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戈隻是“感知”到,出擊的時機将至,但實際上,如若黑寡婦此番使出絕招後,能夠一舉擊潰對方,幫助綠巨人快速清理掉牢牢困住他的攻擊火力網,戰局形勢就将完全逆轉,杜天戈也就壓根無需出擊。
可是形勢的發展,總是往最壞的方向走,眼鏡蛇顯是對綠巨人和黑寡婦的研究很透徹,藍瑩瑩的一片電光,蔓延過去時,雖然成功擊中攔截的那人,并且随着他的身形而高速移動,但很顯然,攻擊完全無效。
與此同時,黑寡婦手中的雙槍,也噴吐出猛烈的槍焰。
情急之下,黑寡婦可謂手段盡出,但是,對方顯然是早有準備,身形陡然加快,隻是一閃,就掙脫藍瑩瑩電光的牽連,在黑暗高深的叢林間,四處穿梭,黑寡婦也随之高速移動,雙槍槍火始終如影随形,緊追不舍。
杜天戈密切“感知”激烈的戰局,心裏很是爲黑寡婦捏一把汗,同時盤算着,要是他,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唯一的破局辦法,就是提早預判敵人的動向,打提前量,而不能憑視覺去瞄準。
視覺捕捉敵人身影,大腦綜合後下達開槍指令,食指扣動扳機,槍彈擊發,射出,飛行,射中目标,這個過程非常短,對付正常目标,完全沒有問題,但對付與黑寡婦這樣級别的超級壞蛋,還是以速度和反應爲主的超級壞蛋,就遠遠不夠看。
咔咔兩聲,黑寡婦的雙槍突然啞火,彈匣被傾瀉一空,對方身影立時轉向,撲向黑寡婦。
兩人這次沒有一沾即分,而是激烈地纏鬥在一起,杜天戈全神貫注,也未能“感知”到詳情,隻知道不過幾秒的工夫,黑寡婦就一聲悶哼,倒飛而出。
好巧不巧的,她倒飛過來的方位,就正好是杜天戈隐蔽之處,在她身前,對方也并不好受,同樣是倒飛而出,隻是對方雙腳在身後大樹上一蹬,強行止住退勢,然後以退爲進,疾追過來。
時機就是現在!
杜天戈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冷靜得很,百忙之中,他竟然還有餘暇,稍稍瞥了一下綠巨人那邊的戰局,槍火映照下,有兩道人影飛撲過去。
“走!”
黑寡婦的身形,剛剛自他槍口所指方位閃過,杜天戈就低喝一聲,扣動扳機。
突!突突突!
突擊步槍并不是一股腦兒地傾瀉彈藥,而是點發,三連發,他正如此前所思讨的那樣,并不是單純靠視覺去捕捉目标,而是靠“感知”,外加提前預判,打一點提前量。
開槍的一刹那,杜天戈感覺自己就像是與手裏的突擊步槍合體了一般,非常玄妙,非常神奇,槍口的微微移動,扣發扳機,壓根就不是他動腦子的緣故,而是雙手自然而然就完成,然後腦中才意識到,而這個時候,槍彈已經出膛,噴出絢麗的火焰。
但是這樣做的戰果卻斐然,敵人被杜天戈的點射和三連發困在那裏,猶如跳舞一樣,不住上蹿下跳,左沖右突,但就是突破不了這道無形的屏障,更别提追擊黑寡婦,時不時的,還會倒黴透頂地自動湊上去,中上一槍。
一語驚醒夢中人,黑寡婦沒有乘此機會,再次上前試圖沖破攔截,而是高聲大呼:“浩克,快跑,我會回來找你的!”
