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就一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但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論是古往還是今來,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的诠釋這個字的涵義,段嶽自然也不能,甚至,他都不清楚,自己與柳一夕之間的,是不是愛!
他隻知道,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從柳一夕第一次闖入他的生命,冥冥之中若有若無的一縷絲線,将兩個人的命運緊緊的聯系在了一起,漸漸地,漸漸地他們,卻是已經再也分不開了
段嶽心裏有無限的激情暗湧,柳一夕在被段嶽牽住左手的一瞬之間,腦子裏也是不由得爲之感到一片的空白,段嶽的手心溫暖無比,他那個突如其來的動作沒有半分征兆,瞬間讓柳一夕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一時間兩個人竟然部忘了移動,往來的行人匆匆,但在這一刻,卻仿佛都禁止不動了,隻剩下兩個人,就這麽怔怔的站在了街道的正中間,這裏,這一片範圍不大的地方,竟似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從答應與段嶽的婚約,到踏足黑石山城,再到與段嶽相遇,相識,相知,她的生命可謂是從一個世界走入了另一個世界,在沒來到黑石山城之前,她隻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的庶女,她的命運,掌握在無數可以掌握她命運的人的手裏,但是,來到黑石山城之後,這一切都變了,她成了段嶽的妻子,成了黑石山城的城主夫人,外域之中,單以身份而論,已經沒有多少人敢和她相提并論了。
但是,即便是站在了外域的最巅峰,她也從不曾因此而感到絲毫的開心過,她的遭遇,讓她對于身份、地位,有種發自内心深處的厭惡,事實上,真正令她心動的是,段嶽給她的感覺,自兩人相遇以來,她從段嶽的身上,體會到了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段嶽不曾輕賤她,段嶽也不曾強迫她,給她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等,絕對的平等。
時至今日,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懵懂自弱、任人擺布的女孩了,除開這一身華麗麗的身份、地位的光環之外,她也是一個達到了顯聖十二重樓巅峰的大宗師級武道高手,或許,對于段嶽、白起這些外域絕頂高手來說,并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但是,相較于外域的絕大多數的武者,她已經是了不得的高手了。
隻是,這些,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夜色缭繞,燈火通明,行人往來,流水一般的往前湧動,仿佛是一瞬之間,又像是過了千萬年的歲月變遷,周圍的世界,又重新活動起來。
“你幹嘛……”柳一夕這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一抽手,掙開了段嶽右手的緊握,話一出口,緊随而來的,便是些許的後悔,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莫名的期待。
段嶽也被這一聲重新喚回到現實世界之中,往來的行人,在身旁穿梭而過,雪光、燈光映着夜色,交錨縱橫,整個世界繁華美麗,仿若一副唯美到了極緻的畫卷。
光束灑在她完美無瑕的臉上,反光着一副讓人心醉的絕美面容,此刻卻帶有絲絲忐忑。
這一刻,天際之上,那一望無盡的黑暗天幕,默然無語地遮蓋着大地,這個黑石山城,由近及遠盡是一片燈火燦爛,兩旁的行人往來不息,不留任何一片時間空檔,但是,卻在不知不覺之間,讓出了一個空間,讓兩個人瞬間被整個世界孤立起來,時空凝滞,這個地方仿若鳥盡人絕。
腳下是冰冷的大地,空氣仿佛不能讓人呼吸,黑暗被燈光灼傷,灑在慘白的雪上,在兩個人周圍那些行人的穿梭帶來的影子上蹦蹦跳跳。
這一瞬之間,段嶽忽然抛開了一切,在這個仿佛與世隔絕的地方,重重地注視着柳一夕的眼睛,讓自己的瞳孔裏出現她的身影。
柳一夕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從她答應這個婚約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麽晚,卻又來的這樣的快。她沒辦法抵擋這種水到渠成,胸膛裏的心髒在劇烈地搏動,血流在血管裏橫沖直撞,速度越來越快,看着段嶽那很少露出得霸道而灼熱的目光,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放棄了其他的患得患失和不勇敢、忐忑之後,段嶽的話語堅定無比,他對着不遠處的柳一夕,面對着她絕美的臉龐,忽然說道:“我想了很久,也猶豫了很久,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我喜歡你!”
