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中國本土已經是滿地落葉金黃的時節,而此刻的死海卻還依舊帶着一抹夏天的炎熱。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死海旅遊最旺盛的季節,沒有辦法,這裏的夏季太熱了,約旦沙漠裏的氣溫經常可以突破五十度。
日上中天,約旦金黃色的沙漠散發着滾滾熱浪,與死海那碧藍色的海面做着世界上最美妙的對比。
也許你曾看到過這樣的畫面:一個個數不清的人們躺在海面上就像躺在柔軟的床上一樣,有的躺在海中央悠閑自得地看着報紙、雜志,或閉目養神或戴上墨鏡仰望蒼穹,享受着每一束迎面而來的陽光。沒錯,這就是來到死海旅遊大開發時傳遍全世界的一副經典照片。
車子從約旦的耶路撒冷一路朝死海的方向開去,沿途盡是沙漠。等到了海邊,也根本看不到生物存活,甚至連死海沿岸的陸地上也很少有生物。一路上湖岸荒蕪,幾乎沒有居民點,隻有塞多姆生産鉀堿、溴、鎂等礦産的死海工廠和幾家酒店、溫泉療養地,出奇的甯靜。
這裏說是一個海,其實并不準确,因爲那隻是一座鹹水湖,面積還不到一千平方公裏。之所以将它稱之爲海,主要是因爲這座鹹水湖的名字早在西元前就被叫做死海了。
就像貝加爾湖被中國人叫做北海,裏海被中國人喊做西海,無所謂。
死海,位于約旦河谷的最南端,是一座内陸湖,南北長度八十千米,最寬處接近十八千米,雖然面積不大,但卻是這個世界上海拔最低的水域。湖的東岸是外約旦高原,湖的西岸是猶地亞山地。
在這個沒有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世界,這一塊區域,大半個約旦河都是約旦王國的領土。後者是中國在天方世界的忠誠馬仔。
在東西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中國與伊斯坦布爾的關系越來越僵化,最終一場起自内部的戰争讓龐大的奧斯曼帝國崩潰。希臘、馬其頓、塞爾維亞、保加利亞、克裏木等地紛紛獨立,奧斯曼所有的歐洲土地隻有伊斯坦布爾還控制在土耳其人的手中。
而在亞洲,以埃及的伊拉姆家族爲首,約旦、叙利亞、伊拉克、天方半島等等也紛紛選擇了獨立。
土雞,到了異時空他們依舊是土雞。
當‘地球村’變得越來越小,而土雞還依舊有着一副雄心壯志的時候,他們與中國的交情必然會由濃轉淡,最後自取滅亡。
現如今整個波斯灣地區都在中國的控制之下,波斯、埃及也都是不遜于土耳其的區域大國。土雞的地位已然可憐到讓奧斯曼的先輩氣的活過來的地步了。
約旦沒有豐富的石油儲藏,缺乏水源資源和足夠的耕地,這裏發展最快做好的就是旅遊業。旅遊業是整個約旦的經濟支柱,佩特拉古城,死海、耶路撒冷和瓦迪拉姆沙漠等景點成爲東西方各國遊客探險旅行和休閑度假的聚集地。
由于死海的景色非常與衆不同,因此這裏很早就成爲東西方旅遊者和冒險家探索的地方,之後隸屬于中國皇室的九州商會大手筆投資了這裏,通過那副經典的照片和記者們誇張的報道、豐富的想象,死海逐漸成爲一處旅遊勝地。
最初的時候,西方國家也向這裏伸出了觸手,可是随着第三次東西方戰争的開啓。歐洲人已經徹底退出了死海的旅遊業。離開了就是離開了,想要再度返回來,那是不可能的。
四十年過去,死海已然成爲了九州商會一隻下金蛋的老母雞,也成爲了約旦旅遊業的支柱之一。
北半球的夏秋交際的時節是這裏的旅遊旺季,在這裏你可以看到全世界各大洲的人,還包括一些中國大兵。距離死海最近的一個中國海外軍事基地就在約旦河的西岸,這裏早在三四十年前就成爲了中國大兵療養勝地。
死海的海水不但含鹽量高,而且富含礦物質,常在海水中浸泡,可以治療關節炎等慢性疾病。海底的黑泥含有豐富的礦物質,如同護膚美容品一樣可達到提亮膚色、改善暗沉、深層清潔、淡化紋路等功效;而且海水蒸發後留下不少溴。溴以其具有鎮靜療效而聞名,它在死海周圍空氣中的密度比在地球其他任何地方高出20倍。同時這裏又是地球上氣壓最高的地方,這裏是世界上最低的湖泊,湖面海拔-422米,空氣中含有大量的氧,讓人感到呼吸自在。
這些因素每年都吸引着數百萬遊客到來,九州商會下屬的某公司在死海邊開設了幾十家美容療養院,療養聖地的名頭名副其實。
坐在一張折疊式躺椅上,穎川王陳恂眯着眼睛向着東南面的湖面眺望,看着那幾名正站在岸邊的淺水中嬉戲的男女,臉上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陽光下,每個人的面龐都泛着健康的紅潤色,不時有銀鈴一樣的笑聲傳過來,讓陳恂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他剛上大學,第三次世界大戰就打響了,陳恂以一個醫療志願者的身份參加了那場戰争。
那場戰争讓他早早離開了儲位的争奪序列,因爲中國皇帝是中國三軍部隊的最高領袖,不可能讓一個被鮮血吓的神經衰弱的人坐上龍位。即便前者早已經是一個榮譽性稱号了。
