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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卷 第十二章 格式化

章太炎最後是被楊銳用‘一切爲了革命!’爲理由說服了,其實說服他并不是太難,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爲革命瘋狂的‘瘋子’,他之所以來隻是怕楊銳太瘋了而已。其實楊銳沒瘋,冷靜的很,整件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内,至于如果結束這種瘋狂也是如此。其實他在和農民講習所那些學生上課說的東西,并沒有講完整。

一場狂熱運動最先是由鼓吹者開始的,他們的言辭動搖了社會的根基,使鐵門出現縫隙,而後實幹家出現,把裂縫撕大,把裏面的原有的制度都打碎。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另一種人就會出現,即穩定者,或者說是官僚主義者,在他們的推動下,一個完整的社會制度又将确立起來。楊銳很記得希特勒對這些人的評價:“運動吸引到的劣質人才越多,到頭來黨内充塞的政治攀援者就越多,緻使昔日的忠誠戰士再也無法認出運動的本來面目。……這樣的事情發生時,一個運動的‘使命’就壽終正寝了。”[ 注:Adolph.Hitler,Mein.Kampf.(Boston.Houghton.pany,1943),p105.]

鼓吹者在革命還沒開始,或者剛剛開始的時候,是完全支持革命的,不過他們的立場一般都是從人性、自由、平等出發,但是當革命進行到高潮的時候,慘烈的現實又讓他們開始反對革命,這些人最後的結局要麽變作當權者的鼓吹工具,要麽就是不得好死;而實幹家,他們投身革命之後就無法停止,革命似乎已經是他們的生命,沒有敵人他們也要塑造敵人,甚至在革命完成之後,各自爲敵也極爲常見。如果複興會由他們控制,那麽最後的中國就是不斷的革命,越到後面越加徹底。

楊銳之所以能認定自己可以控制局勢,因爲他不是一個以革命爲終生使命的人,同時,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中國是不會缺少敵人的,隻要有敵人,那麽他們的狂熱欲望就将對外而不是對内。隻有等二戰結束,找不到敵人的時候,之前布置的那些穩定者将迅速的接替他們的位置,而這些在革命中表現的無比狂熱的實幹家将會迅速處理,或許是酒杯釋兵權,或許是狡兔死、走狗烹,反正他們的曆史使命已經完成了,走下舞台是一種必然。楊銳深信,隻要他自己不瘋狂,那麽運動絕對不會瘋狂,絕對可以控制。

打發完章太炎,楊銳還要爲改變複興會勞神,在他看來,會内培訓的掌控是一,宣傳系統的掌握是二,這兩者都是重要武器。忠誠的會員并不是吓出來的,而是哄出來的。所以,白天在給農民講習所的教師上課,晚上他又要指導宣傳部的改組事宜,反正他是很忙,家中嬌妻也沒空享受。

幽閉的會議室内,王小霖、柳亞子、鄧實、還有來自通化的範安都在向他彙報整個會刊的改版工作,王小霖就宣傳部諸事想楊銳彙報:“目前,我們讨論下來,認爲以後的宣傳原則如下:一,革命性第一。報紙雜志也是革命工具的一種,世界上絕不存在超越黨派的客觀報道,我們創辦的報紙無可争議的是反應複興會政治路線的會刊;二,反對‘虛假真實性’。新聞宣傳的真實性必定要和革命立場結合起來,任何的‘真實’都必須置于革命立場之下。盡管有些事實是真的,但是它隻是一種表像和假象,所以,這種‘虛假’的事實不能報道;三,新聞的快慢也必須以革命的利益爲準則。新聞該快的時候就應該快,該慢的時候就應該慢,一切以委員會和審查機構爲準;四,建立新聞保密和分級閱讀原則。普通百姓、幹部、高級幹部的閱讀的内容要有不同。會刊以後将分爲三種,一爲參考消息,二爲中華内刊,三則是已經複刊的中華時報。”