“果然”當聽到段嶽這句話的時候,瞬息之間,柳一夕的腦子裏也被他的話語驅散着太多思考的能力,隻剩下耳朵還在傾聽,不想錯過哪怕任何的一句話。
段嶽頓了頓,帶着幾分感慨道:“說實話,其實,當你帶着我二伯的婚約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并沒有娶你的打算,因爲,那個時候,我已經對月瑤有了好感,我雖然不是什麽專一的人,但也無法接受,将自己的感情一分爲二,同時給你們兩個人,可是,也許這就是命運弄人吧,不知道從什麽開始,漸漸地,你就這麽融入了我的生命,我也漸漸地對你有了一種朦胧的好感,直到,這一次長達數年的分别之後,我才終于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我竟然已經喜歡上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陪我一起走下去,但是,我卻不得不将這一切告訴你,因爲,自天地異變出現,最近我總有種預感,如果我再不跟你說的話,恐怕以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番話說出來之後,心裏忽然空了下來,也輕松下來,靜靜的呆在原地不動,他所剩下的,隻是默默的看着自己表白對象的眼睛,不想錯過一絲一毫。
于是乎,他就這樣看到了柳一夕眼角的一絲眼淚,璀璨的淚光,在燈光折射下,反射出彩虹一樣的七色光彩,在段嶽的眼中,這便是天地之間最爲美麗的事物。
段嶽的表白話語,一點也不華麗動人,沒有海誓山盟的誓言,也沒有天荒地老的許諾,但是,就是這樣的一番話,卻有着那麽一絲絲的真誠和樸實,鑽入了柳一夕的耳中,之後,她的鼻子裏好像忽然被灌進了陳醋一般,酸澀的感覺立刻把自己眼睛的矜持沖擊的支離破碎,淚腺再也抵擋不住這樣的刺激,淚花就不小心鑽了出來。
因爲,對于她而言,段嶽說的話真的很感人,除了父母之外從來沒有人能夠那麽關心過自己,聽到這種話的時候,她實在難以抑制心中的那份感動。悄悄用右手小指掠過眼角,讓那一絲絲的淚痕被抹去,她的眼睛轉到了另外一邊,想要讓自己不要再流淚。
段嶽看着眼前的流淚的柳一夕,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的他,自然有着自己的感情觀,他并不屑于去做什麽‘霸王硬上弓’的強迫,所以,這個時候,他自己能做的,隻是靜靜地等待。
柳一夕終于轉過頭來,眼睛有點兒水汪汪的,美麗地臉龐微微擴散出兩道波紋,她勉強笑了起來,對段嶽說道:“傻瓜……”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完完全全被那種心裏的感動與愛徹底攻陷,如同進入滅頂的洪流,語氣中俨然已經有所不同:“我不是早就是你的妻子了麽?”
“是啊,妻子,你是我的妻子”等待了這麽久的時間,段嶽終于聽到了柳一夕的回應,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忽然之間,充滿了一種洋溢地幸福感,他終于意識到了一些欣喜的氣息,嘴裏忍不住的承諾道:“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讓你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
柳一夕終究是個女人,聞言,眼角的淚水仍然有些忍不住滑落下來,嘴角邊卻仍然是幸福地笑容:“是麽?”
“會的,而且期限是一輩子。”段嶽的心裏感覺完全被掏光了,一直以來憋在心裏的話完完全全說得一幹二淨,然後他有些怔神地看着柳一夕,夜風撩起她直直地頭發,臉上淚痕依稀可見,她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放在段嶽的面前。段嶽心中的歡騰一瞬間上升,直接淹沒了自己的意識,竟然有些雀躍地抓住了她的右手,然後左手有點兒忐忑地伸到了她的臉頰之上,輕輕的替她拭去了淚痕,她臉龐上細膩的感覺傳人左手中,一種感覺快要直接淹沒自己。
這一瞬之間,柳一夕隻感覺自己的心中,生起無限的甜蜜,這一瞬,就是永恒,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永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