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對宿封道:“義父,帶尊主離開。”
既已嫌棄,又何須留在這裏讨人嫌棄!
宿封早心生不滿,在聽到鬼醫的話後,更是怒火中燒,上前便要抱走藍若雲。
“她是本王的王妃,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可帶走她,哪怕是你們!”軒轅漠擋在床邊,堅定的說。
兩者争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百谷道人站出來,呵斥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吵架,有那功夫,還不趕緊想想有什麽辦法救雲丫頭。”
他拉開軒轅漠,“雲丫頭此時這幅模樣,你還有心思争鬥,軒轅漠,你究竟置雲丫頭于何地?”
不管軒轅漠有什麽理由,都不能與宿封發生沖突,也不能當着藍若雲的面與宿封争鋒相對。
軒轅漠心痛的說:“師父,若若是我的命,我怎麽可能會讓他們将若若帶走,那是要我的命!”
帶走藍若雲,等于硬生生的挖走他的心。
百谷道人眉宇一皺,恨鐵不成剛的訓斥道:“既是你命,你應全力以赴救治,而非與宿封他們發生沖突,漠兒,你可明白?”
平日裏看着挺聰明的一人,遇事怎麽有些拎不清呢?真是蠢徒弟。
“還有你!”百谷道人放開軒轅漠,轉而對宿封說:“漠兒糊塗,你也糊塗嗎?雲丫頭這般樣子,你還想怎麽折騰?你說!”
宿封這沖動的毛病該改一改了。
“老夫這不是着急嗎?”宿封賠笑道。
别看他平日裏咋咋呼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一旦遇到百谷老道生氣時,他便蔫了,從心底發怵,那老道的招數,可謂是千奇百怪,讓人防不勝防。
百谷道人自是明白宿封的脾性,也便沒有多言。
然就在此時,軒轅漠卻是突兀的跪在宿封與百谷面前。
宿封一臉不悅,對軒轅漠的下跪不爲所動。
百谷則是搖頭,他的徒弟除了拜師那日,向他下跪過一次外,他再也沒有見過讓他下跪的人,如今,不過幾個時辰,他便因床上的藍若雲下跪了兩次,這孩子心中終不再無情。
“漠兒?”百谷問道,以宿封的脾性,想要他問出口,簡直比登天還難,更何況他還在生氣中。
“師父,你告訴我,我該怎能做?”軒轅漠難過的說,不管選擇哪一種方法,受罪的永遠都是若若,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若若受罪?
百谷道人歎了一口氣,扶起軒轅漠,對宿封說:“宿封,姻緣天注定,我們無力改變。”
宿封何嘗不知,可看到他那可憐的徒弟,他怎能不怨?
從小到大,除了初遇時,藍若雲受過傷外,她又何曾遭過此罪?
可自從遇見軒轅漠,她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委屈,他可曾在意過,現在出事了,軒轅漠記起了曾經爲他付出一切的藍若雲,他怎能不恨?
“老夫……”宿封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百谷拍拍宿封的肩膀,“雲丫頭定不願看到你如此爲她傷心。”
百谷認識宿封幾十年,見過宿封瘋癫,高興,憤怒,卻獨獨沒有傷心,他是真的把藍若雲當自己的親人啊!
那女子,讓兩個無情無心的人重新有了血肉,不知是福還是禍?
估計隻有上天才知曉吧!但願不是禍!
“漠兒,既然絕兒不敢保證,那我們重新想辦法,你要清楚,沒有誰想讓雲丫頭受罪!”百谷道人勸了一個又勸一個。
軒轅漠看着無知無覺的藍若雲,恨不得殺了自己。
宿封想了許久,沉悶的說:“絕兒,找你師父回來!”
鬼醫大吃一驚,“義父,師父他老人家什麽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怎麽可能會回來?而且師父雲遊四方,居無定所,想要找到他,談何容易?”
他的師父雲邪,江湖人稱‘邪醫’,性情古怪,一生中隻醫三種人。
其一:所醫之病讓他感興趣;
其二:所醫之人必須以相同的代價交換,比如醫手留手,醫腳留腳,醫命留命,一生從無例外;
其三:所醫之人必須合他眼緣。
在這三點中,最爲第三點重要,天下之大,合他眼緣的人是少之又少,迄今爲止不過十人。
宿封白了鬼醫一眼,“老夫不管你用什麽招數,都要将他找回來。”
若是連風琛絕都沒有辦法,那天下唯有一人可能,他若也無力,那隻能聽天由命了。
鬼醫無言以對,他的師父行蹤不定,他去哪裏尋師父?
“風琛絕,尋不到你自己看着辦,總之,不能讓雲丫頭出事!”宿封有些耍賴。
爲了藍若雲,耍賴又如何!
軒轅漠聽了,還有一絲希望,心下一喜,“宿前輩,能否告知鬼醫的師父是何人?本王是否能幫上忙?”
宿封看都懶得看軒轅漠,又怎會與他言語。
百谷道人無奈一笑,宿封的性子,這麽多年,還是沒有改變,“二十年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邪醫雲邪。”
“邪醫?”軒轅漠詫異的說道。
江湖傳言這位邪醫性情古怪,他不買任何人的面子,不論是武林盟主,還是朝堂重臣,甚至是皇帝,隻要他不願,無人能強迫了他。
若是強逼于他,他更是一身傲骨,誓不低頭,能氣得人吐血。
最令人可氣的是,他不僅醫術獨步天下,武功更是江湖中的一絕,想要抓住他,難于上青天。
隻是沒想到鬼醫竟能入他眼,收之爲徒。
“是的。”百谷點頭。
“我親自帶着若若去尋邪醫。”軒轅漠堅定的說。
沒想到,宿封第一個反對,“老夫不同意,若是一年的時間找不到邪醫,怎麽辦?若是途中發生什麽事情怎麽辦?若是雲丫頭出事了怎麽辦?”
途中會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未知數,他又怎麽能放心的讓軒轅漠帶着藍若雲?
“前輩!”軒轅漠叫道,“晚輩明白您的擔憂,但晚輩也有晚輩的考量,您放心,晚輩不會讓若若再受到傷害!”
邪醫的性情,江湖人都知道,唯有親自前往,才能打動他那顆怪異的心,故此他要親自出馬,但又不放心藍若雲一人身在京都,面對危險。
“傷害?跟着你,才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