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段嶽,已經近乎忘卻了自己本來的初衷,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段天雲這個活了不知多少年老古董,清晰地把握到了段嶽的怨恨源頭,隻是一番簡單的話語,便将段嶽激發到了一個近乎崩潰的境地。
不過,他千算萬算,卻是算錯了一點,那就是,悲劇男已經挂了,他殘留下來的記憶的确對于段嶽有着不小的影響,但是,總體上還是由着段嶽本身的意識在做主導,于是乎,段天雲這麽一來,反倒是把段嶽推到了一個爆發的邊緣!
霎時之間,四面八方的氣勢擠壓而來,宛如天塌地陷,段天霜隻感覺自己像是處在了一個完全被封閉的空間裏,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難。
“說不說!”段嶽口中再次爆出一聲大喝,四周的氣勢凝結,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下方的人,全都清晰地捕捉到,一道道奔騰的氣流,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圍繞着段天霜不斷擠壓。
誠如他人所預見的那般,段嶽不是一般的顯聖境界的大宗師級高手,他的外修已經達到了顯聖七重樓的境界,遠不是段天霜一個顯聖三重天的存在可以堪比的,面對段嶽完全放開的氣勢壓迫,他此時此刻,卻是連出手都感覺很難。
“你死心,我是不會說的。”雖然來自段嶽的壓力已經達到了超乎預料的地步,但是。段天霜依然還在死撐着不肯開口。
“我最後問你一句,說不說!”段嶽臉色驟然爲之遽變,隻聽得一陣劍鳴,插在地面之上的數百柄利劍齊齊躍入半空,懸浮在他的身體,一道道的劍氣吞吐,密密麻麻的交織一片。鋒銳的劍尖所向,全都指向了段天霜。毫不懷疑,如果段天霜還是這個答案。段嶽絕對會讓這數百柄利劍同時刺進他的身體。
殺人,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至少。對于現在的段嶽來說,是這樣的,縱觀整個外域,已經沒有多少人有資格成爲他的對手了,他如果真的鐵了心的想殺一個人,誰也攔不住,誰也跑不了!
段天霜臉上一片陰沉,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了四周衆多段家子弟身上的時候,又變得格外堅毅。一聲歎息之後,竟然是散去了身上的氣勢,放棄了對段嶽的抵抗,沉聲道:“你要殺我,就動手。但是,他是誰,我還是不能說。”
“老不死的,是你逼我的!”段嶽一聲爆喝,擡手之間,虛空一握。赤虹神劍被他隔空握在掌中,劍鋒所向,直指段天霜,霎那之間,數百柄懸空利劍像是受到了新号,如同脫了弦的利箭,鋪天蓋地一般,由四面八方齊齊向着段天霜爆射而去。
生死一線,段天霜搖了搖頭,還是沒有絲毫反抗的打算,竟然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顯然,是徹底的放棄了。
四周觀戰的衆人紛紛吃驚不已,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竟然讓段天霜這種百年前便縱橫外域的頂尖高手甯願放棄反抗,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敢有絲毫的提及?不得不說,這的确令人打心底裏感到有些慎得慌。
“嗤——嗤——”呼嘯的利劍,如一道道流光,眨眼之間,便已經刺到了段天霜的身前,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段天霜必死無疑的時候,忽然之間,飛馳的利劍竟然都在距離段天霜僅僅書寸的地方停住了。…。
段嶽懊惱萬分的盯着眼前的段天霜,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将之千刀萬剮了,可是,他知道,這樣也隻是徒勞,當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的時候,這個世界上,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也就不多了。此時此刻的段天霜便是這種情況,既然,他連還手的打算都沒有了,顯然,想要用他的性命逼迫他開口,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段嶽氣憤不已,他真的想不明白,這幾個段家的最高層,爲什麽會對那個悲劇男的父親如此忌諱,就連提起名字的勇氣都沒有。越想越氣,他一手提着赤虹神劍,另一隻手猛然探出,好似無視了距離的限制,于下方衆多段家精英子弟之中隔空攝來了一個青年。
“段松,你我好久沒見了。”段嶽臉上猙獰一笑,目光閃爍之中,帶着幾分嘲弄,落在眼前的這個頗顯英俊的青年臉上。悲劇男的記憶之中,記憶最深也是恨意最濃的一個人,段松,雪家雪菲的愛戀者之一,在雪菲上門退親之後不久,便找茬廢去了悲劇男僅有的武功,斷掉了他最後的一點希望。
“你你想怎麽樣?”被段嶽一隻手扯着懸在半空,這一刻,段松是真的害怕到了極點,他留下來,并不是代表着他不怕死,恰恰相反,是因爲他太怕死,他知道,段嶽是不會放過他的,尤其是再知道如今的段嶽竟然擁有了這麽強大的實力,而且還斬殺了他的大靠山大長老段淩空之後,所以他必須留下來,親眼見到段嶽被段家的一衆高手聯合擊殺才能放心。隻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段嶽的實力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堂堂段家,這個傳承了近千年的大家族,所有的高手加起來,竟然還擋不住一個年僅十七歲的青年。
“呵呵真不愧是段家的精英子弟,連問的問題都是一模一樣的。”段嶽臉上帶着一抹笑意,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玩味道:“說實話,難道我想怎麽樣,你會猜不出來?”