但陳恂一點也不覺得後悔,在這裏的軍醫院裏,就是在死海,他邂逅了這輩子他最虧欠的一個女子,那是一個波斯來的女醫師,那段美好時光,足以讓陳恂永久留念。雖然這一段情是以悲劇落幕的。
陳恂并不想加入那群青年男女的歡樂時光,已經六十歲的他,心已經不再年輕了。
當然陳恂也不是行将就木,馬上就要死翹翹了。他現在待在死海,不是爲了懷念過去,而是爲了躲清閑。中國國内正在醞釀着一場劇變,很多皇室宗親都投入了進去,他們立場或是與皇室相同,或是與皇室相反,但也有一些皇室中人選擇了置身事外,陳恂就是其中之一。
沙漠地區,晝夜溫差非常大,白天把人曬死,夜裏把人凍死的事情不稀奇。在這種地方生存,必須學會适應自然環境。
死海的夜間氣溫卻還是挺好的,因爲這裏有水,可以儲備足夠的熱量。
清晨,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氣溫開始上升,不過還沒有到讓人感覺到熱的時候。
陳恂非常随意地披了一件睡袍,走到窗戶旁邊,伸手将窗戶推開,向旅館樓下的街道上張望。天剛剛亮,街上還看不見什麽行人,冷冷清清,隻有幾名身穿保安服的警衛和約旦當地警察站在街口,向四周張望,一副戒備的架勢。
陳恂再怎麽着也是王爺,即便中國皇室的權利色彩正在迅速淡化,濃郁的商業色彩幾乎把皇室湮沒,可要是陳恂在約旦出了意外,那也是天大的事情。街道的對面是一排中國風格的低矮建築,其中散落着一些比較寬敞的院子。
這時候的度假區整個就是一個小号‘死海’,沒幾個人會在五點多的時候就起床來。
趁着早餐前的時間,陳恂利用這空閑時間站在窗戶旁邊呼吸着新鮮空氣。約旦國王和臨近的伊拉克國王再三向陳恂發出邀請,希望他能夠到安曼和巴格達走一趟。
現在的中國已經卷起了皿、運大潮,有着很多的政界和商界大佬背書,這影響力已經吹到了萬裏之遙的天方世界了。約旦、伊拉克、埃及、漢志,甚至是波斯、廓爾喀、錫克,這些個還殘留着濃郁封建制的國家都對中國的一舉一動表示萬分關注。
多少年了,他們就依附在中國大皇帝的羽翼下,走過了一次次戰争和風浪。而現在中國的大皇帝就要喪失最後的權利了,這讓很多人不知所措。
陳恂轉回身來,走向客廳,那裏挂的有一副天方世界地圖。他很輕易的從中找到了波斯灣和底格裏斯河。那條河流就是伊拉克最重要的一條河流,它與西南邊的另一條河幼發拉底河共同構築起了一個被稱爲“肥沃新月”的兩河流域。這裏水資源充裕,灌溉便利,是天方世界難得的農業區。
他第一次遊覽兩條古老河流和巴格達就是在40年前,在當年的戰争中。第三次世界大戰,西方聯軍在前期的作戰中有一個重要的作戰計劃,就是占領埃及和天方半島,擊垮中國在天方世界的統治,同時占據蘇伊士運河。
但事實上,地球上最後一個日不落帝國的太陽依舊高懸空中。中國人用三十萬軍隊在天方土著軍隊的協助下抵擋住了百萬西方聯軍的攻勢,後者的作戰計劃失敗了。
整個第三次世界大戰期間,天方世界和東地中海,始終都是一個激烈的大戰場。同樣的是在這場戰争之後,中國徹徹底底的統治了土雞之外的天方世界。
不管他是蘇丹、埃米爾,還是酋長、國王,在中國面前就都是小弟。中國爲他們遮風擋雨,這四十年裏帶着他們從愚昧走向文明,從信仰走向世俗,他們比之前的四十年裏更加依賴于中國。
因爲沒誰會在曆經了現代文明的豐富物質、精神生活之後,再去過那保守的信仰生活。
約旦和伊拉克都是中國忠誠的小弟,雖然一直以來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外族王妃、皇後出現在中國皇室,可後妃、側妃當中,天方美女卻也時有出現。
中國皇室與兩國王室之間的交流非常密切。很顯然,這約旦和伊拉克王室是慌神了。他們拿不準這是隻限于中國國内的浪潮,還是一次要波及整個世界的浪潮。
要知道,這些天方王國當中,王室手中可捏着有太多的财富以及權利了。
雖然這個世界并不想像原時空那樣有着冷戰兩巨頭,親歐美了就要開罪赤俄,很難拿到平衡。眼下的世界是隻有一個老大,但也正因爲有了一個穩固的老大當靠山,這些統治階級地位穩固,他們才會更加大膽的爲自己撷取好處。
這裏有很多的‘王子’,很多很多的“王室成員”。天方王子比天方程序員還多。老一輩天方貴族都有很多妻子,雖然同時隻能有4個,但是你可以“一直保持四個”,于是生出幾十上百的孩子。這些孩子又生孩子……最後滿地都是王子。所以,當上高官的,有大錢的,幾乎一定是“王子”,或者說是王室家族,或酋長家族。
在天方世界,80%的社會财富掌握在5%的人的手中。隻不過因爲石油的原因,叙利亞、天方半島、波斯等國家的人均收入并不低,這才讓天方半島爲中心的天方世界看起來非常富有。可實際上這裏的社會是非常的兩極化的,而且階級穩固,底層人很難通過努力攀升到上一層。
現在王室當然怕了。這要是倒黴了,他們就是跑都沒有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