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于扶羅幾人的跪地乞降,不到半個時辰,于扶羅的這支鐵騎便被張繡等人徹底掃清,粗略一算,飛熊軍除了之前的四百陣亡将士,再無任何一人傷亡。
“速速打掃戰場,記住,之前所有傷亡的戰馬身上的馬镫馬蹄鐵全都都要收回,不得大意,敵兵的匈奴戰馬,除了傷亡不能用的,剩下的全部帶回。”
“諾”
這一戰大獲全勝,衆兵卒無不歡喜鼓舞,當即領命紛紛忙碌起來,張繡則急忙翻身下馬健步走到那些女人身前。
“哪位是蔡家姑娘?”
“嗚嗚,将軍,我家小姐昏倒了,還望将軍費心找人醫治一番。”雖然這些随行丫鬟大都受辱,可心裏還是牽挂着蔡琰的病情,
“來啊,馬上從附近招幾輛馬車,把這些人速速送回安邑,順便給我把附近的郎中請來。”見蔡琰面色蒼白,氣息微弱,張繡半點不敢大意,急忙沖一旁的親随高聲吩咐道。
“軍師,于扶羅等人已被肅清,于扶羅、蘇力、呼廚泉三名匪首已經被擒。”戰鬥剛一結束,便有斥候第一時間飛馬禀報賈诩。
“好,馬上将于扶羅的人頭砍下,派人送往臨江渡口。”雖然很想将于扶羅押回安邑遊街示衆,讓附近百姓都瞧一瞧昔日縱橫河東,惡貫滿盈的于扶羅的下場,可董羿與甘甯都在臨江渡口拒敵,賈诩不得不改變了計劃。
“得令。”斥候答應一聲,忙飛奔而去,不多時,一匹快馬奔出清風峽谷,帶着于扶羅的首級直奔臨江渡口。
“六千鐵騎就這麽完了?”得知于扶羅的騎兵覆滅,方悅愣怔了良久,愣是久久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這支騎兵昔日縱橫河東,威震河内,連袁紹盟主都窺觑已久。費了好一番氣力才說服了于扶羅,這下倒好,頃刻間便被董羿一舉掃清。
賈诩陰毒,董羿狠辣。這兩人略施手段,便讓袁紹一番心血付之東流,接下來,方悅明白,失去了騎兵的白波軍。即便人數再多,短時間内也奈何不了董羿。
河東,注定将成爲董羿的天下!
……………………
臨江渡口
激戰正酣,濤濤的汾河江面,早已被鮮血染的猩紅,濃稠的血腥氣,随風飄蕩,久久不散,悲壯的厮殺,徹底進入了白熱化。四百出戰的錦帆軍,不到兩個時辰,已經折損近半,至于徐晃的一萬大軍,至少一半已經變成了水中的浮屍。
“項校尉,我們該怎麽辦?”
留在南岸的幾百降兵,呆呆的瞅着江心處的慘烈厮殺,一時都不知所措,坦白來說,沒人看管他們。可以自由離去,就算跑了,溜了,也沒有人理會。可不知爲何,這些人竟舍不得離去。
“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啰嗦個鳥,你們自己拿主意,問我作甚。”
懶懶的掃了衆人一眼。項飛冷哼一聲,索性閉上了眼睛,斜靠在一旁的石頭上學着甘甯的樣子酣睡了起來,隻不過,縱然姿勢再像,他也做不到甘甯那樣,至少,他此刻心情格外複雜,想睡,也睡不着。
本來之前還不想歸降,可是甘甯臨離開江面前,并沒有下令殺掉他們,換做旁人,絕不可能這樣做,而且,對錦帆軍的悍不畏死的豪情虎膽以及那強悍的水戰雄威,他打心裏深深折服,面對徐晃的一萬大軍,四百錦帆竟毫不膽怯,且絲毫沒有讓白波軍渡過江心,這一戰,縱然慘烈,可錦帆軍卻愣是死死拖住了白波軍的援軍。
“駕…”
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不多時,聲音越發的急促激蕩,扭頭睜眼,眼前登時閃出了一條飛速移動的黑線。
“是騎兵!”
