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浪天涯的弟子吧？”

雖然說是在詢問，但是，語氣之中，卻帶着無比的不可否決的确定，沫寒的目光，徑直落在了段嶽手中的赤虹神劍之上，那是浪天涯仗之橫行天下的上古神劍，比自己手中青虹，威能更強的神兵利器，即便是再過五千年的時間，他也不可能會認錯。

昔年，浪天涯仗劍天下，縱橫少有敵手，這柄赤虹神劍，自然也是功不可沒，浪天涯對此劍也是視若性命，時時刻刻都不離身，若非屠天之戰之中，赤虹神劍被擊破，分作心劍、魔劍，後來，即便是衆人聯手，隻怕也未必能夠将浪天涯封印。

“是，但也不是。”段嶽平靜的看着對方，他的肩膀之上，那一道劍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不得不說，外修的高手，在這一點上，比起内修的武者，确實是有着難以言喻的優勢。

“哦？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對此很感興趣，要知道，這赤虹神劍，可是一柄上古神劍，浪天涯對之更是視若性命，你若不是他的弟子，他又怎肯把自己性命交修的赤虹神劍和‘一劍隔世’傳給你？”沫寒一雙眼睛，緊盯着段嶽，口中帶着幾分戲谑道：“難不成，你是他的兒子不成？”

“你才是他的兒子呢？”段嶽聞言，不由得爲之一聲冷哼，關于‘父親’、‘兒子’這些銘感詞語，對于他而言有着極大的觸動，即便是随着時間的流逝以及武道的進步，那有關‘悲劇男’的記憶對于他已經失去了影響，但還是讓他下意識的感到十分的憤怒，甚至，他的心裏，忍不住的生起無邊的火焰，一翻手，一張晶瑩卡片已經捉在掌中，竟似想要跟對方豁出去拼命了。

“嗯？！”沫寒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随口說出的一句話，竟然引動了對方如此之大的反應，那股怒氣，來得如此猛烈，很顯然，這其中定然有着他所不了解的恩怨糾葛，說實話，經過了五千年前的那場上古天劫，再加上後來封印魔神浪天涯的一戰，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勢，修爲曾經一度從碎空境界，跌落到了還道混元二十七天，後來，曆經苦修，才終于恢複，這些年來，雖然有了進步，但他卻越發的感歎自己這個師父浪天涯的恐怖，即便是強如現在的他，也無法與當初的魔神浪天涯相比，是以，如非必要，他實在是不願意得罪這個與浪天涯明顯有着莫大的關系的年輕人。

“年輕人，不過是開個玩笑，說話語氣不要這麽沖，若非念在你我之間，有莫大關聯的份上，今日這事情，我勢必要教訓你一番。”當然了，放狠話人人都會的，但這話一出口，不得不說，他已然落了幾分下乘。

“有些玩笑終究是開不得的，你若是在亂說話，大不了我跟你拼個魚死網破。”段嶽冷哼一聲，漠然道：“你的劍道雖然有變，可是，那脫胎于‘一劍隔世’的根基法門，你以爲我認不出來嗎？”

沫寒尴尬一笑，道：“想不到，小師弟的眼力竟然這麽好，倒是我大意了，本以爲我這‘流光劍道’已經與‘一劍隔世’大相庭徑，卻不想還是給你看出來了。”

“我說過，我不是浪天涯的弟子，隻不過是因爲他打賭輸給了我，才把赤虹神劍傳給了我，這算是一件賭注。”段嶽再一次的強調道，他不清楚浪天涯的過往，不過，鎮魔崖下死亡山谷那無盡的屍骨，卻是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昔日浪天涯的殺戮滔天，也不知道惹下了多少的仇怨，自己倘若真的承認是他的弟子，在外域之中也還罷了，一旦進入中域，到時候隻怕麻煩會一波接着一波。

沫寒聞言，不由得爲之一滞，呆愣了半響，方才忍不住的爲之一陣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在這神武大陸之上，既然還有人不願意成爲他的弟子，哈哈哈哈”看上去，一副很瘋狂的樣子，突然之間，他身子一震，雙目之中，兩道淩厲的目光，徑直落在了段嶽的身上：“小子，就算不承認，那也沒用的，倘若他不是把你當成了他的弟子，你以爲他會把赤虹神劍傳承給你，還耗費三千年的功力，凝聚魔種，傳授給你‘一劍隔世’？！小子，這件事情，由不得你多做選擇的，一日爲魔，終身爲魔啊！”

