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馬河畔的戰鬥就是如此。
魏秀志跟魯緬采夫足足耗了小半個月,五月都到了。後勤補給已經貫通的國防軍才做好了徹底吃掉俄軍的最後準備。
雖然那後勤補給線隻是一道手指頭粗細的管子,可那也是好事不是?國防軍的物資儲備有了進項,比之坐吃山空的俄軍就占便宜多了。
戰場周邊被追查到的俄軍騎兵痕迹,常常都能發現野菜和動物骨頭的殘留。野外,偵察兵還能發現他們打獵和挖野菜時留下的痕迹。
一處處事實都在表明,戰場外飄着的老毛子騎兵部隊,很有可能缺糧了。
被圍的魯緬采夫手中應該還有不少糧食,可當日倉促而出的俄軍騎兵部隊的手裏,就不可能太多了。何況現在他們都已經在外飄了半個月了。
“現在圈子裏的俄軍也就兩萬人,沒有了火箭彈,我們要吃掉他們輕而易舉。”
一句話,國防軍還是實力強大。俄軍在烏拉爾河流域的兵力全部被裏海邊的那座城市和附庸騎兵給牽制住了,而其他的兵力全被包圍在一座座城市、要塞當中。沒有了魯緬采夫手頭的這支機動兵力的接應,這些被包圍的俄軍連突圍都很困難。老毛子根本沒有援兵,也沒有後勤補給。
當國防軍的騎兵部隊開始跑起馬來後,俄軍的騎兵都不敢太過靠近戰場了,從最初的二十裏,擴大到三十裏,最後是五十裏。
這讓戰場上的國防軍安全感大增。
“等到入夜了,用那飛雷炮向俄軍打一陣。然後派人勸他們投降。”魏秀志的話中,半點不把兩萬俄軍放在眼裏。沒有了火箭彈,也沒有了大炮,跟現在的國防軍對仗,那真是自己找死啊。
這些天的對峙裏,老毛子的确在不停的加固陣地,熱氣球上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們的土木工程跟國防軍都有很大的差距,更别說當年朝鮮戰場上的志願軍了。
當年的兔子,從馬蹄形小坑道到Y形、H形、雞爪形坑道……坑道從戰鬥掩體發展成爲集作戰、指揮、囤兵于一體,能防、能打、能生活的地下工事,那是沁透着無數鮮血和智慧的結晶。
打起兵開始,火力上就處于劣勢的兔子,對于戰壕工事的重視就非同一般。
原時空曆史上,1951年夏季防禦作戰中,有部隊創造性地将2個加深的防炮洞連在一起,成爲馬蹄形的小坑道,是以爲坑道工事的雛形。到了這一年的秋季防禦作戰後,志願軍就開始在全線大規模地構築坑道工事了。
這成果是建立在他們幾十年豐富的戰鬥經驗和積累下的坑道作業技巧的基礎上的,不是平白出現的空中樓閣。俄國人距離兔子的境界,差的還有十萬八千裏。
幸虧魏秀志不是啥穿越者,否則肯定會拿抗戰和援朝兩戰作比喻。就國防軍現在對俄軍的火力優勢來說,比不上老美的範佛裏特彈藥量,也不比小鬼子時差勁了。
俄國人加固戰壕工事,隻會一味的往底下挖深,那手段真的很差勁。
而國防軍呢?在火箭彈暴漏之後,他們自身也在總結怎麽抵禦這種武器的近距離轟擊。
不可能什麽時候,他們都在戰場上占據優勢。保不準啥時候,火力上落入絕對下風的就是國防軍了。
那麽要如何防備火箭彈呢?
當然也是挖戰壕,曲型、波浪式戰壕,深度從最初的兩米加深到三米,而且還要構建全新的防炮洞。
不是碰到石頭、山地才玩防炮洞,就是平原沃野,防炮洞也必須要構造。
針對之前的缺陷,新造的防炮洞就需要繼續向下加深了,而且要跟戰壕一樣有曲折。還要有頂木支護,這一點上有很嚴格的要求。并且配上排水溝、隐蔽的通風口、廁所等設施。
面對平原激戰的時候,國防軍在時間不充裕,不能構造大量永久性防禦工事的情況下,就需要大力度的挖掘戰壕,形成以坑道爲骨幹,同各種野戰工事相結合的支撐點式的防禦進攻體系。
在有陳鳴這個穿越者指導提點的前提下,國防軍的坑道戰術進展是很快的。這也是建立在國防軍自身原有的經驗和基礎之上的進步,俄軍卻隻會原地踏步。
戰争模式的驟然轉變,注定會将歐洲軍界的一些成名老将掃入了曆史的垃圾堆中。
他們還沒吃到足夠多的虧,還沒有繳納足夠多的‘學費’,想要總結出自己的一套戰壕防禦體系,還路途遙遠呢。
當然,包括國防軍在内,任何一支軍隊的戰争思想轉變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就比如說眼下的國防軍部隊,隻是要改變之前戰鬥中形成的防炮洞是——自掘墳墓這一印象,就還需要不斷地時間。
陳鳴向大都督府明确的傳達過指示:坑道作業不僅僅是爲了保存自己,更重要的是爲了更好地消滅敵人。今後我們的坑道作業,要向既能藏又能打的戰術坑道方向發展。坑道必須與野戰工事相結合,必須與防禦兵力相适應,必須有作戰與生活的設備,有統一的規格标準。這樣,‘坑道工事’就成爲一個能打、能防、能機動、能生活的完整體系。