王小霖宣傳原則彙報完見楊銳沒有異議,又開始介紹今後的宣傳方向,“一、挖掘民族的光榮史,塑造會員的民族自豪感,二,醜化、惡化滿清形象,爲會員樹立一個标靶,三,揭露滿清治下民衆的悲慘生活,使會員迫切的去改變它,四,樹立勇于犧牲的榜樣,鼓勵會員的犧牲精神……”

和之前的宣傳原則不同,楊銳聽到這裏就出言打斷了,“你們漏了一個最關鍵的東西,”楊銳出聲讓他們都是一驚,凝神下來隻聽楊銳說道:“最關鍵是要有一個偉大的夢想,讓所有會員相信這個夢想,然後去爲它而奮鬥。這個夢想必須宏大、神聖,這樣信仰它的人就會說……”楊銳不知道怎麽的想起了中學時候背的課文來了,“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人來說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爲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爲碌碌無爲而羞恥。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爲民族解放而鬥争。’”

沒有普及白話文的時代,宣傳一直是楊銳的弱項,但是這些話還是觸動了在坐的所有人,不過楊銳沒有在意這一點,繼續道:“同盟會孫汶不是說,二十年就可以富強中國,那我們就宣稱成十年。不要怕實現不了,實在不行那麽到時候可以宣布美國人吃的比我們還差,英國人穿的比我們還破,法國人住的比我們還爛。什麽叫宣傳,這就是宣傳,一切都是爲了革命!另外,宣傳還有兩個東西要抓緊,一,封建式的家庭、宗族都要批評,鼓勵裏面的反叛者離開家庭和宗族,這些人都将是最好的革命者。”

“先生,家庭也要批判嗎?”說話的是鄧實,之前和劉光漢一起在辦國粹報,後來審查被章太炎保下了,不過他性子純真,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要!爲什麽不要?”晚上這些都是真正的精英分子,楊銳不可能讓人把他們拖出去,“所有的家庭都是由媒約之言促成的,秋瑾烈士不是離婚的嗎?我們不少女會員都是逃婚出來的。你們要記住,雖然我們是革命黨,但是其很多東西和宗教類似,知道聖經上耶稣怎麽說嗎?他說:‘因爲我來,是叫人與父親生疏,女兒和母親生疏,媳婦與婆婆生疏。人的仇敵,就是自己家裏的人,愛父母過于愛我的,不配作我的門徒。’他還說:‘兄弟要把兄弟、父親要把兒子,送到死地,兒女要與父母爲敵,害死他們!’。”

楊銳爲了重新塑造複興會花了不少力氣,筆記本裏的電子書、小說被他翻了一遍,這個時代能找到的東西也被他基本找全了,他這番聖經裏的言論吓了大家一跳,“知道爲什麽基督教要挑撥父子、夫妻、兄弟的感情嗎?就是因爲基督教要想獲得教徒,就必定要打碎原有的社會關系,讓人孤立出去,而後這些孤立的人才會投身教會的懷抱。革命黨和基督教在很多時候是相通的,不把家庭、宗族、同鄉打碎,就不是真正的革命者。人性、道德、姻親,這些東西都和革命無關,甚至還會是革命的阻力。一切個人與個人的感情都必須被批判,所有會員必須先是一個忠誠的複興會員,而後才是父親、兒子等等等等。我們革命者眼中就隻有一個目标,就是讓國家富強、民族昌盛,除此無他。”

楊銳的話一說完,諸人就刷刷的用筆記下來了,待他們全部寫完,他再道:“對于立憲派、還有同盟會,也要有制定一套宣傳策略,不是打擊他們,而是把他們裏面的狂熱者想辦法挖過來。現在同盟會起義不斷受挫,我們可以吸引他們加入我們;國會雖然開了,但是國會一開很多狂熱的立憲派就會失望。你們要記住,一切組織裏的會狂熱人都是相同的,他們不是真的認可民主立憲或者君主立憲,他們狂熱是因爲他們心裏面有把火,不在這裏燒就要到哪裏去燒,不燒他們就難受,一旦他們的積極性受挫,就很容易轉向,投入原來敵對的陣營,所以你們要好好想一想怎麽把他們的人吸引過來。”