“咔嚓！”虛空之中，陡然之間，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蔓延開來，蜿蜒盤旋在半空之中，足有數十丈長短，一道道的詭異的銀色空間亂流，充斥在其中，宛若狂暴的兇獸，來回奔走不休！

“小子，我會在中域等着你，既然你已經繼承了魔種，修煉了‘一劍隔世’，那麽，不管是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是赤虹劍和青虹劍之間，都該有一個了斷。”沫寒的身影，若隐若現，徑直沒入了那恐怖的空間裂縫之上，緊接着，銀光閃爍之間，那一道空間裂縫，半空之中，逐漸消隐，消失不見。

先前這一切的一切，也随着這一道空間裂縫的不斷消散，仿若夢幻一般，讓人分不清楚，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嗡——”就在段嶽還在愣神的功夫，虛空一陣漣漪波動，一道宛若山嶽，勢弱神鬼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距離段嶽不遠處的位置，伴随着這人的出現，遠空之中，數萬道流光飛馳，暴雨狂風一般緊随将至。

段嶽下意識的一回頭，卻是已經發現了對方，畢竟，就算是在走神，這麽大的響動，也是萬萬瞞他不過的，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再跟一個碎空神魔級以上的超級高手在對陣，領域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周遭的一切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應。

“啊城主，你回來了！”虛空莫名的一陣波動起處，一道若隐若現的身影，旋即自虛無之中踏出，出現在了段嶽的身前。來人一身殺氣凜然，但是，卻也難以壓制自己的興奮，面容之上，更是顯現出了一絲興奮無比的笑意，正是黑石山城的大将軍白起。

對于段嶽能夠及時趕回來，他真的是沒來由的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氣，倒不是他沒有自信，畢竟，這一次黑石山城面臨的不是一般的外域高手，而是未知的天地異變，白起雖然自負修爲足夠強橫，所訓練出來的軍隊也足夠強力，但是，面對這般的天地變動，卻未免，還是缺了幾分底氣。

天地異變，所伴随而來的，必然是驚天動地的變故，到時候，惶惶天威，絕對不是一般的力量所能夠抵擋的，否則，五千年前的上古天劫，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已經達到了碎空乃至超脫境界的上古高手紛紛隕落。更何況，黑石山城的力量，相較于那些上古高手，也還差了不知多少，自然而然，也就更加的缺乏抵抗力了。

“咦？城主，你似乎剛才與人交過手了？那人是誰？以你現在的修爲，外域之中，竟然還有人能夠将你傷成這樣？！”見到段嶽身上的衣衫破裂以及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的傷口，白起不由得爲之一皺眉頭。

作爲段嶽的召喚人物，白起與段嶽之間，自然是有一些莫名的聯系的，再加上他是何等人物，隻是見面的瞬間，便是清楚地把握到了段嶽的修爲深淺，是以，對于段嶽被人傷成這樣，自然感到驚奇。

“白老大，你莫非還真的以爲我已經天下無敵了不成？與那些上古頂尖高手相比，我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段嶽苦笑道：“剛才和我交手的并不是外域的人，應該是被這次天地異變吸引而來的屬于中域的頂尖高手，這還是人家手下留情的結果。”他不是自大狂，即便是擁有了神魔之手，他也知道自己的底線，碎空境界之下的存在，他自然是所向無敵，但是對上碎空境界以上的存在，他未免就要有些力不從心了，就算僅僅隻是自保，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白起聞言，不由得爲之眉頭一皺：“這麽說來，這一次的天地異變，隻怕比我們想象之中的要來的厲害的多啊！”

段嶽點了點頭，臉色也是不由得爲之一沉，算是認同了他的話。白起神色不變，沉聲道：“我去安排布防，城主，你是否先回城一趟？”

“不了，大戰在即，哪還有這份心思，你先去安排布防的事情，我去銀色光束那裏看看。”段嶽忍不住的爲之一聲輕歎，話音方落，便即縱身越空而起，化作一道耀眼的赤紅流光，沒入萬丈虛空之中。

以段嶽現如今的速度，就算是白起，也不由得爲之暗暗驚詫，隻是眨眼之間，段嶽的整個身影已化做一道黑點，消失在了眼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