“莫非是于扶羅的騎兵?”有人驚呼道。
“不是,顔色不對,而且,氣勢也不對。”
項飛搖頭反駁道,待離近了,入眼望去,黑壓壓數百身穿黑色玄甲的西涼騎兵閃現在了眼前,一個個神色肅穆,殺氣凜冽,區區數百人,陣列肅整,幾乎同時勒住了戰馬。
爲首一人,英挺不俗,一雙虎目,皂白分明,灼灼燃燒着炙熱的寒光,此人絲毫沒有理會項飛等人,而是一直凝望着位于江心處激戰不休的錦帆軍。
不時的有慘叫聲傳到耳邊,不時的有人翻身落入江中,許多白波軍的竹筏早已被徹底割開,木竹四散裂開,随波飄蕩的到處都是,一具具浮屍起起伏伏,不住的在眼前晃動着,整個江面,一片血紅,極爲刺眼。
“吹号。”
冷冷的擺了擺手,沉悶悠長的牛角号急促響起,震的項飛等人耳膜隐隐作痛,位于江心處的甘甯,一槍劃開徐晃的巨斧,豁然轉身,目光落在董羿身上,頓時面露喜色,精神一震。
“兄弟們,主公來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萬不可折了錦帆軍的威名,殺啊…”
甘甯怒吼一聲,飛身縱上高空,手中旗杆陡然刺出,伴随着前端旗幡的獵獵響動聲,鋒利的槍頭快如星火般紮向徐晃的心窩,徐晃臉色一凝,忙快步往後倒退幾步,甘甯飛身落地,砰的一聲,腳下木筏突然受力,頓時散列開來,随着一陣浪花濺出,甘甯頓時落入水中。
對面的徐晃也不輕松,吓的忙飛身跳出好遠,眼見這一個木筏即将散掉,徐晃無奈的歎口氣,急忙沖向臨近的一個木筏,可惜,沒等站穩,腳下突然咔嚓一聲,火紅色的旗幡陡然從腳下飛快的紮來,徐晃大驚,忙快速側身,下一刻随着一聲暴喝,甘甯從水中飛一般的射了出來,伴着飛濺的浪花,在徐晃驚愣的目光注視下,甘甯淩厲的一腳側踢狠狠的踹向徐晃的肋下,徐晃騰騰騰,連續倒退幾步,險些栽進水中。
“嘶…”對于不通水性的徐晃來說,能僵持這麽久,已經很不錯了,可惜,因爲甘甯的肆意發威,先前連續幾艘木筏,全都被他暴力破壞掉,就連木筏上的白波軍,也有數百人遭到他的奪命虐殺。
徐晃一邊與甘甯激戰,一邊時刻關注腳下,而甘甯,自始至終,對腳下毫不在意,即便落水,他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再次從水中竄出,簡直是水中的蛟龍,無論船上還是船下,他都遊刃有餘,異常利落。
“興霸,放他們過江吧。”董羿猛然扯開嗓子沖這邊高喊。
甘甯明白,主公是想讓自己放他們過江,然後利用騎兵對付他們,可甘甯有自己的打算,錦帆軍即便傷亡慘重,也比陸地騎兵優勢更加明顯,何況,這是屬于自己的戰鬥,錦帆軍絕不能讓主公失望。
“主公,江面上的事,還是交給興霸吧,主公之命…興霸怕是難從了,兄弟們,主公就在身後,該怎麽做,不用我廢話,一句話,不殺光這群白波賊兵,誰都不準退後半步。”
甘甯慷慨高呼,手中錦帆大旗高高舉過頭頂,映着無盡的江面,錦帆大旗,獵獵飄擺,三個燙金的大字,因爲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格外妖異醒目。
“錦帆軍”
“殺光他們,絕不後退。
“死戰不退,死戰不退!”
剩餘的二百名錦帆兒郎回望了江邊一眼,暗暗咬牙,然後齊聲狂吼。
江水翻滾,聲音激蕩,雖然隻有二百錦帆軍,依舊殺氣逼空,豪情浩蕩,徐晃身旁的白波軍見此一幕,心中更加惶恐,不少人後背冷汗直冒,禁不住心底一陣絕望。
順風乘船,要想退後,根本不可能,可是要想前進,僅僅二百名錦帆軍,便無疑是擋在他們面前不可逾越的一座高山!
“全體下馬!”
董羿見狀,心中頓時明白甘甯的打算。一聲令下,五百鐵騎全都翻身下馬,動作整齊劃一,幹淨利落。
“擡戰鼓來,我要親自爲錦帆将士擂鼓助威!”
董羿此刻能做的,也就隻有給将士們擊鼓壯威了,不多時,一面牛皮大鼓便擡到了董羿的身前,挺身站立在江邊,接過鼓槌,兩眼直視着江心處的錦帆大旗,甘甯心中倍感激蕩,自己麾下能有這樣一支悍勇無畏的水上雄獅,應該值得慶幸,也值得自豪!
“咚咚咚…”
挽起袖子,雙臂輪圓臂膀,董羿用力的掄起鼓槌,一下又一下,不斷的猛擊在戰鼓之上,激蕩人心的鼓聲頓時響徹江邊,下一刻,很快飄到了江心處,匆匆回頭望了一眼江邊,甘甯虎目赤紅,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猛一咬牙,冷冷的轉過身來,眼中寒光一閃,手臂青筋暴漲,猶如龍蛇狂舞,腳下猛一用力,徐晃虎軀頓時一陣左搖右晃。
甘甯雙眼一眯,腰間銀鈴叮铛一陣脆響傳來,徐晃一愣神的功夫,甘甯身形暴起,陡然一聲怒喝,手中旗杆狠狠的砸向徐晃,徐晃忙舉起開山斧抵擋,哪知,這一擊,甘甯全力施展,勢拔山河,旗杆裹着勁風,呼嘯而至,頃刻間随着一聲震顫人心的巨響,徐晃手臂狂顫,臉色頓時變得凝重無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