對于宣傳工作,王小霖又彙報了一些瑣事之後就結束了。柳亞子和鄧實回去,他和範安留了下來,下面的事情是關于整肅的。改造複興會是一個艱巨的過程,宣傳、教育隻是一種外在手段,這些需要時間的浸淫,才能由外而内的把革命思想滲透到人的心裏,這樣手段雖然平和,但是需要時間,甚至需要很長的時間。另外一種辦法就是由内而外的,隻不過,這種辦法就帶有強制性和危險性了。

這樣的‘壞事’,在關外還是要找本系統外的人,也就不是軍官系的人來做,因此範安是不錯的人選,而關内張承樾在嚴州走不開身,隻能是王小霖頂上,畢竟一個懂得宣傳的人自然是懂得人心,整肅就是要這樣的人。

夜已經很深了,楊銳隻是抽了一根煙休息了一下,不過等他要宣布開會的時候,煤油燈卻是沒油了,不想出去弄油,他隻是把火光調到極暗,然後向最先彙報的範安說道:“就這麽先湊合着吧。你先說說東北那邊的情況吧。”

微亮的光芒中範安的面目一片模糊,不過隻聽他道:“東北的情況分成兩塊,一塊是部隊,部隊因爲有政委,而且大家分的地也交給農墾公司種,所以都很安心,雖然有違紀事件,但也是不多,至于防間杜諜的工作也做的很紮實,畢竟大家都在山裏,陌生人一出現就能發現。不過通化那邊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因爲是商業機構,各色人等都有,黑龍會在通化也開了一間叫仙樂堂的妓院,救濟窮人的樂善堂也有一個。”

“有人去嗎?”楊銳問道。黑龍會還真是無孔不入。

“少有人去,本地人都不去,隻有一些外地來的客商才去,不過他們多來幾次也是不去了。”通化從農民到商會到士紳都和複興會捆綁在了一起,外人其實很難插足進去的。

聽到是這樣,楊銳稍微放心了些,不過又問道:“杭州失敗之後那邊什麽樣的情況,有沒有人認爲革命沒有希望了。”

“沒有!”範安說的很肯定。

“真沒有?”楊銳有些不信。

“是沒有,大當家的!”範安一不小心又把對楊銳的老稱呼喊了出來,他道:“杭州剛起義的時候,大家都踴躍報名要第二批入關,後面失敗了,所有人都是義憤填胸,隻想入關給同志們報仇,特别是六團的人都急得要去保護林團長。”

顯然,範安說的是軍内,這些和日本人、俄國人打過硬仗還打赢過的官兵,怎麽可能會怕滿清鞑子。楊銳再問道:“通化那邊當時什麽情況?還有農墾公司現在都已經去到黑龍江、吉林那邊了,那些會員對這件事情怎麽看?”

好消息都是下屬愛說的,不好的消息則放在最後,範安道:“通化這邊的會員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都認爲哪一天通化起義,我們一定會立于不敗之地,特别是現在通化鐵路快通了,大家對于革命成功還是有很高的期望。農墾公司那邊就差一些,雖然基層的會員很勤懇,但是流民一安家落戶,就忙開了,除了每個月的例行會議和軍訓,其他的工作都開展的不好。杭州的事情傳過去之後,他們當中有些人認爲革命說到底還是爲了吃飯,現在有屋子有地,造反還是不要造的好。”

