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文林等人慌忙的走到此人身邊,畢恭畢敬的行禮,“柯總管。”
柯總管,柯公公,皇帝身邊的紅人,在皇帝還是皇子時,便是皇上的貼身奴才。
“雜家在此恭喜相爺。”柯總管左手撫着佛塵,淡淡的說道。
皇上身邊的紅人,自不會像其他的太監一般,俯首做小。
“柯總管能來,是相府的榮幸。”藍文林一臉感激涕零,在朝堂之上,每一位臣子都清楚柯總管的地位,那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想便知,當今的皇上有多麽重視這位總管。
“雜家是奉旨前來給相爺送賀禮。”柯總管依舊淡淡的說。
“微臣謝陛下挂念。”藍文林跪在地上謝恩,至于賀禮是什麽,在這個時候不重要了。
柯總管甩了甩拂塵,“相爺請起。”
然後用他那公鴨嗓喊了一聲,“來人,賀禮呈上。”
隻見一個身材瘦小,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小太監,手托盤子,微微彎腰,走到柯總管身邊。
衆位大臣一臉疑惑的望着小太監手中的被紅綢緞遮擋的中心突出的托盤,心中紛紛猜測,陛下在想什麽,會給藍相送何賀禮,竟勞煩柯總管親自來?
柯總管從小太監手中接過托盤,雙手遞給藍文林,“今日是安甯公主和親的好日子,按照往年慣例,宮中都應舉行盛宴,歡送安甯公主,怎奈今年戰事吃緊,勞财費力,故此取消,陛下送此賀禮,當做給安甯公主小小的補償,希望安甯公主莫忘天行國。”
大體意思便是托盤中的不明物件是給安甯公主的賀禮,莫要忘了送給安甯公主。
“臣在此替安甯公主謝謝陛下。”藍文林感激涕零的說道。
藍文林,被無心喂下勾魂奪魄丹之後,便爲他們所用,平日裏,與往常一樣,并無任何異樣,一旦魔尊有令,他便會言聽計從,而這也正是讓人恐懼的原因,因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賀禮既已送到,雜家回宮了,陛下還等着雜家的信呢。”柯總管淡淡的說。
“柯總管慢走。”藍文林畢恭畢敬。
柯總管蓮花移步的走向轎子。
朝臣中一位翩翩公子,見到藍文林那狗腿的模樣,一雙桃花眼,充滿鄙夷,藍文林對太監的搖尾乞憐讓他覺得厭惡,甚至覺得今天來此,是個天大的錯誤,他想要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免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然就在此時,一個穿着暗紅衣裳的肥胖婦女從丞相府中走了出來,她約莫四十有幾,滿臉肥肉,左臉頰上有一顆黑痣,尖聲的喊道:“相爺,吉時快到了,公主該出發了。”
“王媒婆。”藍文林走到王媒婆身邊,将手中的托盤遞給王媒婆,“這個給公主帶去,告訴公主是皇上的賀禮,讓公主好生珍惜。”
原來此婦女是京城中有名的王媒婆。
本應他親自将賀禮給藍若雲送去,但他實在不想見到藍若雲,故此讓王媒婆送去。
“是。”王媒婆接過托盤。
“好了,趕緊去伺候公主上花轎。”藍文林說。
約莫一炷香,藍若雲一襲白衣,身後跟着兩個小丫頭,款款的走出丞相府,緊随其後的是着急的王媒婆,嘴裏叫着,哪有新娘子穿着白衣,這于理不合。
可前面不論是主子還是丫鬟,都将她的話當耳邊風,王媒婆無奈,她隻能求助藍文林,“藍相爺,公主這身裝扮,于理不合!”
若是讓皇帝知道了,還不得治她一個失職之罪,若早知公主這麽難伺候,當初她不該貪圖那點銀子,接下這份差事,這簡直是催命刀。
藍文林在看到藍若雲一襲白衣,瞬間黑了臉,她這是去奔喪還是出嫁?
他走到藍若雲身邊,低怒:“藍若雲,你這是何意?”
藍若雲淡淡瞥了一眼,未加理會藍文林,而是将目光轉向朝臣們。
朝臣眼中竟是不解,唯有一人不同,是驚喜,疑惑,還有不知名的東西,他繞過朝臣,走到藍若雲身邊,小心翼翼的叫道:“小妹?”
藍若雲淡淡的說了一句,“大人,你認錯人了。”
藍若雲知曉他是誰,展家的大公子,展冰煙的同胞兄長展冰寒,也就是小藍若雲的嫡親舅舅。
展冰寒踉跄後退一步,嘴裏自語,“小妹死了,小妹死了..”
然後猛地一把揪住藍文林的衣襟,惡狠狠的問:“藍文林,她是誰?爲何與亡妹長得一模一樣?”
從藍若雲說話後,展冰寒便知此女子不是自家小妹,小妹若是活着,年紀不應如此年輕,而且此女子的聲音與小妹的不同,小妹的聲音如泉水,涓涓細流,而女子的聲音則是清冷冷漠,她看似平易近人,實則冷若冰霜,讓人無法靠近,她不會是亡妹,那麽她是誰?爲何會與展冰煙如此相像?
“她是我的女兒,藍倩兒。”藍文林仰着頭,堅定的說,他絕不會讓展家知道藍若雲的身份,否則他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夠填平展家的怒火。
‘哼!’展冰寒冷哼一聲,“你的女兒藍倩兒?藍文林,你當本将軍是傻子不成?藍倩兒那刁蠻小姐能配上這傾國傾城容貌?”
展冰寒認爲藍倩兒配不上與展冰煙相似的容貌。
藍文林鎮定的說:“她就是老夫的女兒藍倩兒,陛下親封的安甯公主,展冰寒,今日可是安甯公主的大喜之日,你确定要與老夫糾纏,從而延誤了啓程?”
藍文林一口咬定藍若雲是藍倩兒。
展冰寒壓着心中怒火,“藍文林,本将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是誰?”他的牙齒格格作響。
“夠了。”藍若雲大吼一聲。
展冰寒一愣神,藍文林便掙脫了束縛,他叫道:“展冰寒,本相要上告陛下。”
然後他雙手抱拳,對在場的朝臣說:“各位大人,可要給本相作證,展将軍他不分青紅皂白,如此對本相,更過分的是擾亂安甯公主的婚事。”
朝中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們多數人中見過藍倩兒,也見過展冰煙,若說此女子是展冰煙的女兒,他們定會相信,可若說是藍倩兒,那顯然不是,可藍相爺得罪不得,展冰寒也得罪不得,這讓他們陷入絕境。
展冰寒狠厲的說:“好,本将軍正有此意,本将軍倒想到陛下那裏評評理,爲何衆人周知的藍倩兒會是本将軍亡妹的模樣?”
“展炎,回府請父親進宮。”
藍文林聽到展冰寒此話,心中瞬時慌了起來,他以爲展冰寒擾亂了婚事,定是不敢面聖,故此會将此事放在一邊,而他趁着這個時候,将藍若雲送出京城,可事情卻并未向他所想那樣發展。
“怎麽,藍相爺不敢和本将軍到陛下那裏對峙?”此事展冰寒恢複以往的平靜,他雙手環胸,雲淡風輕的望着忐忑不安的藍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