而針對防炮洞和各種戰壕坑道在過去戰場上表露出的缺點和不足,陳鳴也學着當年的朝鮮戰場上的‘志司’,提出坑道工事必須達到“六防”,也就是防炮、防煙、防雨、防潮、防火和防寒。
露出地表的地上工事要盡可能的堅固,還必須設有僞裝工事,同時工事的管理和保養也很重要,要做到随時損壞、随時修補。
但是俄軍的辦法卻隻是加深坑道深度,雖然這多少越能發揮出一些防禦作用。
魏秀志現在考慮的問題不再是盤子裏的這兩萬俄軍,他更想着在外頭溜達的俄軍騎兵部隊,哥薩克和俄羅斯的正規騎兵團,四千來人呢。這可是一塊大肥肉。這些天裏,這些俄軍騎兵始終在戰場外圍兜圈,那顯然是不可能棄魯緬采夫于不顧的。
這些人真真的牽制了國防軍騎兵不少的精力,也牽扯住了步兵一部分精力。要是讓他們在自家身後始終這麽綴着,就不友好了。魏秀志就想做個套兒,把他們也全引進包圍圈裏,一鍋兒燴了開吃。
一系列的布置都不需要魏秀志再去操心,軍中的參謀會根據他的指示來籌劃,現在已經全部策劃好了。魏秀志聽了很滿意,大部隊在吃俄軍主力的時候,的确是引俄國騎兵進套的最好時機。
伴随着火箭彈的耗盡,被圍的俄軍現在就跟一個被打落了膽子的狗,縱然看到國防軍‘光明正大’的在他們陣地的不遠處搗騰,也隻會用線膛槍遠遠放幾聲冷槍。可些許子彈那裏能擋得住飛雷炮的埋設,等到晚上九點,天色黑的是看不到伸手五指。
“轟轟轟……”一聲聲悶響頓時就在陣地間回蕩。
被圍的俄軍突然受到了如此猛烈地轟擊,那是無不吓了一跳,如今的飛雷炮射程已經超過了二百米。差不多也覆蓋了俄軍陣地最前的四道戰壕的。
魯緬采夫還以爲國防軍要趁機夜戰呢。結果片刻後就看到,那些炮彈的炸點全在俄軍前沿陣地,距離真正屯駐兵力的防線還有一段距離呢,就又糊塗了。
“如果這種大威力火炮的射程能像正常的十二磅炮那樣,中國人就不可戰勝了。”魯緬采夫早就知道中國出現了一種射程短的強大火炮,當初波将金返回聖彼得堡後重點介紹了中國兩種武器,其一是火箭彈,另一個就是飛雷炮。但就魯緬采夫的了解,飛雷炮這東西,中國的軍隊已經漸漸棄用了。主要精力轉移到了火箭彈上來。
可眼下看,這東西又被中國人給撿起來了。
飛雷炮的聲音跟火箭彈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射擊曲道全是抛射,落點分散,準确度不高。而火箭彈則很多都是直瞄的呢,有點像射箭,在熟手手裏精準度表較高。兩種武器威力上有着很大的差距,可在對躲在深深地戰壕當中的俄軍來說,飛雷炮這種武器卻很可能比火箭彈威脅更大。
俄軍這些日子裏挖深了戰壕,但頂上可沒全蓋上木頭,這要是戰壕裏被掉進了一顆,就真熱鬧了。
當然,一切還都是魯緬采夫的遐想。火箭彈的射程太短了。
在俄軍的指揮部裏,有不少高級軍官對‘飛雷炮’這東西不以爲然,中國人早就把飛雷炮拿出來了,戰鬥效果并不怎麽好,可對比更簡易方便的火箭彈來,它們是真的不行。
玩的也隻是打一炮換一個地方。讓不少俄軍高官瞧不進眼裏。
在俄軍的眼中,既然他們手中已經有一種大威力、移動迅捷,又發射疾快的火箭彈了。這種落後的‘抛射器’就不需要考慮了。
不然俄國人還真未必搞不出這種東西來。
俄羅斯還是有能人的。隻憑着旗人的訴說,他們就很可能拿出一個初步産品來。
但俄國人從沒在這個事兒上費過心,就像英法等歐洲強國也從沒盯上飛雷炮。
“中國人這是在示威?!”魯緬采夫沉默了半響,眉頭皺得緊緊的。中國人到底想幹什麽?這麽多炮彈隻打到前沿陣地上,根本就是做無用功麽。而要是趁着配合對陣地發生一陣火箭彈,俄軍戰壕就算挖的再深,也要死上一批。
火箭彈爆炸的滋味很不好受,連綿的轟炸爆鳴把地面都能震動,讓人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乘坐着小船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上颠簸,強烈的沖擊波激蕩着每一個人,就算防護得當,很多人也給震得如是喝暈了的酒鬼一樣,站都站不穩當。
“中國人這是在吓唬我們,他們在恐吓我們,讓我們感到畏懼。”
“恐怕對面的中國将軍是想要我們投降!”魯緬采夫不是笨蛋,腦筋很快就轉過了勸來。中國的軍隊這是在逼迫自己主動投降啊。他們現在是在顯示自己的肌肉,在吓唬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