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狹小而普通的房間内,站着三男一女,他們臉上無一例外的露出憂心忡忡。
走近細看,竟是無心,鬼醫,莫風,玉清。
當然了此莫風非彼莫風,但兩者之間又有一定的關聯。
“主子出事了。”玉清眉宇緊皺,語氣有些急促。
幾日都不曾接到主子傳來的消息,而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過去,不管任務多麽艱巨,主子有多麽的忙,她都會在第一時間内通知她們。
可這一次,已是好幾日沒有收到主子的消息。
而這隻能說明,主子出了意外,失了消息。
“許是尊主有事耽擱了。”鬼醫盡量讓自己往好裏想,安慰他們,同時也是安慰自己。
“不會的,主子曾與我和玉竹約定,若是十日後,還沒有她的消息,隻能說明她出事了,而據上次主子傳來消息已是半個月前。”玉清也希望自己多慮了,可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主子依然沒有任何消息,不得不讓她往最壞的情況想。
更何況,弑王再一次被賜婚,賜婚消息恐已傳遍大江南北,一心爲弑王的主子卻失去了消息,這讓她懷疑主子的突然失蹤與軒轅漠有關,追其原因爲的是賜婚。
“無心,尊主沒有告訴你,她去了何處?”鬼醫問道。
無心是魔尊的暗衛,以魔尊的安危爲最高任務,哪怕是丢了性命,也要護魔尊周全。
無心搖搖頭,當初主子擔心魔域的安危,命他另尋一處隐蔽性好,能安置下魔域衆徒的地方,可還未等他回去複命,便得到玉清的求救消息,那一刻,他才知道主子出事了。
鬼醫聽了無心的話,急躁的在房間内走來走去,然後看向無心,大聲的喝道:“身爲尊主的暗衛,你不知自己的使命嗎?就算魔域被攻陷,你也應該寸步不離尊主身邊。”
尊主是魔域的神,即使用整個魔域交換,都是值得。
有她,才有魔域。
鬼醫的呵斥,讓無心低下了腦袋,他說的不錯,哪怕用魔域來換,也要護尊主周全,“是我的失誤。”
待尋到尊主,他自會向尊主請罪。
“胡鬧,都胡鬧。”鬼醫雙腳一跺,氣急敗壞,主子胡鬧,屬下也跟着胡鬧,真不知再過幾年,他這個鬼醫會不會變成爲他們操碎了心的老媽子?
少頃,鬼醫又問:“莫風,除了我們幾人與老尊主外,誰還知尊主的真實身份?”
若是真的出事,他們必須确保尊主的身份沒有洩露,這樣才能換來尊主的一線生機。
莫風思索片刻,道:“雲閣的人可能知道尊主與藍家有關。”
莫風的身份類似于管家,掌管着魔域的瑣碎事情。
而雲閣,正是當初藍若雲回京,被委派打掃煙閣的人。
“立刻控制雲閣的人。”四人相視,而後異口同聲的說道。
爲了尊主的安全着想,雲閣的人必須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必要時候,斬草除根。
“我立刻去辦。”莫風說罷,匆匆離去。
畢竟這些事情,他早應考慮到。
至于藍若雲的真實身份,爲何隻有他們知道?
其一是藍若雲輕易不會信任一個人;
其二是藍若雲對他們的救命再造之恩。
唯有對藍若雲忠心耿耿,才得以回報藍若雲對他們的恩情,也正因知曉這一點,藍若雲才會信任他們。
蓦然,鬼醫似想到了什麽,他看向玉清,着急的問:“若照往常,尊主幾日給你消息?”
玉清想了想,答道:“三日。”
鬼醫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說主子很有可能在半個月前或者是在該給你消息的那一日出了事。”
玉清點點頭。
三日,十二日,半個月,三日,十二日,半個月……
鬼醫的心中不停的默念着這三個日子,心中的不安,急速增加,腦海中一閃而過某種念頭,卻又沒有抓住,心中愈加着急。
猛然間,他大叫一聲:“十二日!”