“這樣的會員多嗎?”楊銳不怒反笑。

“隻是個别,不過影響很壞,一些農兵也受了影響。我們發現後很快就處理了。”範安說道。

“怎麽處理的?”楊銳追問。

“把地收了回來,人也已經開除會籍。”範安道。

“怎麽保證他不會去滿清哪裏告密?”農墾公司說是農墾,其實有些後世建設兵團的味道,不但種地,還培養農兵,農兵絕不能亂,這是日後占領整個東北的根基。

“已經關起來了,家人也隻是在村子裏做雇工。”對于叛變者,東北那邊已經有了一套流程。

“做的好!”楊銳點頭道,但是這時候煤油燈已經滅了,楊銳的動作範安看不到。“不過,東北那邊的思想工作還是有待加強的。政委還是要分配到農兵系統裏面去,不能說每屯都有,但是一個村總是要有的。”

“是的。先生!”政委愈多,政治部的力強就越強,這是範安樂于看到的。

“另外,東北各系統的整肅也馬上要展開,這是一件長期的工作,我準備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來獨立完成,你能完成任務嗎?”楊銳問道。

一說是交給自己獨立完全,範安心中一熱,猛的起立道,“保證完成任務!”

“好。你坐下吧。”既然看不見,楊銳也感受到範安的激動,他很滿意。“爲了保證組織的純潔性,會内和軍中都要做一次長期的整肅。目前對于革命侵蝕最厲害的有兩種思想,一種是個人主義,即認爲一切都要自由平等,一切都要講人性道德,這種思想一旦蔓延到全會,那麽我們就會變成一盤散沙,毫無戰鬥力可言,當然,軍中這樣的思想很少,畢竟是軍隊。除了個人主義,剩餘的就是封建主義了。同鄉、同宗、同學、義氣、親情,這些都是封建的流毒,它會在複興會内部結成很多小團體,到時候整個複興會就是一個個老鼠窩,千裏之堤,毀于蟻穴,我們會内要是都講什麽義氣、親情之類,那離潰敗就已經不遠了。”

楊銳的話說得範安一陣冷汗,個人主義還好,這些都是受過西式教育的學生們的問題,而封建主義,也就是那些同鄉、同宗、兄弟間的那些感情,在他身上就存在着,幹革命不就是混一個光宗耀祖嗎,要是把同鄉、同宗都撇開了,那還去哪裏光宗耀祖?

“是的。先生!”他答話的時候聲音不高,黑暗中有一種心虛在裏面。

楊銳似乎對他的心虛似乎沒有察覺,隻是摸出支煙,然後擦了一根火柴,火柴‘嗤’的一聲騰出一股火焰,然後熊熊的燃燒起來,火光照着楊銳的臉上,範安隻覺得那張消瘦的臉上是一片陰沉,楊銳點完煙,又把火柴晃了晃,火柴頓時熄滅了,隻剩下一根暗紅的棍子,然後被扔在煙灰缸裏。

“你說說吧。這兩種思想該怎麽整肅清理?”楊銳似乎是使勁抽了口煙,然後再問得。

“應該…”自己不沾邊那範安能冷靜,但是自己沾了邊那他就很是恐慌,不過範安能在那麽多人中脫穎而出,還是有一些能耐的,“應該加大宣傳的力度,同時加緊組織談心工作,讓每個人在思想上把這兩種主義清理。”

楊銳一邊抽煙一邊點頭,道:“說的是很好,但宣傳隻是一種外在的灌輸,他要不看你能奈何?另外談心工作,四萬多士兵,還有通化公司、農墾公司那邊的會員,加起來有五六萬人,怎麽談?你就不怕他談話的時候言不由衷嗎?”

