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皇帝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不會如貝多芬那樣激動,把自己辛苦譜寫的曲子都給撕了。在陳鳴看來,這隻是曆史的必然,也是曆史那強大的慣性。
拿破侖爲什麽要稱帝呢?其實那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把現在法國的情況與這個時代歐洲的社會情況結合起來,就知道拿破侖爲什麽稱帝了。而且要知道,拿破侖雖然是成爲新一代的皇帝了,可是他這個皇帝卻和之前的性質完全不同。拿破侖所代表的是資産階級,而這也是這個大時代所需要的,和之前的封建皇帝完全的不同,所以拿破侖的程度才能得到法國資産階級的支持。
拿破侖的加冕,很多原因都是時代所催生的,拿破侖除了要保護自己的權益之外,也是順應了曆史的河流。或許,法國那些剛剛翻身的資産階級也需要一種‘高貴’來顯示他們與平民階級的不平等吧。
當壓迫在平民頭上的貴族階層被打到之後,金錢就成爲了衡量社會地位的一種準則。拿破侖的稱帝,恰恰是鞏固了這一準則。
不過,整個世界明顯已經改變了那麽多,但拿破侖還是在1804年稱帝了,而且連稱帝的時間都跟原時空的相差仿佛,這不得不讓陳鳴感慨曆史那強大道極緻的修正性。
去除掉這個‘花邊新聞’之外,奧斯曼帝國傳來的消息也從某一側面印證了維也納和聖彼得堡即将同倫敦的合流。第三次反法同盟或許這個時候已經拉開了序幕,歐陸上的大戰再度一觸即發。那麽徹底毀滅了法蘭西海軍和西班牙海軍的特拉法爾加海戰是不是也會如期爆發呢?
維爾納夫不是一個合适的海軍指揮官,作爲法西聯合艦隊的總司令他并不稱職。但陳皇帝能給拿破侖的幫助也隻是讓駐歐辦給拿破侖傳遞消息所維爾納夫不合格,在拿破侖決絕了機帆混合動力的明輪船後。
拿破侖的路還是要他自己走,今後他能不能赢得奧斯特裏茨戰役的勝利,會不會得到特拉法爾加海戰的失利,會不會在欲望的驅使下跟西班牙決裂,組建大軍遠征俄羅斯,最後在1814年黯然被囚禁,這些都是他自己的道路,一切都要他自己‘走’!
而就在陳鳴關注歐洲局勢變換的時候,中亞的戰局也有了新的發展,俄羅斯已經決心摻和進對法戰争了,大量的軍需物資向着本國西部地區傾斜,對于中亞南三汗國的支持就不可避免的減弱了。這對中亞戰局的影響是重大的。
依照中亞南三汗國自身的力量,線膛槍他們或許還能有點生産力,六角炮以及大炮所需的炮彈,對他們來說就是強人所難了。現在沒有了俄羅斯在背後的支持,戰場上本就處于劣勢的南三汗國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十個汗國打的昏天黑地,人死的已經難以計數了。
戰争傷亡最大的就是平民階層,尤其是南三汗國,誰讓他們是防守方,戰場主要是在他們境内?
坐鎮巴爾喀什湖的陳敏對于七汗國的支持是不遺餘力的,而他也清楚,這一戰就是他的最後時刻了。
身爲後勤部的大boss,陳敏再位高權重,他也有老去的一天。對比陳聰還未老去就被迫退出政壇的遭遇,現年七十出頭的陳敏已經非常非常幸運了。
現在都承天三十一年了,陳聰離開政壇已經整整二十一年了。這是個多麽可怕的時間?一代人都成長了起來,建國初期在政壇上聲威赫赫的宋王府,如今已經變成了尋常的豪門貴弟。陳繼卿、陳繼功兩人再怎麽能力奮鬥,他們的位置也達不到當初陳聰的一半分量!
