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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鮮血,沒有屍體,那個胖子應該被救走了。算算軍武的救人效率,張繼淺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
重新測定方向,張繼淺再次上路。
北國的春天,并不算暖和,即便是到了春末,倒春寒也經常逼着人們重新把棉襖拿出來。
可是現在,走在樹林裏,張繼淺卻意外的有些悶熱。也許是臉上挂着的防護網,也許是因爲紮緊了的褲管和袖口。他十分想把領子拉低一點,但理智告訴他不要這麽做。
林子裏的樹不算密,在濱城市這種舊時代人眼尚算稠密的城市,周邊早已沒有什麽“深山老林”,隻不過地下的灌木好像太多了一些,還有很多草。張繼淺甚至覺得有些草在揪着他的軍靴。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不一定哪一下就會踩進坑裏。張繼淺已經踩塌了一個螞蟻窩,黑螞蟻如噴泉一樣湧出來,吓的張繼淺一口氣蹽出好遠。
找到一小片裸露的岩石區,張繼淺才有功夫翹起二郎腿,在陽光下把靴子上的螞蟻清理一下。這種黑色的大螞蟻死死的咬着特殊材料的軍靴,一對牙齒能咬緊表面的皮革裏去,身子被揪掉了也不松口。把鞋面上的螞蟻拽光,上面還能留下十幾個螞蟻頭。
拿出軍刀把這些黑色的小腦袋都刮下來,張繼淺覺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虐待昆蟲這種事兒小時候也幹過,不過長大了,大部分人對于昆蟲都有一種本能的懼怕,張繼淺也一樣。
刮着刮着,張繼淺覺得有些不對勁。向四周看了一圈,靜靜的林子,什麽也沒有。隻是,好像太安靜了有些。側耳傾聽,一絲響動也沒有,林子裏從來沒有這麽寂靜過。
張繼淺把槍掏了出來。相比“黑星”等警用型号,92式的15發彈容量不算少,加上額外的兩個彈夾,在張繼淺的計算裏,應該已經足夠應付一般的局面。對過去從未摸過槍的人來說,第一次把沉重冰冷的握把握在手裏,帶來的是強大的安全感。武器,對恐懼的人來說,無疑是相當有效的一種鼓勵形式。可是現在握着槍,張繼淺卻沒有當初那種安全感了。
也許是昨夜輕機槍的尖嘯,還有那慌張之下的連續兩發信号彈,讓這個初上戰場的人有點沒底。
窸窣~
在樹上!敏銳的聽力立即讓張繼淺知道了危險的來源。哪一棵?看不見,也聽不清。聲音的來源迅速的轉移着,在附近的幾個樹幹之間來回穿梭。是一個,還是很多個?也不知道。張繼淺又想起訓練第一天,王新超哼了一句,被打了兩棍子的事兒。如果是教官,一定能夠知道吧。還是實力太弱啊!
禦!淺藍色的念氣将身體包裹起來,一枚水箭已經扣在手裏,張繼淺閉上眼睛,更仔細的去感受聲音的位置。漸漸的,已經可以跟上聲音的節奏。是一個對手,而不是一群。動作很快,交錯的樹枝對他完全構不成障礙,張繼淺漸漸已經可以跟上它的速度,也慢慢找到了他暫停的規律。
正當張繼淺想射出水箭時,林子裏更大也更清晰的聲音傳過來,這次的聲音慢的讀,動靜也更大。又來了新的變異生物麽?
手槍鎖定聲音的方向,灌木叢被扒開,一張還算熟悉的練出現在視野裏。看着瞄着自己的手槍,對方的反應也很快。
“自己人!别開槍!”
砰!張繼淺的槍口冒着硝煙。被瞄的人呆了幾秒,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傷口。張繼淺把槍收起來,過去拽了呆住的人一把,在他身後的位置撿起一隻松鼠。
“你他媽吓死我了,打個招呼不行麽!說開槍就開槍!”
“我不開槍,你可能就死了。”
張繼淺拿根樹枝扒拉着這隻體型足足有舊時代同類三四倍那麽大的松鼠。
“見過這玩意麽?”
李歆同搖搖頭。
張繼淺拿樹枝扒拉開這隻大松鼠的嘴,兩根和牙簽差不多長的尖牙呲在那,還保持着要咬人的樣子。李歆同拿手指捏了捏那兩根利齒,又嫌惡心松開了。
“松鼠不是群居的吧?”
李歆同又搖搖頭。張繼淺歎了口氣,沒辦法,大部分舊時代的人對這些自然裏的知識都一無所知,張繼淺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東西是不是群居的。
“走吧,太危險了。”
兩個人邊走,邊說着下來後的見聞。李歆同的位置比他還靠西一些,不過他說那邊的路有些不好走,他就越走越偏,最後和張繼淺遇到了。除了一條火腿腸那麽大的毛蟲,李歆同沒遇到什麽可怕的東西,如果不算這隻松鼠的話。
張繼淺把昨天晚上聽到槍響和今天早上去那裏探查的事情說了,聽的這個小個子男生挺害怕。李歆同的武器是一把警用手弩,射擊課糟糕的分數讓這個男生沒有選擇槍械。
有了同夥,孤獨的感覺少了一些。兩個人輪流在前面開路,繼續朝南面走去。與此同時,大部分學員也都遇到了自己的麻煩。在某個半山腰的停機坪上,齊彪邊嗑瓜子,邊盯着屏幕上代表學員的光點。
“老齊,是不是過了點兒。”
“過?哪一屆軍武新兵考核,不比這次嚴格。”
“這次情況不一樣麽不是,各個方面都在招人,學員本身就少,這才一晚上就兩個人退出。”
“哦,那你那意思是,遇到幾隻蚊子就拿班用輕機槍亂突突,最後還把信号彈打出來的玩意,也應該往軍武裏塞?”
“也不是那個意思,但可以先吸收進來,慢慢培養嘛。”
“扯淡,你見過軍武把慫蛋培養成戰鬥英雄了?跟他們今後要面對的任務比,現在的都是小兒科,這一關都過不去,出去說是我這帶出來的,丢不起那人。”
“可是…”
“别和我争了,看看這個吧。”
齊彪把一份戰報扔給老楊,也就是和他說話的中尉教官。
“怎麽會這樣?”
齊彪嗑着瓜子,沒搭理這個一臉震驚的同伴。
這是一份戰損報告,新廣州基地的軍武新兵實戰訓練,在一處林地裏遭遇變異蛙群,已經完成考核,準備乘直升機退會基地的十二名新兵學員,連同兩名帶隊教官被啃成了白骨。十二名學員裏,有四名學員死在遠離人群的地方,身上還有裝滿子彈的彈夾。而教官與剩下的八名學員子彈都已經打光,一名絕望的學員最後引爆了身上的手雷。
如果這四個膽小鬼不走,這一隊新兵連同教導員,應該可以撐到五分鍾後的救援,然而沒有如果。
雖然是新兵學員,然而上過戰場、受過傷的老楊知道,這種等同于背叛的行爲有多麽可恨。看着手裏的報告,最後也沒和齊彪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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