是增加火力了。他就不相信,憑借自己基本不要錢的炸藥會守不住通化。
“先生,如果邊界不好修築工事,那麽離通化新城近的據點還是可以修的。”貝壽同補充道,“而且這些地方與通化的交通比較便捷,洋灰我們又可以自産,想來修築并不會太花錢。還有就是迫擊炮彈的消耗量極大,如果能事先根據各處的遠近儲備一部分,還對于防守極爲有利,鐵絲網也是如此,最好也能事先儲存在各關鍵節點上,以備開戰後所需。”
鐵絲網的好處日俄戰争時大家就知道了,隻是當時俄軍自己都不夠,隻在奉天戰後守四平的時候才下發了一些,戰後通化鐵廠竣工出鐵,參謀部着重研究了鐵絲網這個東西,确定了幾種布置方案,發現是房頂狀的鐵絲網最好,用75mm的火炮,如果直瞄,打開缺口需要一百餘發,如果是間瞄,那就要近三百發;而150mm的火炮,先不說能不能從朝鮮那邊拖過來,便是拖了過來,也是要一兩百發才能奏效,消耗這麽多的炮彈,相信突破鐵絲網之後,日軍的大跑基本上時擺設了。
“好吧,你們草拟一個方案上來,那些地方要修築工事?修築多大的規模?如何修築才能隐蔽?需要花費多錢?都寫成一個報告遞上來吧。還有一個就是軍工廠現在産地雷了,這個東西你們也要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怎麽用。”雖然這又是一大筆錢,但有備無患,一旦通化被端了,那損失将更大,這些錢還是要花的。
早上楊銳已經見過各部隊的主官了,加上現在的參謀部會議,部隊的軍務基本都通報了一遍,其實現在部隊的狀态不錯,就是沒有戰打,士兵都憋的慌,幸好訓練艱苦,同時士兵都成了家,軍心極爲穩固。前一段時間的整肅,部隊這邊基本沒有涉及到普通士兵,而隻是針對軍校後幾期的畢業生,不過這些人在軍隊日久,部隊又有政委,基本是毫發無損。隻有農墾、農貿、還有通化工業系統裏受了些影響,但是考慮到通化的重要性,向嚴州那種強度的整肅沒有發生,因爲一旦嚴整,那就有投靠滿清的可能,爲通化安全計,範安很多時候還是處理的比較謹慎的。
參謀部的事情說完,接下來就是軍情局這邊的事情,這次來通化,劉伯淵的意思是有一些人楊銳還是要見一見的,一是複興軍對外的煙霧彈韓登舉,這塊地方本來就是韓邊外的固有領地,後面韓邊外被招安,各處才設縣管轄,雖然如此,但還是有很多地方是清廷管轄不到的,複興軍就鑽這個空子留在這裏。不過對于韓登舉來說,當時可是吓一跳的,不過見來人不和他争利,并且離他的金礦遠的很,後面也就放心下來。不過這個人楊銳沒有見過,還是要見一見爲好。
除了韓登舉,另外就是朝鮮那邊的來客了,現在已經他們在東北,
劉伯淵一說朝鮮人既然在東北,楊銳奇道:“怎麽帶進來的,不會走漏了消息吧?”
“綁着眼睛進來的,其實這些人有一些摸到了海龍,在那裏辦私塾,被我們的人發現了,他們估計是想在東北的朝鮮人中發展勢力。”劉伯淵道。
“叫什麽?什麽組織?”朝鮮這個時候獨立黨,楊銳隻記得金九和安重根,他很好奇會不會碰到這個兩個人。
“是一個叫李會榮的,他說他是新民會的成員,該會的首領則是一個叫安昌浩的,他們有大概幾十個人,李會榮家境寬裕,辦私塾的錢都是他變賣家産之所得,我看這個人值得信賴,所以把他帶進來了。”劉伯淵道。
聽到是變賣了家産幹革命的,楊銳對此人的印象好了一些,最起碼積極性是有了,至于是不是聰明,那就要再看了。于是說道:“那就晚上見一見吧,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李會榮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完全不是楊銳所想象的年輕氣盛的模樣,他本來是和複興會的人接洽軍火買賣的,後面被軍情局瞄上了,簡單的交談之後他便決定來見一見清國革命黨的首領,除了進一步确保彈藥來源之外,更重要的是想看看清國人是怎麽幹革命的。
兩人的初會是在總部前哨站的一間屋子裏,因爲不想帶他去總部,所以這些天李會榮一直在這裏。他其實對一個販賣武器的反清組織很好奇,因爲所購的步槍基本是日式三十年式軍用步槍,都是日軍的現役裝備,他就想不通這麽好的武器怎麽要賣掉。
“李先生,這位是我們的首領文先生。”見面之時,劉伯淵介紹着楊銳,但是說的是化名。
“幸會,幸會!”李會榮漢語很流利,打量着楊銳幾眼便垂下了目光。
他說幸會,楊銳便隻能說久仰了,不過也不想這麽客套,于是楊銳久仰之後便道:“貴國現在已經成爲日本的保護國,貴會是否想舉兵以推翻日本人的統治?”
沒想到楊銳一上來就問起兵的事情,李會榮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其實現在朝鮮國内正在籌備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參加在海牙舉行的第二屆萬國和平會議,李會榮雖然沒有參加,但他是這件事情的知情人。去年過到東北辦私塾的時候,他還想發展勢力,舉行武裝起義,但是有這麽個機會,他武裝起義的心有歇下了。
“我們現在正在設法獲得國外支持,以幫助朝鮮獲得獨立的可能。如果得不到幫助,那麽就隻能發動義兵,驅除日人。”李會榮半響之後才答道,不過話語說的比較隐晦。
楊銳卻想不到高麗棒子還是兩手準備的,不過想來也是,朝鮮和中國不同,他們隻是剛被日本吞進口裏,還沒有完全咽下去,所以他們有引列強以求獨立的想法,而中國早就被滿人統治了兩百多年,除了革命别無它途。自己看他們可憐,也許他們看自己也是可憐的。想到此,楊銳想笑,但又感覺笑起來不好,隻好忍住笑,道:“我記得日俄戰後,貴國就想找美國幫忙以獲得獨立地位,但是羅斯福抛棄了你們。現在你們還想着找洋人住持公正,你們難道不知道嗎,第二次英日條約早已經簽了,英國人又和法國人簽訂了協約,而你們期望的俄國,現在自己國内都一塌糊塗,想支持你們也是不可能。這樣的國際形勢下,想要朝鮮獨立的隻能是靠自己手裏的槍。”
李會榮被楊銳說的有些冒汗,其實他也知道去求助于列強未必有用,但機會就在眼前,不得不冒險一試。在此情況下他除了點頭倒也說不出其他什麽來。楊銳話說完,見大家理念不合,寥寥數語之後就結束了會面,他覺得還是要靠那些整合來的義兵作爲自己在朝鮮那邊的助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