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煞我也…”袁術長歎一聲,忍不住痛哭起來,紀靈乃是袁術麾下最得倚重的一員猛将,不但紀靈死了,紀靈帶去的三萬兵将也全軍覆滅,袁術頓感絕望,加之城外甘甯攻勢如火如荼,半點不留情,南陽城風雨飄搖,随時都有倒懸傾覆的危險。袁術哆嗦着雙手從身上取出一直寸步不離身的那塊玉玺,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他真的很不甘心。
自己的皇帝美夢還沒有成真,難道就要窮途末路了嗎?
“主公,你可還記得那賈诩賈文和?”忽然韓胤好像想起了什麽,雙眼一亮,趕忙上前說道。
“賈诩,哼,提他作甚,要是南陽城真的保不住了,我第一個就把他給宰了。”袁術咬牙切齒的罵道。
“主公,那賈诩來的時候,可曾說過,他是來和談的,也許,真的有可能兩家言和也說不定。”
“言和?”袁術瞪大雙眼,呆呆的望着韓胤,“韓先生,莫不是在跟我說笑,有這麽言和的嗎?”
“主公此言詫異,雙方和談,形勢分很多種,有的派使臣商談,有的出兵威懾,賈诩此人,素來手段狠辣,不妨主公派人請他來詢問一番,就當死馬當活馬醫也好,萬一真有了轉機,也不一定。”
袁術點了點頭,忙派人去請賈诩。
功夫不大,派去的人又匆匆跑了回來,“主公,小的請不來賈诩。他壓根就不搭理我。”
袁術氣的又要發怒,韓胤忙給攔住了,“主公,賈诩被囚禁在牢房多日。心中難免會有不滿,隻派一個無名小卒,或許有些失禮,不如派别人再去請一下。”
就這樣,袁術一連派出了好幾波人。這些人,一波比一波官階高,一波比一波有份量,可依舊沒有請來賈诩,就連韓胤許攸去了,也是白搭,到最後,可把袁術給惹毛了,“他究竟想怎麽樣?一個階下之囚居然如此嚣張跋扈,來啊。給我把他綁到大殿上來。”
“主公,不可,現在甘甯攻勢兇猛,真要怠慢了賈诩,隻怕,真的和談無望了。”
“可是我已經幾乎把帳下能派的人都派了一遍,他就是不肯來,我有什麽辦法。”袁術不滿的咆哮道。
見韓胤許攸都把目光投向自己,過不多時,幾乎堂下所有的人都齊齊的望向自己。袁術咧嘴笑了笑“你們不會是想讓本太守親自去請他吧。”
袁術覺得可笑,自己身爲四世三公的嫡親血脈,根正苗紅,又是中原諸侯的總盟主。憑什麽去大牢裏請一個階下囚,真是不可理喻。
可是見衆人都望向自己,一個個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麽,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再明顯不過。
“你們…你們…”氣的袁術渾身都哆嗦了起來,手指着堂下衆文武,一時氣的竟說不出話來。
“報。啓禀主公,并州鞠義領兵回來了,如今甘甯大軍攻勢更加猛烈,西門也快守不住了。”
“罷了,罷了,我親自去請……”形勢萬分緊急,袁術長歎一聲,隻好急匆匆的帶領衆文武趕奔了關押賈诩的地牢。
來到牢房,賈诩居然睡着了,連呼噜聲都遠遠的飄了出來,袁術急的直跺腳,又怕冒然吵醒了賈诩惹他不高興,隻好屏退衆人自己乖乖的在一旁等着。
對于高貴無比盡享榮華富貴的袁術來說,地牢,他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來,裏面又潮又暗,又臭又嗆,更可氣的是賈诩居然光着臭腳就這麽躺在自己面前,鼾聲如雷,臭氣熏天,袁術咬牙強忍着,動都不敢動一下,委屈的袁大盟主都快哭了。
心裏默默祈禱着“賈诩啊賈诩,你快快醒來吧,我求求你了,再不醒,我這南陽城可就要保不住了。”
過了好大一會,這個時間對袁術來說,簡直是太漫長了,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難熬的要命。
“哦?這不是袁盟主嗎?袁盟主怎麽大駕到我這裏,文和真是失禮,寒舍簡陋,還望袁盟主莫怪?”
賈诩醒來之後,大吃了一驚,說話顯得既滑稽,又有些好笑。
寒舍?簡陋?感情人家賈诩把牢房當成自己家了,難怪一個人這麽悠閑惬意。
在袁術看來,隻是覺得好笑,可是,賈诩的這種品性,袁術跟他相比,可是足足差了十萬八千裏,即使是肮髒難熬的地牢,賈诩都能坦然入睡,當成自己家一樣,這絕不是僅僅好笑那麽簡單。
賈诩起身要行禮,可因爲光着腳丫,賈诩忙彎腰去找尋自己的鞋子,一邊四處尋找,一邊啧啧的念叨着“我的鞋子呢?”
袁術見賈诩還這麽慢悠悠的,心裏着急,趕忙伸手将鞋子彎腰遞到賈诩的面前。
沒等袁術起身,賈诩就把一雙臭腳遞了過來,“袁盟主真是太客氣了,如此,賈诩就卻之不恭了,有勞袁盟主了。”
袁術差點沒氣的吐血,很不得當即拔出腰間的寶劍給賈诩胸口戳個窟窿,自己什麽時候要說給他穿鞋了,你賈诩配嗎?我可聲震華夏的袁大盟主啊?
可是,又能如何,明白着賈诩是要讓他難堪,幸好牢中沒有外人,而且,袁術也擔心城外甘甯領兵殺進來。
委屈,不甘,這些跟袁術的皇帝夢跟他高高在上的尊貴地位比起來,在這一刻,頓時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臭烘烘的的鞋子,臭烘烘的腳丫子,袁術一咬牙,徹底的忍了。(我忍!)
袁術低下高貴的腦袋,不甘心的給賈诩穿上了鞋子,這一刻,誰也沒有看到,賈诩嘴角帶笑,低頭俯視着蹲在身前的袁術,笑的甭提多開懷了。
好不容易将賈诩請到廳堂,袁術實在忍不住了,急匆匆的跑到一旁,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賈诩先生,不知道你家主公可有罷兵和談的想法?”韓胤一邊客氣的給賈诩奉上茶水,一邊忙詢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