他的尖叫,吓了無心與玉清一跳,兩人疑惑不解的看着激動的鬼醫。
而鬼醫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疑惑,他的心裏想的是,對,就是十二日,他一直忽視了那一日所發生的事情。
“不好!”鬼醫再一次大叫,臉色慌張。
然後飛快的跑出房間。
玉清和無心雖不知鬼醫爲何如此,但也随着他離開,因爲他們有種預感,尊主的失蹤,與鬼醫有一定的聯系。
鬼醫要去的地方是他的鬼骨嶺。
因其山行在山腳看似骷髅頭,山頂看似一個‘鬼’字,山中常年瘴氣氤氲,咫尺之間不相見,唯有正午時分,霧散日來,才得見山中光景。
一刻鍾後,瘴氣便會再次聚集,若是進山,必會迷失于山中,或被瘴氣所侵蝕,故此,被稱爲‘鬼骨嶺’。
在鬼骨嶺最險峻的山崖上,赫然矗立着幾座茅草屋。
其中一間茅草屋之中,隻有幾盞火光微弱的燈盞,鬼醫,無心與玉清走了進去,屋外陰風随之襲來,可讓人詫異的是強烈的陰風竟然連微弱的火光都無法熄滅。
“一,二,三……”鬼醫數着有火光的燈。
其實不用數,也一目了然,有火光的燈盞有十盞,左右各五盞。
“鬼醫,如何?”玉清不解的問道,主子的失蹤難道與這些燈盞有關系?
可這些燈盞是‘勾魂奪魄丹’所被控制的人的燈盞,每一盞,代表着每一位被控制的人。
火光愈是明亮,被控制的人愈加無情,若是吃下‘勾魂奪魄丹’的時日超過一年,即使有解藥,也是徒勞無功。
鬼醫沒有回答玉清的話,他一眼不眨的盯着其中的一盞,臉色愈加的難看,甚至是陰沉。
“說啊,主子究竟怎麽了?”玉清緊拽着鬼醫的衣袖,嘶吼道,她從認識鬼醫以來,從未見過鬼醫的臉色如此難看過。
無心拉着激動中的玉清,安撫道:“玉清,你冷靜點,尊主不會出事。”
大風大浪,尊主都闖過來了,這一次,她一定會安然無恙。
玉清在無心的安撫下,激動的心漸漸平複下來,無心說的對,主子一定不會出事,她一定是因什麽事情耽擱了,一定是。
“尊主被‘勾魂奪魄丹’控制了。”鬼醫低沉的說道,他嘴唇緊抿,雙手攥成拳,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十二天前的那盞燈竟是尊主。
“什麽?”玉清與無心不可置信的望着鬼醫。
這怎麽可能?尊主怎麽會被控制?她是魔域的魔尊雲缈,怎麽被魔域的毒藥所控制?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鬼醫陰沉着臉,指着其中一盞火光比較微弱的燈盞,冷厲的說:“你們應該很清楚,‘勾魂奪魄丹’一旦真正發揮作用,這裏的燈盞便會自動點亮。”
他停頓片刻後,又道:“那盞是十二天前突然點亮,至今未曾接到任何有人被控制的消息,因此我推斷,那盞是尊主的燈盞,因他們并不知一旦有人被控制,這裏便會點亮燈盞,故也沒有禀報,企圖将此事瞞過去。”
隻有這一個原因,才能說明尊主爲何突然失去消息?
可因此又多了一個問題,外人是如何得知‘勾魂奪魄丹’的口令?
“會不會有誤?”無心僥幸的問道。
他不希望鬼醫的猜測成真,可他心中又十分的清楚,鬼醫的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
玉清搖搖頭,堅定的說:“不會,主子視我與玉竹爲姐妹,她不會平白無故的讓我們爲她擔心,尤其是玉竹,所以我同意鬼醫的猜測。”
“那隻有一個可能。”無心冷靜的說道,但從他陰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什麽?”
“魔域中有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