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雲解釋,“外公,舅舅,我沒有瘋,當今聖上昏庸無道,殘暴不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他又有什麽資格坐在那寶座之上?”
展老将軍一身正氣,知爲人臣子,需忠心耿耿,又怎麽會反了這天下呢?即便這天下至尊是個小人。
“丫頭,不是外公不同意,而是爲人臣子,怎能謀反?”
藍若雲不是展老将軍,她不知什麽爲臣之道,隻知有仇必報,爲百姓謀福利,“外公,當今聖上不仁,而非您不忠,再者而言,您願意看着您千方百計想要守護的江山,毀在那樣一個卑鄙小人的手中嗎?外公,你想想如今的百姓,他們過着什麽樣的日子?”
展老将軍一怔,他征戰沙場數十年,爲的不就是百姓能安居樂業嗎?
可如今百姓的日子并不富裕,相反比之前更加的貧困,原因是常年征戰,稅收繁重,皇帝又是貪圖享樂之人,官員爲了讨好皇帝,自然是将主意打到百姓的身上,久而遠之,百姓的生活如何能真正的富裕起來?
“外公,若聖上是一代賢主,我又何必反他呢?”
這樣簡單的道理,展老将軍不會不懂。
“你讓外公想一想。”展老将軍道,此事事關重要,不可輕視,亦不得當兒戲,畢竟這是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藍若雲知曉會是這樣的結果,展家一門忠肝烈膽,隻知爲人臣子忠于皇上,報效國家,乃是爲人臣子的根本。
“外公,若雲不會逼你。”藍若雲道,外公年邁,她又怎會讓展家世代的清名,背上叛軍之名?
“丫頭,你讓外公好好想一想。”展老将軍疼愛的看着藍若雲,她所言之事,他又何嘗不懂?可要起兵推翻當今聖上,談何容易?
兵馬,糧草,甚至是何爲君主?這都不得不考慮好!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一旦起兵,江山生靈塗炭,百姓又将過着颠沛流離,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這些問題,若雲一個小丫頭如何能明白?
顯然展老将軍将藍若雲當成一個睚眦必報的小丫頭了。
藍若雲适時轉移話題,“外公,您的那些部下如今在虞城,若雲安排人将展家一路護送到虞城,一旦進入虞城,即便是聖上也沒有辦法。”
“他們……他們都活着?”展老将軍激動的說。
同時也轉移了展老将軍對起兵一事的關注。
一側的展冰寒,無奈的一笑,眼中是對藍若雲的欣賞,他不是父親,自然沒有那麽的顧慮。
藍若雲點點頭,“正是,将軍們安然無恙。”
看了一眼展冰寒,藍若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心中清楚展冰寒定是對當今聖上不滿已久。
展冰寒親昵的在藍若雲的肩膀之上拍了拍,心中笑道,這丫頭,連展家都不放過。
藍若雲吐吐舌頭,展博宇若是願意起兵,定會事半功倍。
許久之後,
“好!好!好!”展老将軍連道三聲‘好’,若說他一生最爲虧欠的人除了獨女展冰煙外,便是那幫誓死追随着他的将領,這一次,更是因爲他,而被皇帝猜忌,暗下毒手,這份恩情,他如何能還清?
“外公,此番……”
‘哐哐哐’幾聲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藍若雲的話,急促而又低沉的聲音傳來,“閣主,官兵來了。”
“知道了,下去吧!”藍若雲淡定的道。
展老将軍略顯的有些慌張,他并非害怕,而是擔心牽連了藍若雲,他已經欠這個丫頭太多,若因他而讓藍若雲出事,他死後該如何去見展冰煙,如何去見他的夫人?
藍若雲安撫道:“外公莫慌!”然後看向展冰寒,指着書架,道:“舅舅,在書架的第三格的下方有個暗鈕,你且将暗鈕按下。”
展冰寒迅速走到書架前,找到藍若雲所說的暗鈕,按下,一排書架瞬間移位,一面潔白的牆壁出現。
展冰寒上前敲了敲露出來的牆壁,并未發現有什麽不妥。
藍若雲淺笑,對着敲打牆壁的展冰寒道:“左邊書架的第五格第三本書,舅舅将此書抽出來。”
展冰寒朝左邁了一步,而後踮起腳尖,将第五格第三本書抽出來,隻聽見‘咯嘣’一聲,白牆之上出現一個小抽屜,展冰寒上前一看,小抽屜中也有一個暗鈕,他朝着藍若雲望了一眼,藍若雲嫣然一笑,點點頭,他試探的将暗鈕按下,右側的書架移位,露出一個約莫能通過一人的暗門出現在眼前。
“若雲,這……”展冰寒詫異的望着藍若雲,雖說此機關并不複雜,卻是極好的機關,有誰能想到本該一成而就的事情,繁瑣的分爲三步。
“正如舅舅所想!”藍若雲道。
“高!實在是高!”展冰寒面露喜色的說,同時朝着藍若雲豎着大拇指,若非藍若雲指點,他定會在第一個暗鈕之後放棄,因爲他敲打了一下那面牆,是實心而非空心,可誰又能想到,真正的暗門,就在旁邊。
“舅舅,謬贊了”
藍若雲對身後一直默不作聲,似隐形人的飛雲,喊道:“飛雲,讓家眷們進來,立刻進暗室,這裏是雲煙樓,官兵們不敢放肆。”
“是,閣主!”
家眷們一一進入暗室。
“丫頭,小心!”最後才進入的展老将軍,擔心的囑咐道。
“外公放心!”
她一個殘疾人,官兵還能将她怎麽樣?
展博宇進去之後,飛雲将第一個暗鈕按下,書架瞬間恢複原位,絲毫看不出房間内有什麽變化。
此時,門外傳來掌櫃的聲音,“各位官爺,我們雲煙樓怎麽可能會私藏案犯?”
“掌櫃的,本将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才搜查雲煙樓,還望掌櫃的見諒。”官兵語氣中略微有些讨好之意。
“官爺話意如此,老朽若是再阻攔,那便是老朽的不是了,官爺想怎麽搜,便怎麽搜。”
“掌櫃的,何事如此喧嘩,驚擾了我們主子,你擔待的起嗎?”飛雲在藍若雲的允許下,走出了房間,生氣的訓斥道。
“姑娘,是官爺搜查人犯。”掌櫃的一臉難色。
飛雲厲聲的說:“搜查人犯不去别處搜,偏偏來這裏,掌櫃的,難道你不知我們主子一向偏靜,不喜吵鬧嗎?”
掌櫃的點頭哈腰,“姑娘,求你在公子面前替老朽美言幾句,老朽無意驚擾公子。”
一旁的官爺不解的問:“掌櫃的,房内是何人?”
爲何掌櫃的看起來,很害怕房中之人?
他可從未見過掌櫃的如此卑微,即便是朝中大臣前來,都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