這句話翻譯成漢語,就是“風緊,扯呼!”,招呼綠巨人各逃各的,不管他是成功逃脫,還是被抓,她都會再回來的。黑寡婦一邊喊,身形快速遠去,很不義氣地留下杜天戈斷後。
杜天戈可是欲哭無淚,心裏卻異常冷靜,再也不吝啬彈藥,三連發響成一片,幾聲憤怒的怪叫之後,敵人終于扛不住,拼着中上幾槍,閃身躲到大樹背面。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杜天戈當機立斷,轉身就跑,沿着黑寡婦留下的香味,超常規發揮,在漆黑的叢林中,極速狂飙。在他身後,猛烈的槍聲,綠巨人的低吼咆哮,都快速遠去,而他也聽到,綠巨人也在往相反方向逃走,至于他能否逃脫,就不得而知。而那位未曾謀面的敵人,并未追上來。
不過很快,杜天戈的一顆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蓋因在黑寡婦留下的香味中,開始出現淡淡的血腥氣味,這說明要麽黑寡婦受傷,要麽有人追上來。
不管哪一種情況,都不是個好事。杜天戈心裏擔憂漸濃,一口氣奔出一個多小時,血腥味越來越濃郁,而此時血腥味中,已經開始有淡淡腐臭味。
他一邊跑,一邊更換彈匣,在他背上,還有另外一支突擊步槍,随時可以摘下來使用。很快,當血腥味和腐臭味越發濃郁時,他借着如水的月光,在溪流旁,看到黑寡婦的身影,倒在地上,而不是站着,或是坐着。
“你怎麽樣了?”杜天戈一邊跑過去,一邊出聲,既能表明身份,又能表示自己的關切。
果然,黑寡婦由撲跌狀坐起身來,虛弱地答道:“很不好,該死的吸血鬼,短刀上有毒。”
四個多月的叢林極限生存經曆,将杜天戈錘煉成經驗豐富的戰士,他沒有上前去,而是第一時間竄進叢林,很快就拖來兩根幹枯的樹枝,三下五除二,就在溪流旁升起一堆火。黑寡婦已經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坐下,右手按着左肋下,低聲令道:“過來,幫我脫下衣服!”
杜天戈剛剛放下背上的突擊步槍,情知這時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時候,兩步竄過去,拉住黑寡婦黑色皮衣拉鏈,将之拉開,然後依黑寡婦所指,替她按住左肋下傷口上方的血管,讓她騰出右手脫衣,然後再換黑寡婦,右手伸進皮衣内,騰出左手,由杜天戈幫她将皮衣脫下。
論起黑寡婦的年紀,足以當杜天戈的奶奶,但她看起來,也就是三十來歲的模樣,正是充滿風韻和魅力的黃金成熟期,再加上身材傲人,此番近距離接觸,哪怕杜天戈再怎麽竭力避免,還是時不時見到滿目春光,再加上鼻端嗅聞到的,是她身上的香味,這種刺激,就更加猛烈了。
偏偏這個時候,他還必須做到心無旁骛,從黑寡婦的情況和反應看,她所中的毒,似乎非同小可。
有杜天戈幫手,黑寡婦才得以騰出手來,先是從随身帶的小盒子裏,拿出一支小巧注射器,直接将之注射到左手腕,然後又倒出兩顆藥丸,仰頭吞下,最後,則是拿起短刀,将刀刃在火焰上燒紅,就這麽自己動手,剜割傷口處已經開始散發腐臭味的血肉。
杜天戈看得頭皮發麻,偏偏眼前所見,除了黑寡婦對傷口整治之外,還有那近在咫尺的傲人身材,而黑寡婦的悶哼聲中,雖然帶着極端的痛苦,但好像又是帶着極度的歡愉,令得杜天戈真個是如處冰火兩重天中,無比煎熬。
終于,當黑寡婦整治包紮好傷口,在杜天戈的協助下,穿上皮衣,這場秀色可餐的煎熬,才終于宣告結束。杜天戈身上,可是大汗淋漓,黑寡婦也是如此,不過前者是因爲苦苦抵禦煎熬,後者則是因爲忍着劇痛。
“這個是什麽毒?這麽厲害?”杜天戈問道,以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黑寡婦反問道:“你知道這些吸血鬼是怎麽來的嗎?”,見杜天戈搖頭,她接着解釋說:“他們原本都是正常人類,注射了一種病毒,成功改造成吸血鬼,實力大增,但從此變得嗜血,殘忍。”
“傳說中,吸血鬼不是靠咬人吸血來傳遍的麽?”杜天戈皺眉問道。
“是的,”黑寡婦點頭說,“其中的關鍵,就是這種病毒,我們稱之爲T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