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話音落,劉乾四人木木地看着徐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幾息之後,劉乾茫然地看看身邊三人,三人回以愕然之色。
四人總覺得哪個地方出了岔子,不對。
“劉兄,還上樓進餐嗎?我願以一貫的價錢賣你們一份火鍋湯料,若想吃肉,還須加錢,我給出的可是良心價呀。”
徐寶看四個人在那眉來眼去,把他們反應過來,連忙加一句。
“哼!徐寶,你……我們走。”劉乾沒心思再與徐寶說什麽,他準備回去動手,讓弟弟搗亂,然後家裏再找找相熟的人。
他轉身向外走。
“徐寶你完了,你等着吧。”劉乾身邊的一人說,說完跟着走。
第二個人:“沒有下次,你好好想想吧,你錯在哪了。”
第三個人:“呵呵,你徐寶還想要面子?看看能不能護住裏子。”
一人留下句話,飛快地走掉,不是着急,是怕挨打,有人已經從桌子那裏繞過來了。
見四個人走了,徐寶站在當地,眨眨眼睛,突然臉色一變,着急地喊:“掌櫃的,掌櫃的,你管他們要錢呀,菜都上了,訂金包括上菜嗎?”
掌櫃的被喊醒,他覺得自己恍若在夢中,鬧不清楚怎麽回事兒。
他琢磨着,按昨天徐寶說的話,徐寶應是低頭人錯,人來了,怎又變了?莫非與西市擺攤的人有關?真是怕丢了臉?
正分析呢,聽到徐寶的話,掌櫃的想了想,歎口氣:“唉~~~徐郎,何苦呢?你還不如不來,出了今天的一遭,再無轉圜之機。”
“那你還管他們要錢不啊?酒燙上了吧?熱菜炒沒,沒炒快讓後面停。”徐寶還執著于訂金和上菜的事情呢。
心中則想,轉圜?老婆說幹掉他們,我跟誰妥協?劉乾啊,不是我不想溫和一些,實在是你們能量太小,俺老婆看不起你們,對不住了啊。
“徐郎,快想想辦法爲好。”掌櫃的依舊勸。
“啊,好的,辦法有,還要勞煩掌櫃的。”徐寶向掌櫃的點點頭。
“但凡我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脫。”掌櫃的爲了火鍋那個辣的水兒,不得不跟着想轍。
“簡單,掌櫃的一會兒讓夥計出去采買東西,不缺也買,買的時候跟賣東西的人透露今日方才之事。”徐寶說具體的操作。
掌櫃的搖搖頭:“又有何用?說你委屈?誰管這個,除非别人跟我一樣,也打算……”
說到此處,掌櫃的突然閉嘴,說漏了,意思是說,除非别人做火鍋,有求于你。
徐寶擺擺手:“不是說那個,是說劉乾要到河陰縣當倉儲管事一事,他不是承認了麽,清查賬冊、審核庫存,好官啊,當幫他宣揚宣揚,這麽好的官,我竟然不跟着,我愧對河陰百姓呀。”
“啊?”掌櫃的張着嘴,傻眼。而後哆嗦起來,臉色都變了。
他終于明白徐寶是啥意思了,轉來轉去,殺招在這呢,完了,劉乾完了,查個屁賬啊。
河陰縣那裏牽扯了多少關系和利益?不用管真假,有人聽到動靜,他劉乾莫提過去,能不能通過秋考都是兩說呢。
徐寶見掌櫃的再次發呆,憨厚地說道:“我呢,也讓吃飯的人幫着說說,有人的家眷一會兒要去逛街,不管買不買東西吧,可以跟别人說說吃火鍋的事兒啊,說說吃火鍋遇到的事兒啊,說說劉乾是到哪當官啊,要查誰呀,等等,掌櫃的你看如何?”
掌櫃的木然點頭,一下一下的。
“那掌櫃的,你還沒管他們要錢呢,告訴後面别做熱菜了。”徐寶又一次說起最重要的事情。
“對,訂金不退給他了,那涼盤徐郎你吃,酒我也給你拿下來。”掌櫃的順着徐寶的話說了一句,轉身逃也似的去廚房,感覺上害怕徐寶一般。
徐寶搖搖頭,嘟囔:“我這人,心善着呢,不提醒一聲,菜炒出來賣誰?你們說是不?”
