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東西都是現成的,在他那邊有個三天足夠完成一套的程序。
不過此時不行,窯開一次需要耗費很多錢财,光是燒掉的柴火就不少,如果隻燒一個東西,自己選土、淘土、粉碎、攪拌、拉坯子、幹燥、上釉、封窯、燒窯,一整套走下來,十來天也就行了。
主要時間浪費在自然幹燥上,沒有儀器快速給坯子幹燥,趕上天氣不好,那就有得等了。
這是隻做一個,如果做五百三十五套,自然幹燥的時間可以忽略了,粉碎和拉坯子、上釉反而耗費時間,多呀。
如果這個崧窯瓷行想要快點做出來,需要動用大量人手,因爲不是拉出來五百三十五套的坯子就一定能燒出同樣數量的瓷器。
莫說是此地,換成另一邊都沒有百分之百成功率,這裏若趕上一窯火候沒控制好,一窯全廢,絲毫不稀奇。
成功率是一部分,還有運輸環節,誰敢保證在運輸過程中不會把東西颠簸壞?尤其是冬天溫度低。
看着對方的态度,徐寶能猜測,崧窯瓷行說不定回拉出拉五千套的坯子,說送來是給娃娃們的,一人一套,小孩子說摔就給摔了,别人都全套的,摔掉一個的孩子會高興嗎?
所以必然得額外多燒,好用來補數的。
那麽需要思考的東西就多了,對方下如此大的力氣,圖個啥?做慈善啊?專門盯着上崗村的孩子做慈善?
面對眼下的情況,徐寶不出聲,盯着對方過來的人看,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不要。
真想給娃娃們一人一套瓷器,村裏可以夏天自己燒,反正有坐鎮的師傅在。
“徐郎。知道孩童喜玩耍,故每個孩子多出一套補詞。”對方見徐寶不說話,隻好自己出聲。
徐寶心說果然。問:“哪地方的?我咋沒聽說過什麽崧窯瓷行?崧窯是什麽窯?”
徐寶滿腦子五大瓷窯,根本沒聽說過崧窯,他也判斷不出是不是這邊本地的,也就是鈞窯的。雖說現在還沒有叫這個名字,但一直就有人燒瓷。
本地的可能性非常大,這裏是河~南省地界,有鈞窯和汝窯。
而龍泉窯和哥呢?在兩浙地區,太遠,基本上不可能燒出來一大堆瓷器。然後先運到京城。再從京城往上崗村來,那純粹是缺心眼,因爲走水路更穩,從洧水溝直接就到村了。
若是耀州區域呢,還真有可能,耀州向北,走上幾百裏是保安軍地界。
對方不知道徐寶猜地方呢,突然反應過來忘了件重要的事情,說道:“鄙姓劉。單名一個肱字。”
“哦哦,劉肱,你好你好。”想着事情的徐寶差點去和人家握手。
劉肱不以爲意,繼續說道:“瓷燒自定州。”
“定窯?”徐寶眼睛瞬間睜大,咋跑河~北省去了?對,那裏有窯,離最近的那邊的窯是磁州窯,定窯在哪?
徐寶想了想,吓一跳,定窯在大宋和契丹的邊境呢。從哪裏到契丹,有多遠呢?比從上崗村到京城還近。
那邊的路也好走,因爲有河,直接從契丹流過去,那裏真的和平了嗎?大家都有閑心燒了瓷器送到上崗村了?
“正是。”劉肱肯定地說道,随即神色一變,又道:“東家原是生在定州,澶淵之盟前定州一戰,東家家人眼見活不得,後是軍士拼死護着給帶到城裏,士卒多有死傷,再憑堅而守,東家一家才活過來。
随後多方打聽當初護着東家一家人撤退的軍兵,已不可得,前段時日,有人到開封賣瓷器,發現西市那裏有人賣毛邊紙。
好奇之下,一番打聽,知道是那時的老兵,來人快馬送信,東家親自寫信核問,才知正是當初護着東家逃跑的老兵,之後……”
劉肱一頓說,徐寶和周圍的人聽懂了,崧窯瓷行的東家想要報恩找不到人,徐寶幫着收容了幾個老兵。
于是崧窯瓷行稍微打聽一下,知道徐寶喜歡孩子,就制作出很多瓷器,一同運到京城,等到了京城再一打聽,劉肱問出來上崗村孩子有多少個,以這個名義專門送過來。
也就是說,京城那裏還有崧窯瓷行的瓷器,很多。
一時間,衆人很是感慨,稱贊崧窯瓷行的東家知恩圖報,也惋惜澶淵之盟,但後者隻是在心中想想,不敢說出來,人家契丹現在可是和自己的大宋當兄弟呢,每年都給人家不少錢和東西,由此可知兄弟情深。
“早晚有一天要打回去,還什麽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屁,自己怕死怕得要命,還叫别人安居,居好辦,蓋個房子便可,安呢?”
徐寶出聲諷刺,諷刺趙祯他爹趙恒,敗家玩意兒。
粱齊等人一聽徐寶說出來的話,刷的一下轉過頭去,當沒聽見,他們知道徐寶不怕,人家有仙女當老婆呢,那天的戰鬥可是很清楚的,徐寶用那武器隔着好幾百步把人給打死了。
還有那個當初以爲是土地廟的土地姥兒,後來知道是仙女,聽跑那邊去的手下說,一片光點飛過去,八個西夏的人被打碎了。
那些個家夥用起來,估計自己一千騎兵也甭想沖過去。
粱齊他們不管徐寶,劉肱的汗出來了,他擡袖子擦擦,問:“徐郎,東西……”
“一起回村,收下了,正好娃娃們缺成套的家什使喚,原來用的隻有一個碗、一個碟子、一個小盤子,唉!都是窮的緣故。”
徐寶要了,正好把馮媛之前帶來的東西送回去。
劉肱的汗又下來了,他真沒發現上崗村哪裏窮,孩子人手一個碟子、碗盤,窮?那是瓷,大多數人是用木頭、竹子和陶來當器皿。
再次擦汗,劉肱回隊伍,叫人等一會兒跟在孩子們後面進村。
小家夥們知道有自己的禮物,唱起歌來更歡快。
小半個時辰後,大家回到村中,娃娃被帶着去休息,徐寶親自招待劉肱等人。
一盤盤的菜端上桌,燙上燒酒,徐寶舉起酒盅,在别人以爲他要說勸酒的話時,他問:“你們平日裏和契丹互市的時候,能否欺負契丹?”
******
今天還有兩更,更晚的原因在書評區說了,另外一個改正的地方,松窯瓷行改成了崧窯瓷行。(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