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上,第二枚雲爆彈發射,下方的大坑内已是一片火海。火焰将坑裏的蟲子全部吞噬,臨死前甚至連嘶吼都沒有發出。曲文龍的意識牢牢的鎖着大坑,他知道那隻特殊的蟲子,就在大坑中心的土壤下面。
除了曲文龍的角度外,指揮部還可以看到附近的直升機和已經索降在附近的幾名狙擊手的視角。李宏鵬、政委趙剛、指揮部的幾名高參、警方的幾名反恐專家、中科院生物學教授、部隊高官楊成武以及通訊器裏的狐狸和聶鋒,都在緊緊的盯着畫面。
“小心!”
楊成武和聶鋒同時叫了出來,狐狸隻是動了動嘴角,仿佛笑了一下。其他人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小心?除了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大坑,畫面上根本什麽也沒有,除了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大坑,小心什麽?
其他幾個畫面沒有動,隻有曲文龍處傳來的畫面有了變化。胸前的微型攝像機已經壞掉,隻有混亂的雪花。曲文龍耳朵上的通訊儀還在工作,看到的畫面相當于他的主視角。
掃視了一圈,畫面上除了廢棄的建築物,同一高度的幾架直升機,飛機上端着槍向下瞄準的士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還在火坑裏。曲文龍又一擡頭,直升機的正上方十幾米的地方,終于看見了他一直在追尋着的獵物。
一直盯着畫面的參謀和專家們不明白,這東西什麽時候跑到大家頭上去的,而且自己都沒發現,通過畫面看直播的兩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曲文龍想過無數次對手的樣子,卻沒有想過它會有一個類似人類的身軀。整個身體被暗青色的铠甲包裹起來,活像一個穿了特殊铠甲的人類戰士。甚至連雙手,都有着分明的五個手指。唯一與人類不同的,是在雙臂上方,肩膀處還多伸出一對兒小臂,小臂的手腕直接連着鐮刀一樣的前肢。
曲文龍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眼前這隻蟲子身上散發着的念。不,他真的是蟲子麽?曲文龍不相信這是蟲子,蟲子不可能修煉念能力。何況這隻“蟲子”的體态,分明是一個人類。也許他有隐藏在蟲群在不被發覺的能力,甚至還能指揮蟲子,是特質系能力麽?還是别的能力?他是誰?
這是一個陷阱,隻要拖住自己,就可以指揮源源不斷的蟲子把自己耗死在這裏,一個殺局。可這殺局一定不是針對自己布置的。憑這個人的念能力,殺自己似乎不需要這麽費這麽大的周章。針對的是誰?獵人組織來這裏的事情并不算保密。一隻有特殊能力,代替母蟲指揮的蟲子,這是一個足夠大的餌了。釣的又是誰呢?
不管是誰,可惜,被我撞破了呢,想到這曲文龍竟然呲呀笑了笑。
蟲形怪人的臉部,如同帶了奇怪的面具一般,可是那正審視自己的目光,分明人類才有的眼神。
“各單位注意,目标在你們正上方,重複一遍,目标在你們正上方。”
接到指揮部的提醒後,周圍的戰士們才發現直升機上方多了一個人形生物。隻是沒等機關槍開火,蟲形怪人鐮刀一樣的前肢就已經擡起,對着虛空連劈五下,四道刀光分襲四架直升機,最後一道刀光奔着曲文龍而來。
果然是先斷了自己退路啊,既然要殺掉我,怎麽可能讓直升機留下來。四道刀光有先有後,劈碎螺旋槳的刀光先出,曲文龍隻能松開手臂。第五道刀光旋即劈來,身在空中的曲文龍已經沒有地方借力。
将念氣放出至雙臂,曲文龍硬接了這一刀。念氣的防禦和強化系能力帶來的身體加強,讓他并不感覺太疼痛。反而是落地時的雙腳,疼的他直咧嘴。之前處在雲爆彈上方,已經将它下半身的血肉燒灼的黏在了作戰服上,稍一動彈就是火辣辣的痛。
可是這個人就在爆炸點下面,隻是隔了一層薄薄的沙土,連吃了兩顆火箭彈,應該比老子還不好受吧。剛才的刀光,應該是念氣外放形成的,難道他不是一個操縱系能力者,而是放出系的?
“哪位兄弟,到現在還不露面麽?總得讓姓曲的知道,折在誰手裏了。”
曲文龍知道他當然不會露面,隻盼着對方和他說幾句話,耽誤一點時間。剛才硬接了一道刀光,竟然被劈的有種念氣不暢的感覺。哪怕是九死一生的殺局,曲文龍也要搏上一搏。
“狙擊手準備,一二三号位分瞄頭部,前胸,脊椎,等我口令射擊。”
槍械對高階念能力者的威脅相當有限,曲文龍并不認爲軍方的狙擊手有什麽用。
随着一聲令下,三支狙擊步槍同時響了起來,子彈從三個方向奔向蟲形怪人的要害。曲文龍并沒有動,他知道這種攻擊奈何不了眼前這個人,不過也許可以看出他是怎麽應對的。
狙擊步槍的初速極大,幾百米的距離轉眼即至,披了蟲甲的怪人連手都沒有擡一下,三枚子彈靜靜的停在距離他幾米遠的空中。
指揮部裏刹時安靜下來,如果不是畫面右上角的時間還在跳動,有人幾乎以爲時間靜止了。指揮部裏的高層們已經适應了念能力的出現,知道這些人擁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能力。然而在抵抗蟲子的過程中,軍隊仍然占有主導地位,能力者再強,終究也有限度。然而眼前這個人竟然靜止了狙擊步槍的子彈,如果這才是念能力真正的威力,那麽今後這個世界還會由軍隊統治麽?
“操縱系七階以上能力,念力屏障。”說話的是聶鋒。
“應該更高,他連手都沒有擡。”狐狸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
同樣的想法也在曲文龍的腦子裏打轉,所有放出系能力高手在他腦子裏過了一遍,卻沒什麽對得上号的,這個人,是誰?
怪人伸手從空中接過一枚子彈,在手裏細細的把玩着,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金屬的小顆粒。把玩了半天,轉頭看向曲文龍,從嗓子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這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