徐寶問張勇三人,三個人不解地看着徐寶,又機械性地點點頭,他們沒懂,根本不知道劉乾要查河陰縣倉儲賬目的事情有多嚴重。
“一會兒你們跟吃飯的人按照我剛才說的去講,讓他們的家人幫忙,要多說幾次劉乾要去審核倉儲的話,别的你們就不用管了。”
徐寶暫時不準備詳細地分析給三人聽,他還有事要忙,去藥店,看看現在都賣什麽中藥,價錢如何,年份怎樣。
萬一嘟嘟真成功帶回去了呢,到時再來問自己,自己得拿出數據呀,這種事情還需要别人刻意提醒麽?就像嘟嘟給自己帶辣椒素一樣,根本不用告訴。
還有就是找香料,不能總用花椒大料,還有别的茴香跟豆蔻了什麽的,有就買,沒有再想辦法,做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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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出來時,徐寶已經出去尋藥店,張勇三個人跟吃飯的人說事情,坑劉乾的事情。
然後第二批人到達,這一撥吃好了也吃飽了,有的乘着車回去走别的街,有的直接結伴在惠民河邊溜達。
他們也賣力氣,隻要是走到一個店裏,或者一個攤子面前,就随意地聊天,聊着聊着便聊到劉乾身上。
不曉得是怎麽傳的,從劉乾要查賬,傳成了劉家要查賬。
而當事人劉乾還不知道有多危險,他根本沒去考慮查賬那一說。
他領着三個人喝悶酒,席見多有叫罵之聲傳出,徐寶的名字也一次次從四個人口中說出來,把人家店裏其他吃飯的人給煩的呀,恨不能把他們趕出去。
但有時又會聽一聽,聽聽徐寶的故事。
于是在下午燕歸樓又換了一撥吃火鍋的人時,四個人說的話也被别人給傳播出去,主要是涉及到了徐寶,上崗村等等。
徐寶在傍晚燕歸樓又一批吃火鍋的人到來時,帶着一大包東西回來,裏面有人參、蛇皮、熊膽、貝母、狼毒、豬砂、狗寶等東西回來。
他就認識幾樣,其中能當調料的倒是眼熟。
他帶着一百兩銀子去的,回來的時候不到五錢銀子。
“太貴了,感覺上比我那邊還貴,冬蟲夏草一根三錢銀子,不能按照貴重金屬比來算,得按照現在的購買力呀,就不應該在京城買東北、西北、東南、西南等地方的中草藥。”
徐寶嘟囔着,他決定就買這一回,等嘟嘟來的,行不行還兩說呢。
“寶郎你怎麽了?有藥味,寶郎你病了?”徐寶一回來,張勇接過徐寶拎的袋子,聞到藥味後,打開袋子一看,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滋補的,冬天冷,要補,給你吃個鹿鞭吧。”徐寶打趣着張勇,他根本沒買什麽虎骨鹿鞭的。
真有需要的話,他就自己拿槍去打,從藥店買多貴呀,反正子~彈能帶過來,自動步~槍還突突不死一隻老虎?
張勇臉紅了,扭捏地說道:“我,我不用的。”
徐寶呵呵一笑,突然反應過來,張勇、張廣、張小這年歲就應該先相姑娘了,自己不想,他們想啊。
于是拉三人到角落:“跟我學兩年,然後給你們娶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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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個京城都在傳,傳上崗村請西市的擺攤的人吃火鍋,吃很辣的火鍋,因爲西市那裏賺錢了,賺大錢了。
徐寶從幹娘那裏來到西市時,鄭囿、王管事都在,還有周吏員,以及四個衙役圍着的一個身穿青色官服的人。
徐寶觀察,發現鄭囿滿臉郁悶之色,周吏員是無奈,負責治安的張衛幸災樂禍,官員嚴肅,四個衙役四下觀瞧,還有個徐寶認識的在跟自己擠眉弄眼。
就王管事看着正常,他站在那裏似乎跟誰都沒關系。
“大家好啊。”徐寶打招呼,扭頭看張柽,張柽跟着一起來的,同樣納悶。
周吏員咳嗽一聲,介紹:“徐寶,這位乃是王承務郎,開封府差遣,權京城開封外城西市攤位諸雜事。”
他介紹那個官員,徐寶聽着,好迷糊,一個一個想,文散官承務郎,在開封府實職,然後管着……管着自己這裏,那鄭囿呢?
啊~~怪不得鄭囿那麽郁悶呢,還沒秋考呢,位置已經被奪,看樣子得換個地方了,然後周吏員是權也被分了,準确地說是多了個上司,可是張衛高興個甚?他能得到錢啊?
徐寶一聽對方的官,瞬間想通,西市攤位發展得太好了,都有錢請六七千人吃火鍋,交的稅沒少,并有閑錢鋪路,修水溝。
還一整天随時提供開水,雇了八個差役,每人一天一百五十文給着,早上、中午、晚上、半夜還全提供好飯菜。
結果這地方歸一個掃街的人管。
估計有心人把其他的分紅的情況也打聽出來了。
一個下金蛋的雞呀,管着掃街的是什麽官?顯然不合适。
所以就有人想要收~歸~國~有。
不行啊,你們收走了,你們會玩嗎?好好的一個攤子會被你們給折騰零碎的。
得想辦法,想什麽辦法呢?咦,王管事咋不急?我都失去權力了,你不表示表示,不怕我欺負你家孩子?
徐寶琢磨着,心中略安,估計沒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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