陳敏遠赴新疆,後勤部的大局就有左右侍郎掌管,陳敏這是在給後人騰位置。
見勢不妙的南三汗國還派遣使臣向伊斯坦布爾求援,在信仰上來講,南三汗國與奧斯曼是一派的,所以他們向奧斯曼求援,而不是向距離更近的波斯求援。
愛裏木他們很清楚伊斯坦布爾與南京的親密關系,自然不會奢望到伊斯坦布爾會出兵幫助他們,他們隻是期望着伊斯坦布爾能夠做一個橋梁,在南三汗國與南京之間搭建起一個溝通渠道。
一句話:他們想談判。
可是伊斯坦布爾也不是那麽容易被糊弄的。這南三汗國之前幾百年都不屌伊斯坦布爾,現在小命不保了才知道抱大腿?之前幹什麽去了?
南三汗國同俄羅斯的眉來眼去,伊斯坦布爾又不是不知道?
後者更清楚俄羅斯馬上就要介入歐洲戰争了。
也就是說俄羅斯對南三汗國的支持力要飛快的下降,沙俄這個強大的敵人就要抛棄南三汗國了。這三個無恥的國家,之前跟沙俄攪合在一起的時候怎麽不想到尊貴的奧斯曼蘇丹,尊貴的哈裏發,與俄羅斯是不共戴天的死敵?
賽利姆三世又不是傻逼,會被南三汗國輕易地糊弄過去。
幾個跟自己仇敵攪合在一塊對抗自己朋友的叛徒,在被自己的仇敵抛棄了之後,又打算抱自己的大腿好讓自己跟自己的朋友‘和談’,好大的臉!
就在陳鳴收到拿破侖稱帝的消息後不久,中玉茲的兩萬新軍主力,彙合了小玉茲的一萬人馬,連同兩國的兩三萬民兵,再加上蒙古四汗國湊起來的三萬新軍和兩萬多騎兵,一共十一二萬軍隊,以土爾扈特汗渥巴錫爲主将,七旬老将舍楞爲副将,号稱二十萬大軍,一路燒殺搶掠的攻入了布哈拉汗國的地盤。而布哈拉方面根本無計可施,隻得一面盼着浩罕戰場上的主力軍團趕快回援,一面兵分兩路據守住撒馬爾罕和布哈拉城。而兩城之外的大片地盤,也就隻能任憑北方聯軍肆意蹂躏了。
渥巴錫已經六十三歲了,此前他多年未曾參與展示,可事實證明人家勞保未老。統率的聯軍在五月的時候就打到了撒馬爾罕城外。
撒馬爾罕是中亞最古老的城市之一,追溯曆史可以推到公元前五百年。這座城市作爲布哈拉汗國最重要的商業重鎮,布哈拉人也是完成了要塞化的。強攻猛打顯然不是好辦法,渥巴錫的做法就是挖壕圍城,組織大軍将整個撒馬爾罕團團圍住。
然後兩次擊敗了布哈拉人的救援,特别是第二次,給予了布哈拉人沉重的創傷。光俘虜就抓了上萬!
然後時間一直走到次年的開春,撒馬爾罕之圍整整進行了十個月。撒馬爾罕城内糧草耗盡,城外的圍城大軍卻還依舊紋絲不動,最後的結果就是城内的人心自己崩潰掉了。
在承天三十二年的三月底,撒馬爾罕的城頭上挂起了白旗,一萬四千名布哈拉士兵走出了這座堅固的要塞化城市,主動的走進了北方聯軍的戰俘營。
布哈拉汗國最大的一座城市,比都城布哈拉城還要大的一座城市,撒馬爾罕陷落了。
這座城市的陷落讓整個南三汗國都分成了兩半,因爲啥麽和作爲中亞的重要商業城市,其本身就是一處重要的交通樞紐,就像後世的鄭州與中國鐵路網一樣,一個交通樞紐被攻占,那破壞性絕對不是表面上看到的一座繁榮的商業城市的陷落那般。
而且在大軍包圍撒馬爾罕的時候,北方聯軍的騎兵已經将撒馬爾罕周遭二三百裏地内的城鎮、村落,盡數的掃蕩一空。
大批被俘獲的人口和牛羊财富被卷回了北方各汗國,這些東西可以轉手賣給陳漢,不管是牛羊珠寶,還是人口,陳漢來者不拒。隻不過老人不要!