“可以通過座談總結和考試來學習會裏的指示,”範安說道。“這樣所有人都會認真的去看去想會内的精神。而思想談話,如果人手不夠,可以讓大家三省吾身,把自己做的不好的、想的不好的東西說出來,寫出來。這樣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提升。”

總結考試在後世是極爲普遍的,但自從有了網絡之後,總結讀後感之類就已經是垃圾了,不過楊銳回想自己的小時候,每一次看完電影,特别是偉光正的電影,就被老師威壓着寫觀後感,那時候自己可是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完全全的寫上去了啊,而且他還記得有幾次犯了錯寫檢讨,可是寫了一遍又一遍,字數多的不得了,用老師的話來說,叫做‘不深刻’不行。如此看來,座談總結考試還是有用的。

至于三省吾身,自己省是沒用的,還是要大家一起來省才會,這不就是批評和自我批判嗎。說法不同,意思一緻。隻有把每個人所想的東西都說出來、寫出來,那麽才能找到問題所在,這就像審問一般,先自白,自白書裏有問題的,那就應該是跟進調查,發現問題。不過隻是總結考試和自省自白也是不行的,太溫柔了。整肅沒有強硬的一面就不可能有一種壓力,沒有壓力誰會把學習整肅當一回事啊。

直到一根煙抽完,楊銳都沒有想完這些細節,而後他等到第三根煙的時候,他才說道:“我這裏定一個程序,政治部作爲參考,實行的時候要調整的時候就調整。首先一個,整理出一些弘揚革命、團結、犧牲的文件,以委員會的名義下發,而後通知全會全軍學習這些文件,先粗讀、再精讀,最後再考試,把這和幹部任免相結合,這裏要注意的是,座談會的時候,政委要掌握策略,不要一上來就批評個人主義和封建主義,而是隻能先批評一個主義。畢竟,個人主義和封建主義是相矛盾的,可以讓個人主義攻擊封建主義,也可以封建主義攻擊個人主義,隻有在互相攻擊中,這兩種人才能現行。

座談考試之後,接下來就是自省,所有會員幹部都要寫自省書,這些自省書全部交到政治部,然後你們再從中發現有問題的東西。這兩個過程算是摸底。

再下來就是肅奸,凡是洩密的、不滿會内政策的、對革命持懷疑态度的、對整肅有意見的,都讓會員互相揭發出來,每個幹部都要提供這樣一份嫌疑分子的名單,多次上名單的人就要被逮捕審查,至于怎麽審查……”

“疲勞審問、餓飯渴水都可以,假槍斃也行,”假槍斃是日本人用來吓唬張坤的,聽到這個消息楊銳在贊歎張坤是個堅貞會員的同時,又哀歎自己的情報部門真是垃圾,吓個人都不如小日本做得好。“但原則有兩個,有些人一審就喜歡亂咬人,這點要注意,不能因爲整肅把會内、軍内搞亂,再有就是不要殺人,不過那些受不了審查自殺的,不在此列。”

“學習座談、自省自白、肅奸查特,最後一個就是交代個人曆史,個人經曆、社會關系、思想曆程,都要交代,一定要寫成幾萬字以上的自傳,而且要反複的寫,沒有毛病也要找出毛病來,不斷的讓他們重寫,最少要四五次,同時要不斷的制造壓力,隻有這樣自我的抵抗才會瓦解,沒有自我的人才可能對組織、對革命、對民族完全忠誠。”

楊銳的這套把戲主要來自于小學初中的班主任,而班主任的把戲要考證的話則是來自于解放前的某次大規模整風。他認爲有效是因爲自身的經曆,而班主任認爲有效就不知道爲什麽了。不過這一套東西的目的在于摧毀自我,整肅之後每個人都相當于格式化後的硬盤,格式化不是目的,輸入革命理想、夢想、民族大義才是目的。在後在對王小霖的述說中,除了這一套格式化程序外,楊銳再一次要求宣傳部要注意營造偉大夢想,同時遊行、檢閱、典禮、儀式等行動都要悉心研究,要把它們策劃的激蕩人心,因爲這種宏大、莊嚴的場面是最洗腦的。一場閱兵式過後,就有無數人腦被格式化抹去自我,他們都陶醉在集體的偉大裏,隻要稍加引導,這些人都将成爲某種虛幻卻神聖事業的一部分,到這個程度,就是可以任意犧牲他們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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