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的決定權不在身處前線——新阿斯特拉罕的他們手裏,而是在遙遠的察裏津的沙皇手中。
沃龍佐夫隻是來通風報信,同時也好看一看被圍的他們的真實情況,這個時候去吵鬧着投降不投降,就太離題千裏了。
不過沃龍佐夫的都來也爲巴格拉季昂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奧斯曼發生了内亂。塞利姆三世這個讓俄羅斯頭疼的家夥完蛋了。
如此消息配合着中國人的行爲,那就很顯而易見了,俄羅斯這兩個最邪惡的敵人,他們打不下去了。
這給了不少俄國軍人勝利的信心。可是一些頭腦清明的人卻很明白一個道理——奧斯曼是奧斯曼,中國是中國。
他們雖然站在同一陣營,但千萬千萬别把他們徹底的定義爲一體。
而與此同時,一撮北高加索土著組成的代表團也經過千裏跋涉來到了阿斯特拉罕,見到了陳漢帝國尊貴的太子殿下。
在這些人來到阿斯特拉罕之前,陳鼎就已經拿到了這個代表團的具體細節情報。
他們來自高加索地區的諸多土著民族,人口普遍不多,地位也很是底下。
别看這些人的姓名都已經被牢牢印上了俄國人的風格,但他們并不是各自民族的高層,那些真正的高層要麽在沙俄的屠刀下死的幹幹淨淨,要麽就如巴格拉季昂一樣,徹徹底底的融入到了俄羅斯。
那巴格拉季昂就出身格魯吉亞的王族,不然他怎麽早早就有了親王的尊稱。
在俄羅斯的統治下,不管是像巴格拉季昂這樣徹底歸化的,還是遺留在當地成爲俄羅斯統治階級中一員的,這裏的上層階級已經全被打上了俄羅斯的痕迹。在陳漢入侵北高加索地區的時候,很多家族都逃亡了更北邊,他們也大力支持俄羅斯人财力物力,乃至人力。
當然,内裏也有一些人掉轉頭來對中國獻媚,可絕對還會有一些人表面馴服無比,内心對中國痛恨不已。對于這樣的人,一經發現就是立下殺手的。
俄國人在北高加索地區的統治就是建立在殘酷和血腥上的,殺人屠村是家常便飯,高壓的手段讓所有人不得不選擇臣服,然後俄羅斯的秩序也就建立了。
現在進入這裏的陳漢軍隊,施行的差不多也是這個規矩。唯一改變的是,國防軍會最大程度上的驅逐這些人,而不是用刺刀逼着當地土著主動交出兇手或是替罪羊,并将這個兇手的鄰居、親人來個‘株連九族’。他們也會痛下狠手,不分老幼的狠殺一通,如此三番五次的,所有的土著人就都乖覺了。
人都是怕死的。用那種法子可以很大程度上瓦解當地土著人與人之間的‘信賴意識’。當當地土著彼此之間都沒有信賴基礎的時候,他們就算有反抗,也是癬疥之疾了。
何況真正仇視中國人的早已經起來反抗,或者是随着大流逃亡北方了,那些成群結隊的轉到大山或森林中的當地土著,都是不願意離開家園的人,那麽他們就隻能選擇順服。
北高加索的大片區域還是屬于七汗國的,後者可不願意讓所有人都離開北高加索,他們可沒有陳漢那麽充足的底氣,希望自己的‘地盤’裏一個異族都沒有。
在經曆了最初的‘瘋狂’之後,國防軍在征求了七汗國的意見之後,就把大片地區的控制權交到了七汗國的手中。
後者很快就跟那些土著的上層階級有了聯系,甚至于都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協議,這不過七汗國還知道他們的頭上還有一尊親愛的中國爸爸,那就像是一家之主,什麽事兒都要由他批準。
所以,一個代表團就成立了。
而七汗國也沒有純粹拉攏土著的上層階級,而遺忘了下層的草根。他們參照着陳漢的一些安置政策,移民政策,搞出來了一套可謂是‘善政’的策略出來。如此要是真的徹底施行,當地衆多一無所有的貧窮土著百姓,反而會感激他們。至少他們的來到讓他們這些土著家庭少交了一些稅錢,多了一些收獲。
俄國人被打跑了,七汗國的統治還沒建立,他們現在正需要中國的支持。
“對待那些人沒必要仁慈。你們統治這裏靠的是各自的民國和這兒的土著民衆,不是這些頭人、貴族的支持。他們現在的力量已經微弱的不需要計數,而且對于你們隻會是阻礙。”
房間裏,陳鼎對着身旁的土爾扈特汗王策淩那木紮勒說道。邊說着,還邊遞過去了一塊哈密瓜。要說着新疆、中亞究竟那裏好了,除了注定要發展起來的棉花種植外,更多的就是瓜果了。這裏的瓜果、葡萄實在是甜。