這當中的女人和小孩被中國人送回内地,而不少的青壯則直接送到了礦場,還有就是被運到西面裏海海岸,然後裝船運抵到對岸的西海,再通過高加索地區進入到奧斯曼的黑海岸邊。
在允許奴隸買賣的奧斯曼帝國,人口生意是一項久久不衰的熱門生意,而現如今的奧斯曼帝國正在爲蘇伊士運河的勞動力而發愁。
有了伊拉姆家族,埃及人不可能如原時空曆史上那般,被以低廉至極的價格騙入工地,然後成千上萬的死去。整個埃及才多少人啊,伊拉姆不可能看着過十萬的埃及人實在蘇伊士運河裏。
之前是希臘人充當了埃及人原先的角色。
第六次對俄戰争的勝利爲奧斯曼赢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有時間來整頓内部的奧斯曼帝國,首先鎮壓的就是希臘。小二百萬希臘人在一番‘清肅’之後,變得隻剩下一百六七十萬。
減少的六分之一人口中,有一部分是死于戰争,一部分則是奧斯曼軍隊的屠戮,還有逃亡巴爾幹的,最後的一部分是便是被販賣。
希臘人可是白種人,男性可以賣到蘇伊士運河工地,年輕女性則大量的賣給中國人。一度讓中國人口市場的白奴價格都變得起伏起來。
可是蘇伊士運河那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吞噬了上萬希臘人的生命之後,依舊張大嘴巴渴望更多生命的投入。現在南三汗國的戰俘就成了最好的替代品!
而時間在進行到1806的夏季之後,伴随着安集延城的陷落,默罕默德·奧馬爾自盡,愛裏木汗投降,布哈拉和希瓦汗國也走到了自己的最後時刻。
希瓦汗國的伊爾土澤爾病逝,倉促繼位的穆罕默德·拉希姆汗逃到了俄國;布哈拉汗國的海達爾·圖拉汗則選擇了投降。
進行了多年的中亞戰争告一了段落,陳漢國界線上的有一個威脅得到了解除。
浩罕汗國在原時空曆史上,對于南疆可是有着‘非分之想’的。而可悲的是原時空的滿清,對于英法這些列強退讓、膽怯也就罷了,竟然對于浩罕小國也連連退讓。
就比如那張格爾之亂,明知道是浩罕在背後搗的鬼,道光皇帝卻是‘忍氣吞聲’,那個時候還沒有阿片戰争呢。實在是讓人想起來就氣悶!
現在這三汗國被徹底掃平,不僅浩罕完蛋了,布哈拉和希瓦也完蛋了。他們的土地會被哈薩克三汗國給瓜分,同時哈薩克三汗國也會讓出一部分土地給蒙古四汗國。
而中國則會全取蔥嶺,也就是帕米爾高原,然後國界線向西跨入費爾幹納盆地,将其北部的比什凱克地區納入手中。比什凱克是楚河河道的節點,地理位置關鍵。而且在托克馬克要塞的西部,而盛唐時候的碎葉城就在托克馬克一帶!
碎葉城相傳是李白的出生地。
那麽這一時空的中國,就再也不會爆發出‘李白是不是中國人’這一疑問了。
前世的這個疑問讓最初聽到這一問題的陳鳴都懵了,現在他要這一切變得毫無意義,變得無可置疑!
雖然沒人意識到這一點。很多人還以爲陳皇帝這是打算在以後把楚河河谷地區全部收回,讓巴爾喀什湖與蔥嶺徹底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