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和張廣往裏走,店中此時沒有打油人,顯得很冷清,濃郁的香油味鑽入鼻子中,香油就是芝麻油。
徐寶從來沒用香油當主油做過菜,都是當成調味品,但大宋的人就習慣用香油來做菜,炒菜用香油,煎肉也用香油。
然後菜做出來就很香很香,比豆油香多了。
問題是很膩,徐寶吃不慣,好在此時的大宋還有菜子油和豆油,當然,更多的人是吃葷油。
想吃香油,普通人家是不行的,徐寶那邊的香油也很貴,那種植業多發達了。
大多數人家還是煮着食物吃,最後放一點葷油在上面,算是不錯的飯菜。
别看京城有百兩銀子一頓飯的,尋常人家是望塵莫及,比那邊的十萬元一桌子的菜還讓人難以接受。
“打香油嗎?最近價漲了,原來還是六十文一提,現在是七十七文,芝麻全往京城送,買來就貴。”顯得年老的中年人介紹行情。
“不貴,七十七文一提,你有多少?我全要了。”徐寶開口。
他不确定程儒佳是否是自己需要的人,但他不想錯過機會,而能叫程儒佳父母同意跟随一起走的方法,自然是表現得财大氣粗。
怎麽體現出來?自然是一開口就全包了,價都不還。
到時候程儒佳可以做事情,就安排他好好做,如果不行,讓他做别的,這屬于另一種形式的千金市馬骨。
“啊?”顯得年老的中年人聲音很大,吃驚地張開最,又連忙閉上,使勁咽口水,同時眼睛盯住徐寶,有興奮、有懷疑、有期待。還有一點點憤怒。
徐寶讀懂了對方的眼神,對方是想要賣,怕被騙。又覺得自己調~戲人,他咳嗽一聲。
張廣挺着胸上前一步:“我家公子要把油全買了,可惜就是少了些,不夠裝滿一艘船的。”
張廣底氣足。别說是徐寶要買,哪怕是他自己想買,連着鋪子都能買下來,他在村裏有股份的,裏正和村裏人都答應了,給他和張勇、張小一分的利。
一分的一利就是百分之一。賣豆制品的。不算賣香皂的和其他的。
但賣豆制品的百分之一利潤也不少啊,村裏豆制品,每天的收入超過二百貫,他們三個一天能拿兩貫,一個郾城的油鋪子能值幾個錢?
對方果然被震住了,猶豫了下說道:“店中存油少,若想多買,可自去買芝麻、黃豆、菜籽兒,出一斤油。我取兩文。”
徐寶回頭,看向店鋪的外面,又走出去看幌子,從外向裏瞧,心中很感慨,對方太樸實了,讓自己去買東西,回來加工,隻賺個辛苦錢,加工費。
換成他那裏。對方會問他究竟需要多少,然後他說出數字,對方一準兒答應,并讓他交保證金,也就是定金。
接着會告訴他需要從庫裏調,安撫住他,派人去買材料榨油。
說起來對方并沒有錯,隻是一對比,顯得程儒佳家裏的買賣做得實在,同時也是不夠靈活。
這樣的人徐寶放心,重新回來,說道:“我是要去桐柏縣上任,縣令,想在那邊多多榨油,我有榨油的好法子,卻缺人手,不如……”
“你們一家跟我家公子去吧,我家公子保證讓你們賺大錢。”張廣急了,不等徐寶說話就要求人家跟着。
徐寶其實要說的是:不如考慮下,是否換個地方依舊開鋪子,到時榨出的油全由縣裏幫着賣。
結果張廣心急嘴快,說得更直接。
徐寶心說,完了,還得多費口舌。
“行,我們搬。”讓徐寶沒想到的是,對方點頭答應了。
“啊?”張廣也愣了。
“搬,你們沒騙我,我就搬,這個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指不定一年要壞多少船,船壞了還不怕,反正有個油鋪子撐着,就怕人沒啦。”
對方說出了理由。
徐寶清楚了,程儒佳的父親是怕哪一天兒子掉水裏上不來,這就好辦了。
“程東家,桐柏縣多山少田,正和耕種大豆榨油,你這鋪子我買了,到那邊另起爐竈。”徐寶開始騙人。
因爲他沒說完,桐柏縣是多山少田,可是還多水呢,他想讓程儒佳大那邊幫忙養魚。
雖說工業賺錢重要,但是本地的農林牧副漁也一樣重要。
“不行,不能走,我就要做成了。”正這個時候,一個二十來歲的人從後面沖出來,大聲喊道。
“住口。”他爹瞪向他。
“爹,你看啊,他才多大,他說當縣令你也信,他咋不說他當知府呢?”程儒佳指着徐寶對父親說道。
“我家寶郎是官家不讓考進士,說年歲太小,不及弱冠,考上煩惱徒增,不然你以爲當不了知府?你知道在京城我家寶郎說句話有多少人聽嗎?”張廣生氣了,攥拳頭比畫着說道。
“張廣哥休急,程兄,借一步說話。”徐寶示意張廣先别說,上前兩步,拉着一點不願意的程儒佳到門口,然後嘀咕起來。
“真的?”程儒佳這個聲音比較大。
“怎麽可能?”程儒佳又喊一嗓子。
“天啊,快收起來,别磕碰到。”程儒佳動靜更大。
“行,搬家,這破地方我早呆煩了,河邊一點不好,剛才那大木頭好懸把我給吓死。”程儒佳這次的聲音正常。
而後兩個人回店裏,程儒佳對着父親說道:“爹,搬家吧,我可不想哪天掉在這河裏上不來。”
程儒佳跟他父親商量搬家的事情,徐寶則與張廣說話:“張廣哥,你得回趟村,帶人過來把這個鋪子修修,往後走水運還用得着,多了落腳之處,然後你走另一條水路去縣裏。”
張廣聽了,猶豫下,答應:“好……吧,可是寶郎你要慢些走啊。”
“你換個說法,你這話讓我感覺滲得慌,什麽叫我慢些走,你咋不說我走好呢?我叫幾個軍士跟着你。”
徐寶開了句玩笑,轉過身看向程儒佳父子二人。
“真是六十貫?”程儒佳父親問徐寶。
徐寶目光瞬間放到程儒佳身上,他答應的是一百貫買鋪子,什麽六十貫?
程儒佳使勁眨眼睛。
“對,六十貫,千文一貫。”徐寶把價格給擡起來,官貫是七百七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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