晚熟的哈密瓜很耐放,隻要儲存得當,完全可以放到冬天。是陳鼎很喜愛的一種水果。
策淩那木紮勒是對俄戰争的積極分子之一,這一次土爾扈特汗國的收獲也注定是七汗國中最最豐盛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重新回到了伏爾加河。這種感覺就像他們之前重新回到了薪疆一樣,一種回家的感覺,那美妙極了。
但土爾扈特既然想要再次在伏爾加河下遊立穩腳跟,那麽當地的一些土著他們就必須了解清楚。可惜老渥巴錫已經走了,土爾扈特汗國曆經過當年風雲變幻的角色也全都不在了,否則策淩那木紮勒就不需要看着眼前這厚厚的一摞資料頭疼了。
這是軍情局這些年來收集到額這一代的資料,以及戰争開啓之後,打進來的國防軍的收獲,全在這兒了。不得不說,這裏的成分很複雜,但是在取出了俄羅斯人之外,說簡單也簡單。
複雜的是想要長居久安,而哈薩克三汗國内部的綠教信仰還依舊存在,今後奧斯曼人的影響力肯定會隔着一個黑海,源源不斷的滲透進來,至少是信仰上的。而簡單的是如沙俄一樣兇惡粗暴,以酷厲的手段讓所有土著噤若寒蟬。土爾扈特背後有陳漢做支撐,他們也可以通過黑海與克裏木半島産生聯系啊。而且哈薩克三汗國的東南就是密宗的大本營,繼續向南就是廓爾喀,現在廓爾喀境内的密教信仰人群都要快趕得上阿三教了。這也是蒙古汗國的一股助力。
土爾扈特汗國要想真正的長居久安,還有不少的困難,而這些困難就需要策淩那木紮勒這位汗王一一去克服去化解了。這也是身爲汗王的職責。
中亞這裏不管是有過多少個國家,以信仰而論,最初的正教和綠教之外,現在就必須加上一個密教,把這一點理順了,再把這裏的宗、教理順了,稅收放輕一些,收服這裏就也順理成章了。但難就難在前面啊,古往今來多少個國家崩就崩在這一點上。
這裏離着奧斯曼那麽近,現在的奧斯曼可不是一次次被俄國摁在地上使勁了摩擦、狠揍的奧斯曼了,軍事力量上的強大,讓他們在真神信仰圈裏的威望與日俱增。而且就算是原時空的奧斯曼蘇丹,都他麽能把手伸進薪疆,和阿古柏握在一塊,就更不要說現在了。
不過土爾扈特汗國也不是沒有依靠,現在的中國是奧斯曼的最鐵也最重要的盟友。中國對奧斯曼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這道理就很簡單了,奧斯曼人必然會因此而對讓土爾扈特産生顧忌。
……
法國,巴黎,杜伊勒裏宮。
塔列朗陪同拿破侖正接見着來訪的英國外交大臣理查德·科利·衛斯理,這是一個很幸運的人。作爲一個無黨派人士,他在大英帝國最黑暗的歲月裏擔任着外交大臣這麽個出力不讨好的角色,但作爲一名無黨派人士,能走到如此重要的地位上,他已經很幸運了。
而且最最幸運的時,在他去位時隔不多久,衛斯理再次登上了外交大臣的寶座。
國會大廈前的那次爆炸讓大不列颠損失掉了自己的實際首相,以及兩位極其出色的外交家——喬治·坎甯和卡斯爾雷子爵羅伯特·斯圖爾特。
于是大不列颠在一陣忙活之後發現,現在的英國政壇上,有能力有資曆擔任外交大臣的人,就隻有衛斯理了。雖然衛斯理的前任,年紀不大的亨利·巴瑟斯特陷入了一個千古的未解謎團中呢?
1809年,剛剛成爲外交大臣兩個月的亨利·巴瑟斯特的親友本傑明·巴瑟斯特,在走出德意志的一家小酒店時,于衆目睽睽之下離奇失蹤了,簡直可稱得上是未解之謎。
本傑明·巴瑟斯特諾維奇主教亨利的三子,他的失蹤/死亡【當時德意志地區的強盜劫匪特多】讓亨利·巴瑟斯特陷入了大麻煩中,在辭去了外交大臣的職務之後,亨利·巴瑟斯特已經無心再重出江湖了。
所以,這個外交大臣的職務就再度落到了衛斯理的頭上。
這位好運氣的人是一位和平派,他堅決反對拿破侖武統歐洲的舉動,所以他一直支持英國在伊比利亞半島上的行動。但在拿破侖要放棄武力統一歐洲的念想之後,要轉變思想希望與英國之間實現和平之後,衛斯理很快的就稱贊拿破侖是一位好人了。
塔列朗重新回到了巴黎,他和衛斯理是不錯的朋友,在拿破侖的理念有所轉變的時候,塔列朗似乎要重新成爲他的支持者了。這可是一位政治手腕高超的外交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