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之中那股冰涼的力量再次湧入,右手中的劍和左手上拿着的盾,也同時從我兩條手臂輸出力量到我的身體裏,三股來自不同裝備卻完全相同的力量在我體内碰撞,彙成一條,仿佛怒濤一般迅速席卷了我的身體。
我耳中嗡鳴。眼前盡是刺目的光,大腦一片空白。
當我的意識恢複過來,我發現自己居然站在鳳凰羽上,鳳凰羽上的火焰明亮橘紅,看起來像靈力激發的,事實卻完全不是如此,陌生而強大的力量充斥着我身體的每個角落,我的靈力和魔氣,居然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破王冠,你到底把我怎麽了!”我張口大罵起來,靈力和魔氣是我的依靠,沒有了它們,不管在天界還是妖魔界,我都讨不得好!
王冠之中忽然傳來一股冰冷的刺激感。仿佛一根鋼針紮入了我的大腦,我疼的淚花直泛。這破王冠,我帶它找到了劍盾。它就翻臉不認人了。疼痛隻是維持了不到兩秒的時間就消散了,倒是有股淡淡的威壓停留在我的腦海裏,王冠讓我感覺像是活了過來,它有自己的意識,像個嚴厲倨傲的王者,不允許任何人對它不恭。
我嘗試着去控制鳳凰羽,可是鳳凰羽根本就不受我控制,我也不敢跳下去,這麽高,我摔斷腿事小,寶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是大事了,我隻能生悶氣,王冠又想把我帶去哪兒啊?.
飛了大約兩個小時。遠方出現了一道山拗口,後方的雪峰巍然聳立,我瞪大了眼睛。王冠居然帶着我又回來了!
剛剛飛進山谷,便有一群飛行妖魔從四面八方朝我圍過來,我的身體居然不受控制的擡起了手臂,手中的劍輕巧揮出,沒有風聲,沒有劍芒,隻是那麽輕飄飄的一下,空中的飛行妖魔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下餃子一般撲啦啦全都掉在了地上,砸的血肉模糊。
更多的飛行妖魔圍了上來,而且已經有不少對我放出了攻擊,我左臂一擡,小小的盾面上符文像是藤蔓一般開始生長,形成了一道透明的球形防禦空間,無論是什麽樣的攻擊,打在符文上都像是在水中投進了一顆石子,隻是蕩起些漣漪,根本破不開防禦。
然而妖魔們多如飛蝗,即便死傷衆多,依然瘋狂的進行着攻擊,天空幾乎要被飛行妖魔遮住,黑壓壓的猶如烏雲一般,我依然站在鳳凰羽上,握着劍的手依然穩如泰山。
一劍又一劍,妖魔們前赴後繼,換來的卻隻是血流成河,殘肢遍地,我心驚肉跳的站在鳳凰羽上,王冠之中的感覺依然是冰冷無波,似乎腳下的屍山血海在它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妖魔們的攻擊開始變弱,他們大約想不通爲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卻将他們殺得如此狼狽。
終于,大長老出現了,他瘦小的身軀甚至還不到一些大型妖魔的膝蓋,可是他的出現,卻仿佛給妖魔們打入了一陣強心劑,他們的攻擊再次瘋狂起來,各種妖術的光芒閃的我簡直要睜不開眼睛。
“公主殿下,不,邪皇大人,您的仆人們已經等待您許久了。”大長老走到我腳下,居然就這麽匍匐了下去,他仿佛最虔誠的信徒,根本不管地面上全是血污碎肉,額頭貼上了地面。
妖魔們都愣住了,攻擊瞬間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邪皇?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起來,發出的卻是個男人的聲音,“我才不是什麽邪皇,你們爲了得到我的力量,将我控制了幾千年,現在到了償還的時候了,你們要死,你們都要死!”
