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看天色也就五點左右。我立刻就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跳下床,光着腳沖進了洗手間。
脖子上沒有絲毫被掐過的痕迹,我摸了摸自己的臉,觸覺也一同往昔,我沒死,不僅沒死而且一點兒傷都沒有。
之前是我在做夢?我的幻覺?
如果真是那樣我會很開心,但是我知道,之前的一切确實是發生過的,那個男人,那個滿臉黑色烙印的家夥,差一點兒就把我掐死了!
喜怒無常,暴虐,**,蠻橫,這是他給我的全部印象,因爲他之前從張伯母手裏救過我,而讓我對他減輕的那些畏懼,此時成倍的重新充斥我的身體。
我站在鏡子前面,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爲什麽會惹上那個家夥,他又爲什麽這麽對我?
我有些渾渾噩噩的,從洗手間回到卧室,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被子也不想蓋,就那麽望着天花闆流眼淚。
我不知道這一次他爲什麽放過了我,他發怒的理由讓我覺得根本不可理喻,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又會發瘋,萬一下一回他真的把我弄死了呢?
我扔不掉那個小人兒,也就無法擺脫那個男人,他也不允許我逃跑,我該怎麽辦?
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時候,依然是沒精打采的,辦公室裏有人在低聲議論什麽,我根本沒心思聽。我正對着電腦發呆,頭發突然被揪住,将我從椅子上扯了起來。
“狐狸精!你說,你把我老公弄哪兒去了!”一個中年微胖的女人氣勢洶洶的沖着我吼。
我頭皮疼的眼淚都泛出來了,這女的是誰啊,她老公又是誰啊!
“馬太太,你先冷靜點兒,你先把人松開。”ae小吳沖過來就把那女人往一邊拉。
馬太太,馬主管的老婆?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這個騷狐狸昨天把我老公叫出去之後,我老公一夜都沒回來,電話也不接,誰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馬太太原本不想撒手,但是滿辦公室的人都在看她,她隻能放開了我的頭發,卻依然指着我的鼻子大罵着。
我委屈到極點,我什麽時候把馬主管叫出來了,昨天明明是他給我打的電話好不好,況且他沒回家,關我什麽事啊!
辦公室裏充滿了竊竊私語的聲音,大家看着我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恐怕以爲我和馬主管早就勾搭上。
“鬧什麽呢,都沒事幹了是不是!”總經理終于出來了,大家趕緊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隻是還在偷偷往我們這邊瞄。
總經理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馬主管的老婆,然後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讓我們倆跟他去辦公室說。
馬主管的老婆一進總經理的辦公室,就開始向經理哭訴,說我勾引馬主管,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昨天馬主管接了個電話就出了門,有人親眼看到我在路口上了他的車。
“那個死鬼在外面有人,我早就知道了,我爲了這個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他現在連家都不回了,姐夫,您可要給我做主啊!”馬主管的老婆哭天搶地。
總經理坐在書桌後的老闆椅上,點了一支香煙,他吐了口煙霧,然後撩起眼皮瞄我。
“老闆,我和馬主管什麽都沒有,真的!”我有些着急。我把收到馬主管的郵件,讓我做海報的事情給總經理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包括昨天馬主管帶我去鬼屋的情況,我再三強調了我根本不是自願去的。
“鬼屋?”總經理皺了下眉頭,“我怎麽沒聽說過這麽一回事。”
我急忙說我有那個鬼屋的照片,是馬主管發給我的,就在我的郵箱裏。總經理把他的筆記本電腦撥轉了過來,讓我把郵箱打開。
工作郵箱也沒什麽東西需要隐瞞的,我立刻登錄了郵箱,卻發現那封郵件不見了,翻遍郵箱都找不到。我還找了發件箱,我給馬主管發海報的那個郵件也不見了,怎麽會這樣呢,難道又是我家的那個男人做的,他這不是坑我嗎!
“我,我可能不小心把郵件給删了。”我哭喪着臉,“我真的沒說假話,那個海報我家電腦裏還有呢,馬主管原本要讓我改,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後不舒服,還沒來得及改,psd都存着呢。”
“你說你昨天是自己從鬼屋回的家?”總經理問我。
我忙不疊的點頭。
“馬強車上不是有gps定位嗎,你沒打電話問過他的車在哪兒沒?”總經理又問馬主管的老婆。
“能沒問嗎,人家說車自打昨天下午開到郊區,就一直沒動過。”馬主管的老婆抹着眼淚,還狠狠瞪了我一眼,“肯定是和騷狐狸跑到那地方幹見不得人的事去了!”
我簡直太冤枉了,就算我再饑不擇食,也不至于跑去勾引馬主管吧,他的歲數給我當爹都夠了,何況還是那副尊容,如果爲了錢,要勾引我也勾引老闆,幹嘛勾引他啊,我又不傻。
“走。”總經理忽然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林悅,你帶路,我們去那個鬼屋看看,找不到人我們就報警。”
我感覺老闆說報警的時候,故意看着我的眼睛,我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他用這種小手段吓唬我。
我特别幹脆的答應了,和總經理以及馬主管的老婆一起出了經理辦公室。
所有人都在假裝做事,其實全都在偷偷看我們三個人,尤其是見我跟着總經理往公司外面走,眼神更加鄙夷。
我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挺胸擡頭,否則别人肯定認爲我是心虛,我昂首闊步的走出了公司,隻是臉還繃得緊緊的,這事兒過去之後,就算證明我和馬主管之間沒什麽,流言蜚語也少不了。
總經理開着車,我對路況不是十分熟悉,隻能大概描述位置,好在總經理是本地人,兜了點兒路之後,還是順利找到了鬼屋附近的路。
“就是這條路,順着走到底,進一扇大鐵門,就是鬼屋了。”我有點兒激動,總算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總經理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不過他什麽都沒說,一路開到了底。大鐵門是敞着的,我們一眼就看到了馬主管的車,總經理剛把車子停下,馬主管的老婆就拉開車門沖了出去,小跑到了馬主管的車旁邊。
“啊!”馬主管的老婆忽然就尖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了幾秒,猛地嚎啕大哭起來。
“強子,你怎麽能撇下我和兒子一個人走了啊,你讓我怎麽活啊!”馬主管的老婆哭的撕心裂肺。
我直接怔住了,不會吧,馬主管死了?
我趕緊往馬主管的車跟前跑了過去,透過車窗,一眼就看到馬主管癱在駕駛座上,他的眼睛還大睜着,面部異常猙獰扭曲,好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活生生給吓死了。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馬主管的屍體,捂住了嘴巴才沒叫出聲來。
“林悅,給你最後個機會,你不說我就報警了。”總經理隻瞥了一眼馬主管的屍體,就将目光轉向了我。
“老闆,我真的沒騙你,我昨天走的時候馬主管根本不在車裏。”我快哭出來了。
“哦?”總經理指着那棟破舊的老樓,“這隻不過是座廢棄的樓房而已,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是個鬼屋,就算還沒開始營業,怎麽連個看大門的都沒有?”
我猛地一怔,對啊,昨天被吓得六神無主,總經理一說我才想起來,昨天除了在鬼屋裏看到的那個吊着的女人之外,我還真的再沒見過任何一個人了,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