“你你想殺我。”段松聲音都開始變得顫抖起來,也許,真的有人不怕死,太上長老段天霜就是一個,可惜,段松顯然不是。
“哈哈哈”段嶽大笑着,擡起赤虹神劍用劍脊輕輕地拍了拍段松的臉頰,“你真聰明。”
聞言,段松臉色徹底的黯然了下來,雖然早就已經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可是,當他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爲之萬念俱灰,想一想,半年之前,他還意氣風發的廢掉了段嶽的武功,卻沒有想到,短短半年之後,雙方的角色就徹底的完成了一個對調,他如今,已經成爲了段嶽手底下一個待宰的羔羊。
“不過,要我放過你,也不是沒有可能,就算是不爲難你,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段嶽此話一出,頓時便讓段松忍不住眼前一亮,隻感覺生還的希望,就在眼前。
“求饒!”段嶽說罷,眼見着段松就要開口,連忙道:“不是向我,是向你的太上長老,向他求饒,求他把那個人的一切告訴我,我就放過你,否則,我會斷你四肢,廢你武功,讓你生不如死。”話音一落,他目光一轉,那圍攏在段天霜身前的數百柄利劍立即自動朝兩邊分開,露出一條通道來。
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段松口中連忙大聲叫道:“太上長老,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說”…。
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總是脆弱的,雖然平日裏段松很是高傲,看上去卓爾不群,可是,死到臨頭,和一般的地痞流氓也沒有什麽區别,一把皮鼻涕一把淚的,求饒的話說的比有聲小說還要動聽。
段天霜看着段松的模樣,忍不住臉上一抽,若不是已經被段嶽制住了要害,隻怕他現在就恨不得親自出手斃掉段松。
“唔——”段嶽呵呵一笑,帶着幾分憐憫看着段松,笑道:“看來,你的太上長老,不太想救你啊,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搖了搖頭,擡手之間,一股大力洶湧而出,直接将段松自半空轟落,然後重重砸在演武場之上,頓時,石屑飛射,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宛如地震一般,從段松落地之處蔓延開來。
段嶽緊随着自天空落下,一腳踏在了段松的一條手臂上,隻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骨骼斷裂,血肉外翻,鮮血飛濺之中雜着段松凄慘到了極緻的嘶吼之聲。
“怎麽樣?段天霜,你說不說!”看也不看段松一眼,段嶽怅然開口,向着段天霜徑直出聲問道。
“呼——呼——”段天霜不住的呼吸着,顯然,段松的慘狀并不是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可是,壓制住他的那個秘密卻更加恐怖,所以,到底,他還是沒有開口。
不說?!段嶽眉頭一皺,旋即擡腳又踩斷了段松的一條手臂,段松的凄慘哀嚎,瞬間響徹了整個演武場,令得幾乎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忍不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背後冷汗直流,可是,唯有段天霜卻依舊無動于衷。
段嶽冷哼一聲,一腳接着一腳,踩斷了段松的雙腿,又廢去了他的武功,可是,無論段松怎樣的凄慘哀嚎,段天霜鐵石心腸,絲毫也不爲所動。
終于,段嶽徹底的火了,忍不住一聲厲喝道:“死老鬼,你要是再不說,接下來,我可就要動手殺人了!”我不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