“邪皇大人,您忘了嗎,您當初是怎麽從三十三天界殺入妖魔界,怎麽橫掃妖魔,如何投身至高神冠,攻到了佛祖大殿外面,您都忘了嗎!”大長老聲嘶力竭,“邪皇大人,您的仆人們在妖魔界等待您的歸來,已經等了快五千年,我們等待您一統妖魔界,掃平那些滿嘴虛僞的神族,打通利仞天,踏上至高王座,已經等的太久了!”
我沉下了臉,緊緊盯着大長老,他的衣服被血浸透,額頭上還站着一塊妖魔的碎肉,他臉上的表情堪比狂信徒,我不知道王冠之中的那個意識是怎麽想的,我反正覺得大長老有些魔症了。
王冠之中的那個意識,被大長老稱作邪皇的,好像已經存在好幾千年了,而且和大長老并不是一路的,但是大長老卻稱他自己爲仆人。一頂王冠,怎麽能稱之爲邪皇,難不成大長老口中那個牛逼哄哄的人物,将自己的魂魄融入了王冠嗎?
據我所知,神族和妖魔都是有壽命的,他們并不是永遠不死,但是他們的壽命卻十分悠久,而且随着修爲的增長,他們的壽命還會增加,如果邪皇像大長老說的那麽厲害,那他根本不需要借助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永生,而且困在一頂王冠裏,不能動不能說話,他難道就不難受嗎?
“仆人,你所謂的等待,就是把我關在一個小盒子裏,每隔五百年,便用祭祀的方式偷取我的力量,來幫助你們的部族壯大嗎?”我冷笑一聲。
“邪皇大人,我們隻是無法與您溝通,隻能如此,我們想要幫助您一統六欲天,您需要奴仆,需要虔誠的供奉者和追随者,是我們妄自揣度您的心思,才會用祭祀的方式借用您的無上神力。”大長老的語氣無比虔誠,他的頭顱深深低下去,卑微至極。
“謊話,一派胡言!”王冠之中的力量開始出現波動,“去死吧,全都去死!”
手中的劍猛地揮出,無數妖魔随之汽化,連點兒骨頭渣子都沒留下,隻有大長老的身體仿佛水波一般蕩漾了一下,居然閃出了幾裏之外。
“哈哈哈,你不是說是我的仆人嗎,我要你去死,你爲什麽不死!虛僞,滿嘴謊話的雜種!”我大吼一聲,立刻瘋狂的揮動起手中的劍,沒有妖魔能夠抵擋我,飛濺的血液染紅了山谷,斷肢碎肉鋪滿了地面。
如果我現在能控制我自己,我恐怕已經從鳳凰羽上一頭栽下去,大吐特吐起來,我從出生到現在,根本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那些破碎的内髒**的呈現在我眼前,還有妖術魔攻造成的火焰,噼噼啪啪的燃燒着死屍,發出濃烈的焦臭。
然而我依然像個機器一樣在收割着妖魔們的生命,我感覺王冠裏的那股意識十分興奮,似乎看到這麽多血和死屍,讓他無比爽快。王冠也并沒有操控我去追殺大長老,隻是不停的掃蕩着山谷裏的妖魔,大長老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我在山谷裏焦急的搜尋着,我不信這王冠在他們手裏幾千年,他們就一點兒沒找到壓制王冠的辦法。
死了這麽多妖魔,我真的不心疼,我隻是怕自己這麽一直不斷的戰鬥下去,我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畢竟王冠之中的力量,也需要我來釋放,我還記得曾經我被那魍魉控制,雙臂的肌肉差點兒都撕裂了。何況我現在挺着個肚子,萬一動了胎氣,寶寶早産了怎麽辦?
我越急越是找不到大長老在哪兒,王冠控制着我大殺四方,我已經開始感覺到疲憊,我真的很像扔掉手裏的劍,把那頂該死的王冠有多遠扔多遠,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公主殿下,您這樣下去,會力竭而死的。”忽然,耳中傳來大長老的聲音,“我有辦法壓制王冠的力量,但是我需要你的配合。”
“我要怎麽做?”